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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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金寵一聽這話嚇了一跳，話全都讓你説了，剛還説這是修煉之人都喜愛的福地，現在又變成了府中黴運的來源了！金寵心底懷疑腹誹，但是到底是宦海浮沉多年，老巨猾的，面上是一點都沒。

“道長啊，這該如何是好？可有破解之法啊？！”老道士雖然是修煉的不錯，但是畢竟還是眼凡胎一個，而且世故人情方面也是沒有什麼研究，是以看着金寵現在如此‘相信‘自己，還頗為動呢！

“相爺不必着慌，”他決定安安金寵的心，於是開口道:“這水潭卻並不是什麼大凶之地，確實是福地，居於此地非但不會有什麼危險，反而會延年益壽。但是也正因為此地好處多多，所以會引一些修煉之中的怪來此盤聚。説不得，貴府的事情，就是那些怪所為的。”

“什麼？！怪？！”饒是金寵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也是嚇了一大跳的。原本他也只是單單聽過朝中的那位包大人，是有什麼可以夜審陰判陽的本事的。但是他也只是認為都是無稽之談，愚昧的老百姓自己編出來的。但是這一會兒，卻全都想起來了。

“那那那，那可如何是好？！老道長，您可擅長捉妖之道？”

“這，老道倒是不擅長。但是我聽説，龍虎山的張天師一脈卻是此道高手。老道與當代張天師倒是有幾面之緣，相爺若是信得過老道，老道我就立刻出發，前去請那張天師出捉妖山。”

“好好好，”金寵一聽就立刻叫好，“那就多謝老道長了！”他也覺得去請張天師比較好。但是人家畢竟是世外高人，門徒甚廣，地位崇高。自己雖然是一品宰相，但是卻還是紅塵中的凡夫俗子一個，怕就怕自己着人去請，那張天師雖然不會置之不理，但是卻很有可能只是派一個門下弟子來了。

一方面是張天師親至，一方面是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徒弟來，金寵當然希望能夠來個保險的。畢竟，現在還不知道那未知的怪到底是什麼路數的，萬一它妖術高強，降他不住，這闔府上下可要怎麼辦呢？！

所以，這老道長還真是解了金寵的燃眉之急了，“但是，老道長，您要是走了，這水潭…”老道士微微一笑，“相爺休要着急，其實這鬧事的怪，十有□就是這水潭裏來的，卻不是外來的。它們在這底下修煉多年，這一次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上了岸在府裏搗亂，但是短時間內，它們是不會做什麼危害府上的事情的。”然後他從身邊道童身上背的包裏面取出來一些法器、硃砂、筆什麼的，在石階上開始畫符。

半晌之後，只見這老道士額頭上都是虛汗，臉也瞬間變得不好，但是皺着的眉頭卻是鬆了開來。在看他手底下，已經得了一大沓黃紙符咒。然後他對金寵説道:“相爺，老道此去也要幾個月，連去帶返，再回轉過來，應該就是，開了。這些符咒，待一會兒老道在這水潭邊上做法，然後將此地封印。等閒的妖，就暫時出不來了。您大可安然等待老道從龍虎山回來！”

“好極，好極！”金寵闔掌而笑，這老道士真對他胃口，每一次都是搔到癢處。

“那就多謝老道長了！”然後立時就吩咐左右，“還不按照老神仙的吩咐，擺香案！”説一聲擺香案，馬上就有家丁丫鬟，又是搬桌子又是拜香燭果盤。不一時，香案就準備停當了。老道士點了點頭，讓道童配合着自己開始做法，最後還壓上了自己的一枚法器做陣眼。一時間，碧波潭附近一絲兒風都透不進去，往裏碧波盪漾的水紋奇景也瞬間消失不見了。這就是老道士做法成功了！所有的靈氣都被封在潭水錶面，形成一層非常厚的屏障，外面的妖回不去，裏面的妖進不來。並且這靈氣也不是符咒提供的，而是源源不斷的取自於這寶地本身。所以只要這靈符還在，這陣就破不了，除非是有幾千年的大妖拼盡全力突破屏障，但是那也是在和碧波潭進行法力抗，而不是和老道士的符咒。

這一招着實陰險，其實老道士一進金府就知道，那做亂的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的腥味。一見着這碧波潭，老道士就明白了那妖就是來源於此地的水族。他這一做法，讓那妖不能再在勞累或是受傷之時避回老巢碧波潭，這就是讓魚離了水一樣！即便是成了，但是你一朝沒有修成人身，一朝就得受到你的本體弱點的帶累。比如説致命的弱點或是天敵什麼的，就算你法力在強大，也是會對這些有着天生的恐懼的。

所以，這一下，鯉魚的實力就被暫時的降低了不少。畢竟魚離了水，也就蹦噠不了幾天了。馬上，她就顧不上和張真每裏痴纏不休地丟金牡丹的臉了。因為，她還得為自己怎麼返回碧波潭發愁呢！這就是金牡丹真正的目的了，只單憑什麼龍虎山張天師什麼的，本就不可能把那鯉魚怎麼樣。開玩笑，人家可是上面有人的！

