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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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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岡淺間當鋪老闆藤兵衞被殺一事,雖然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但偏僻的伊那谷深處卻無人知曉。偶爾德造到飯田町去,間或也讀讀報,但卻遲遲沒見到此一事件已經了結的消息。

德造寄希望於安和秋被抓獲。一旦被抓住,安和秋便不可能活着走出監獄。藤兵衞被殺,完全是安和秋二人所為,這一點其家屬作為目擊者可以作證。淺間山殺死警察一事也必為兩人中的一人所為,只要一拷問他們自會招供。

但是,安和秋也決非尋常之輩。處在地獄邊緣的他倆現在肯定正在躲避警察的追蹤。而與此同時,他們肯定也在尋找德造的去向。德造可以想象出安和秋的形象。兩人肯定比閻羅王還要面目猙獰。對德造的憎恨和對四千元錢的貪慾,使得他倆的眼睛如凶神惡煞一般,陰險可怕。

德造默默地盯着這眼睛,一天天地熬着子。

子過得出奇地慢。來到蓬萊寺裏已快九個月了。這九個月,德造跟換了個人似的有氣無力、萎靡不振。安和秋,還有警察一天天地在近,可他的防範十分鬆懈,戒心也一天天地被消磨殆盡。他常常望着在太陽照下投在地上的自己的影子出神。以前他,身板筆直。可現在的他卻弓曲背,甚至有些佝僂了。

他定定的雙眸陰沉沉的。

這種灰暗的眼神,並不單是因為彎駝背所引致的。他越來越後悔,當初本就不該餵養戈羅和希羅。

他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餵它們了。尤其是戈羅更令他到難辦。希羅吃飯,在飯裏摻上些乾魚,或者在食物上面加些汁,它都吃。可戈羅除了和魚以外,什麼也不吃。

經過將近一年的餵養,戈羅的骨架已基本長成,一副高大結實、成風凜凜的樣子。紀州犬據説在本犬當中體格最大,可戈羅長得比紀州犬要大多了。正因為此,戈羅的食量也出奇的大。

買魚買德造有的是錢,戈羅和希羅即便吃的再多也不至於使德造為難。德造犯愁的是路途太遠,往返一趟實在是太不易了。從飯田町把揹回來,要花很大的氣力。僱牛馬大量往回馱運,必然會引來警察的注意。

前且,德造每到村子和鎮子,就會有一場軒然大波。不知什麼原因,就象鬼神隨體了一般,所有的狗見了德造都狂吠不已,就跟發了瘋似的。那光景就象是看破了德造是某種鬼怪的化身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德造百思不得其解。自從那次在飯田町首次被狗追着咬之後,所有的狗都開始盯上了他。每次都令德造心驚膽戰,手心裏捏着一把汗。狗的叫聲又急又兇,如臨大敵,就象是有強盜來了似的。

每次到村子和鎮上去,德造都小心避開那些有狗的人家。即使是這樣,放養在外面的那些狗他還是無法躲過,這些狗都圍着德造,一個勁地咬個不停。

這究竟是為什麼。德造不明就裏。最初他認為可能是凶兆,現在看來不象是什麼凶兆,因為只有狗看破了德造的真面目。全本的狗似乎都知道他的底細。不久,人們就會注意到這一異常情況,事實上,這也不可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

自打開以後,德造就把餵給戈羅的食物減少了一半。按理説,現在正是加大餵食量的時候。戈羅沒有表示不服,它在吃完那些不多的狗食之後,就默默地跑到背陰處蹲下來。

戈羅骨格很大,但瘦得厲害。這一瘦便更顯得陰森可怕。德造在—旁默默地看着它。

連一隻狗也不能養活,德造深苦惱。

實際上,處理辦法很簡單,要麼打死,要麼趕跑。但是德造沒有這樣做,他為狗食不濟而苦思焦慮。他想,也許自己是真的老了。

6——去偷牛!

因為是梅雨季節,連的陰雨把伊那谷與世隔絕了。這時德造想到了偷牛這個主意。德造也覺得奇怪,自己居然會冒出這麼個念頭。他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到一大塊。想着想着,眼前浮現出一個龐然大物,是牛的身體。

夜半,雨下得正急。

德造躡手躡腳地向牛棚摸過去…。

這個村子離蓬萊寺很遠。中間隔着好幾個村落。牛丟了以後,牛主人決不會想到離得遠遠的蓬萊寺的。

他想,偷牛這事一定很簡單。一般牛棚都不上鎖,進去開了柵門牽出來就完事了。外面緊連着山,身後的足跡頃刻之間就會被雨水沖刷掉。翻過山回到蓬萊寺,就大功告成了。

進去,德造在關西時,曾和一個偷牛賊住在一起。這個人在偷牛賊當中是個老油子。他告訴德造一些絕招——悄悄走近牛棚,遞上一束草。趁牛伸出長舌頭想把草捲入口中這一時機,用錐子猛地紮上去,然後用帶子上下綰住,牽了就走!這樣一來,牛不跳也不叫,老老實實地聽從擺佈,你牽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這時,他的耳邊望響起了這段話。

但是,德造並不打算依計而行。一個外行人的動作絕不可能會如此麻利。他只想牽着牛走,不叫的牛也是有的。據説有些牛甚至很樂意跟着走。

牛棚白天的時候德造已經去看好了,位於房後的一塊地邊上,裏邊喂着三頭牛。

德造躡手躡腳走過去。柵欄門上繫着一個繩結,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解開進到了裏面。德造大步走近前去。

三個牛槽一字排開,白天德造已經看好,最左邊那條黑牛個頭最大。只有這個牛眼珠是紅的,看上去象是充血了似的。其餘的兩頭眼睛都很清澈。宰殺紅眼珠的牛不使人覺得可憐,德造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