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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費擎天突然想起，這個男人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他來找林媚了？是想要複合嗎？心裏莫名緊張起來，身子稍稍往後，聽着他們的對話。

“拿開你的手。”林媚冷漠地説。語氣中透出的冷氣，像是要把人冰結起來，讓人不寒而慄。楚奇的手收了回去，他沒有想到，如今的林媚會變成這樣，曾經的她那麼調皮可愛，又那麼温柔…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這些子，我求也求了，哄也哄了，當初只是我一時糊塗，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他有點痛苦。畢業酒會上，他喝多了，居然和另外一個同學上了牀。可是，哪個男人沒有外遇？他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被林媚抓了個當場。他以為她會鬧，結果她只是平靜地在他們的面前着煙，冷笑着，然後離開。

那一瞬間，他覺得林媚已經不是再他認識的林媚。

“楚先生，難道我還沒有説清楚嗎？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噁心！請你出去，噁心我一個人也就算了，請你不要再噁心到我媽。”她依然不看他一眼。

大學的時候，他騎着單車載着她走過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在那個小小的宿舍裏，她把第一次給他，他説會一輩子愛她，一輩子守護她。結果，轉眼就和別的女人上牀。事後，他告訴她，這不過是玩玩，她情他願，他愛的還是她。

這話，讓她覺得噁心。就像現在的她，可以上牀，但，請不要説愛。

她曾經把楚奇當成是生命中唯一的依靠，像在汪洋的大海中抓住的木塊，沒想到原來只是自己的假想。想上岸，還是要靠自己。

愛情，已經成為她心中一道不可抹滅的傷痛，無法再信。體，亦無所謂。只要有錢，能夠醫好媽媽，一切都無所謂。想到這裏，突然想到費擎天，昨晚的纏綿、洶湧，臉突然紅了起來。但，一看到媽媽，心不由得又恨又痛。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見楚奇站着一動不動，她開口驅逐。

楚奇一把扭過她的身子，着她和他對視，距離很近，可以受到彼此的呼，林媚將眼睛斜到一邊，一臉厭惡。

“林媚，難道你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嗎？那時候我們那麼相愛，甚至在牀上，我們…”

“閉嘴！”林媚冷冷地盯着他“曾經讓我覺得想吐，請你滾。”她想推開他，無奈他卻抱得那麼緊，本動彈不了。

楚奇突然笑了起來，表情充滿鄙視，用唾棄的口吻説:“林媚，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個東西？在酒吧裏陪酒，當別人的‮婦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為自己取個名字叫媚天下！媚天下？就憑你在牀上像死魚一樣的姿態嗎？真難想象和你上牀的…”話未説完，楚奇的右手已經被人狠狠捏了起來，他忍不住敖叫出聲。

“你…你是誰啊？”突然闖進來的費擎天，嚇了楚奇一下，想掙，無奈費擎天的力氣太大，只能呱呱亂叫。

“向她道歉。”費擎天簡潔地説，眼神卻看着林媚，腦海中不繼循環楚奇説的話:就憑你在牀上像死魚一樣的姿態…甚至，我們在牀上…該死！一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想當場廢了這個男人。

林媚又恢復在酒吧裏看兩個男人為她打架的表情，一切與她無關。她坐到病牀邊上的小椅子，用主人的口吻説:“請你們出去，不要打攪到我媽媽。”她的眼神同樣看着擎天，就像這話是對他一個人説的，而他不是來救她，是來打攪她媽媽的。

“向她道歉。”擎天堅持説，加重手中的力道，楚奇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連忙説對不起，他錯了。擎天還是不放手，他只有哀求道，他不是人，求林媚原諒他。

“讓他滾吧。”林媚開口。

費擎天鬆開了手，一腳踢在楚奇的股上，説:“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不要再來打攪她，否則，我會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説得很平靜，可是卻讓人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

楚奇連滾帶爬地跑了。病房時留下他們倆，和不醒人事的媽媽。

“你是誰？”費擎天問。

從她乖乖地跟他走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懷疑，這個女人不簡單。在牀上這麼討好他，還隱瞞自己的身份，他不相信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陪酒女郎。更何況，每一次做完愛，她的眼中都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恨，他不是傻子。

“費總要查我不是很容易嗎？為什麼要問我？連我媽都查到了，下一步費總還準備查什麼？”她緩緩地靠到他的身上，表情曖昧，眼神卻冰冷。

“林媚，我愛你。”毫無預警，費擎天口而出，那麼自然，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林媚怔在原地，擎天轉身離開。

林媚怔在原地，我愛你，這三個字對她而言是多奢侈的東西。小帆説，她是一個對情很吝嗇的人，那是因為她沒有資格。曾經，初上社會的她，不管多累她都咬着牙承受，可是老天就是這麼厭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失去唯一的生路。

而今，在她追尋生活時麻木掉的心，再面對愛情，是那樣可笑。

更何況且，她只是他的情人，他，只是他的仇人。

她笑了，萬分淒涼，淚打在手上。她握着媽媽的手，喃喃地説:“媽，我要怎麼辦？我可不可以不要繼續？可不可以…媽，我要怎麼辦…我發現，我是那麼捨不得他。每對他説一次狠話，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你醒一醒好不好？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她應該相信，就如命定般，最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所有的仇恨都是一場誤會。她會挽着費擎天的手，如同童話故事裏一般，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

夢還沒做，門外又出現一個人。高貴、不可一世地昂着頭，高跟鞋踩得地板噔噔直響。林媚將臉上的淚擦了擦，恢復一臉冷漠的姿態轉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