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往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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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冥塔中，從無盡的昏睡中甦醒過來，睜眼看到的是一片描繪着藍碎花的牆紙，那柔和藍，卻也立刻讓她回憶起了剛剛完成的異界之旅。

掀開温暖的被褥，從牀邊坐起，打量自身，發現已經被換下了那身煙熏火燎的破爛長袍，同時在枕頭的邊緣，已經擺好了乾淨的衣衫。

她挑了挑眉，心想懶到出奇的師父，不可能這樣伺候到家，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吱嘎一聲，房門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牀邊的月靈，立刻發出一聲動無比的歡呼:“少爺！你醒了！”月靈動的心情並不亞於她，但是表情卻比她鎮定許多，摸了摸琉璃撲進懷中的頭髮，她欣道:“琉璃，你傷好了？”

“完全沒事了！”生怕對方不相信似的，琉璃飛快的解開衣衫，出了肩膀。

奇蹟一般，數天前猙獰的藍，從肌膚褪去的乾乾淨淨，就連原先嬰兒拳大的傷口也癒合完全，除卻傷口附近的肌膚稍顯紅外，本就看不出她曾經受過那樣致命的傷害。

“沒事就好。”月靈出了許久沒有的真誠笑容，蒼白的容顏因為這個笑容在瞬間煥發出青的活力，一時之間，琉璃不為這個久違的笑容呆住，動的掉下淚來。

月靈楞了楞，從一旁的桌子上抓過手絹來給她拭淚，心頭湧上幾分好笑、幾分心酸，她一邊擦着，一邊笑説:“傻丫頭，哭什麼呀？我們不是都好好的活着。”琉璃想想也是，便又笑了出來，月靈不伸手在她的俏鼻上輕輕的颳了一下，逗道:“看，又哭又笑，小狗撒…”

“少爺！”琉璃哭笑不得的直跺腳。

“好，不鬧了，問正經的，岈還好吧？”月靈邊在琉璃服侍下換好外袍，一邊詢問。

沒想到，琉璃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低聲説:“岈少爺的狀況不是很好，零大人説他的病，她治不了。”

“咦？還有那位自稱萬能的師父大人治不了的病？”月靈出好奇，也只有在冥塔之中，她才會表現出幾分普通少女的天真來。

不過，湧上心頭的是更多的擔憂，究竟是什麼嚴重的病，居然連夜巫女也束手無策？

“我這一生，唯一治不了的就是這種歷史遺留的麻煩…”嘟囔抱怨着，零魅從風岈的身上拔出最後一銀針，隨即接觸了昏睡魔法，風岈幽幽從夢中醒來。

他第一眼看到了月靈等候的身影，不心中一熱，就要爬起來。

“給我乖乖的躺着…”零魅頭也不回的呵斥道，風岈條件反的全身一抖，硬是制止了自己的動作，乖乖的躺在了牀上。

就算六十年沒有正式見面，但是對零魅的畏懼，已經深蒂固的深入了骨髓之中。

“師父，他究竟得了什麼病？”裝作不經意的避開了風岈熱切的目光，月靈開口問道。

“老病啊？怎麼，他沒告訴你嗎？”零魅隨意的回應，立刻惹來月靈對風岈疑問的眼光，風岈不出苦笑的尊容，説道:“偉大的夜巫女大人，您不要什麼話都講得那麼白好不好？”

“喔，那我講的含蓄一點，徒弟，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他就好。”夜巫女收拾好了手中的醫療工具，踩着門口的傳送陣消失，留下被質詢的風岈，不苦笑的更深，她這句話，更加不含蓄才對！

回過神來，面對着月靈平靜無波的神情，風岈心中一黯，還是開口訴説了那個屬於他和兄長最大的秘密。

“這麼説來，最後的期限就是你們百歲生的那天？”皺起眉，月靈聽完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之後，提問道。

“是的。”風岈點頭。

“距離你的生還有多久？”

“三十四天，也就是一個月零三天。”

“那麼你現在的身體虛弱，並不是被藍洛下藥或下制的結果，而是由於你最後期限的接近導致的身體反應？”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而且我覺得到，王兄那邊也情況不妙，應該和我一樣虛弱。”

“那麼現在要怎麼辦？想出辦法融合，還是…”月靈説不下去，這個“還是”之後的選擇未免太過殘酷，原來“他”之前同自己提過的“詛咒”就是這個，原來“他”面臨的命運遠遠比她還要殘酷百倍，她不過是在悲傷死者的逝去，而“他”卻要抉擇生者的離別。

“我不知道…”風岈茫的搖了搖頭，隨即又説道:“我想大祭司研究多年，應該會有什麼辦法，這一次就是他讓我和王兄以及狐狸一起來人界的，或許這裏面有什麼玄機。”這所有的一切中，最令我的是讓我遇見了你…

風岈垂下頭，將熾烈的眼光掩蓋在眼睫之下，他不能讓月月揹負愧疚，尤其是在他很可能就要逝去的現在。

“好，那我們就回去問問你那個大祭司…”月靈霍然起身，下定了決心，風岈卻因她的決定大吃一驚，連忙説:“月月，不用麻煩，我一個人回去就好，要知道人類去魔界，好危險的！”高等魔族貴族會想要把人類收為寵物，而低等魔族，則把人類當作最美味的食物！這兩者的遭遇，他都不要落在月月身上。

“沒關係，你會保護我的不是？而且，能夠打敗藍洛的我，也不算弱者了不是？”月靈微微笑着，伸手亂了少年一頭柔軟的金髮，起身向外走去。

背後的風岈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叫出聲。望着她消失在門扉外的背影，風岈天真的容顏上出悲傷。

“月月，你是為了我去魔界，還是為了他呢？”擇期不如撞，説行動就行動，更何況風岈的狀況本拖不得，每多過一天，就更接近死亡一步，因此，傍晚時分，月靈就收拾了一下衣裝再度啓程了。

“琉璃，你這次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了？”依舊是在塔頂房間中，月靈問着送行的小侍女，心下有幾分奇怪。

琉璃卻很乾脆的點點頭説:“嗯，這次我不跟去了，因為我不想再做少爺的累贅，我要留下來和零大人學習更高一層的法術，希望能在成功之，幫上少爺的忙。”

“是嗎？你這樣決定嗎？”月靈想了想，説:“這樣也好，這趟魔界之旅比平更危險，你待在這裏我比較安心。不過，你要記住，無論你學成什麼樣子，在我心中你都不是累贅，而是親人。”最後的話語出自月靈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對面的小侍女聽到這些，難免又紅了眼眶，最後，還是零魅上前打了圓場。

“又不是生離死別，不要搞的這麼隆重，快去快回就是！”儘管説的隨意，月靈卻明白在師父那副彆扭的語氣下有着同樣的關心，否則就不會在她的包裹之中上了許多療傷聖藥。

“師父，我走了…”將風岈攙扶在自己肩頭，兩人緩步走進了早已現出多時的、通往魔界的空間通道，黑的鏡面泛起波紋，將兩人沒其中。

這一次，零魅望着他們消失的身影不發一語，琉璃卻早在一邊開始向諸天大神祈禱，請保佑公主殿下平安歸來，萬事無恙。

但是，奧菲世界的眾神們，是否能夠真的聽到小侍女的祈禱？月靈能不能平安歸來？

而雙子詛咒又能否真正的解開，不到最後揭曉的時刻，誰也無法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