但是，這可以給她找不少麻煩，讓牡丹多一點時間來武裝自己的力量，多一點準備去應對馬上就要出現的各種麻煩。

這法陣，確實是好生了得，這可是老道士拼了血本才建起來的。他走之前還細細地叮囑了金寵，一定要多派人手，仔細看好這法陣。這東西妖孽碰不得，但是對人卻是一點攻擊力和防禦力也沒有。所以，還是要有人在這裏看着，以防有人誤觸區，破壞了法陣的運行。

金寵自然是比他更加的重視這個問題了，老道士是心疼他的法器，而金寵則是在為自己一家子的安危着想呢！當然要更加重視了！

老道走之前，還被金寵帶着，見了坐在屏風後面的金牡丹。金寵實在是不放心女兒現在的狀態，想了想之前府中的傳聞，於是叫老道士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妖孽對女兒作祟了。老道士還真的是發現了什麼，當然不是發現了牡丹的秘密。她有東華帝君給的瀲氣凝神的的法決，老道士這種水準的，本就看不出她也是個修真的“同行”他發現的，自然是屬於水族妖怪的水屬妖氣。於是更加篤定，作祟金府的，就是碧波潭中的水妖。給這小姐問診了一番，發現除了身體積弱一些，也就沒有什麼大礙了。聽了這位“專業人事”親口保證女兒沒事，金寵眼眶一酸，就想要掉眼淚啊！待聽得那妖怪確實在金牡丹這裏做過亂，金寵氣急了，好麼，他年過半白，兩鬢斑白，膝下只有牡丹這一女。居然敢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為文官的金寵氣得把太師椅的扶手都拍下去一塊，勢與那妖不干休。但是這其實都是牡丹的計策，而那水屬的妖氣，也確實是來自於鯉魚。那是當鯉魚在觀音的點化下褪下的三片金鱗之一，是東華仙隨手賜給她的。現在，這就成為了金牡丹對付鯉魚的利器之一。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碧波潭被封了，那妖還得有一陣子的掙扎呢！這幾個月裏自己也算是小有所成，難得能夠過一個舒心年。一心想要高興高興的牡丹，就暫且停下了以繼夜的修煉，白裏讓自己的神看起來好一些，也好顯得那老道士留下的養身方子是有奇效的，為後自己把修煉之事理所應當的擺到枱面上來；晚上倒是不停歇，就像是想把白天耽誤的都補回來一樣。

相府的節過得當然要比普通人家富貴得多，先不提府上各處都張燈結綵，下人們也都換上了份例中的新衣衫，再加上梅園中梅花雪盛開，真真好一派新氣象。

本來官員們都要互相拜賀的，閒不下來的，但是架不住金寵現在身為宰相，地位崇高啊~所以來來往往就那麼幾個平級的同僚去互相拜訪一下。就連皇室中人，也是為了避嫌，所以反倒沒有什麼高官去拜訪。金寵於是就只等着別人送禮上門拜賀，誰讓他官高權重，門生眾多呢？

但是牡丹其實都明白，這些都只不過是井中之月水中之花，浮空大夢一場過後，就什麼也剩不下來了。一朝權柄喪失，親戚朋友是假的，門生故吏也是假的，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之間的真情才是真啊！

除夕之夜，牡丹給父母雙親斟酒夾菜，就像給公婆立規矩一樣伺候着。金家夫婦嚇了一跳，女兒這是怎麼了？！

“牡丹你快快坐下，這些活計都有下人去做呢，你一個大家小姐這樣像什麼樣子？再説你身子這才好些，可不要再反覆嘍！”金夫人指了牡丹身後的小繡，“你還不快快接下小姐手中的公筷！”

“母親！”牡丹制止住了小繡，“今乃是除夕之夜，此宴又是我金家一家三口的家宴，本不該讓家中下人蔘與，合該讓他們與爺孃老子一道去團員才是。爹爹母親，自有我這為人子女的來孝敬照顧才是啊！不是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實乃是女兒的孝心而已啊！”金宰相顯然也是極其推崇以孝治國的，所以對牡丹此時的説辭倒是甚為滿意，捋了捋鬍鬚受了。但是金夫人可不是這麼想，“我的兒，你現在已然及笄，也該是找婆家的年歲了。到時候到了婆家，可就都要像你今天這樣子在公婆面前立規矩了。攏共不能鬆快多久，你又何苦來的？還不快給為娘坐下歇息，這可真是自己的孩兒自己疼啊！我的心肝兒啊，你身子弱，就別讓你母親為你着急啊！”牡丹索揮退了飯廳裏的下人，自己端了椅子坐在了父母的中間，“母親這是説什麼？夾個菜就能累倒了您女兒不成？又説什麼孃家婆家的臊女兒，難道説，這天底下只勒令兒媳婦在公婆面前立規矩，卻不準女兒在家孝敬自己的親爹孃老子了？！娘啊娘，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處歡喜喜過個親熱年，比什麼都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