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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初唐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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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笑不得的凌楚思也不費時間了,既然這兩人擺出一副與自己同進同出的姿態,凌楚思便乾脆利落的進了酒樓裏,然後才頭也沒側一下就直接問道:“我們去樓上的雅間還是直接在樓下的大堂裏?”剛剛還在熱切的為三人引路的小廝聞聲也站定了腳步,等凌楚思他們三人做出決定。

也不知道李世民和宋師道兩人是怎麼想的,雙雙對視了一眼之後,在酒樓裏,竟然不曾要一個雅間,反而是有意坐在了外面的大堂裏,直接叫了一桌的洛陽水席。

凌楚思見狀微微挑眉,從善如的一同坐在了大堂剛剛收拾出來的桌邊。

然而,隨着水席的菜餚一道道的端上來,凌楚思卻是本顧不上這些於她而言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她的神有些淡淡的,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想起了上一次在這裏吃洛陽水席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和季霄白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剛剛從早就見過的陌生人變得漸漸親近起來。當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然而,卻早已經是物是人非…

凌楚思還記得,季霄白曾經也是在這家酒樓裏,一邊同她介紹着桌上的菜餚,一邊還同她説起過,待到四五月份,還可以去看洛陽的牡丹花會…

説起來,今年的牡丹花會,竟是也錯過了。

凌楚思的神間,有些微微倦怠的悵然。

李世民和宋師道看在眼裏,雖然不解,不過,卻也暫且收起了明面上針鋒相對的言語和動作,除了暗的互相刺那麼兩句之外,若是讓一個不知道的外人看見了,恐怕還會以為如此絡熱鬧的兩人之間乃是故舊友一般!

與此同時,酒樓二樓的雅間裏,透過一扇窗子剛巧能夠看到一樓大堂的景象。

季霄白仍舊一副病病懨懨的姿態,手裏握着個手帕,神黯然的微微垂眸,緻優美、清雋如五官沒有什麼表情,面蒼白如紙,單薄得幾透明,彷彿隨時都能吐出一口血來一般。

以至於,連何叔都有些分辨不清,季霄白究竟是真的重傷在身病成了這幅模樣,還是因為沉浸在絕望和傷無奈之中,生生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幅悽悽慘慘慼戚的模樣。

季霄白眼神一動不動的死死盯着李世民和宋師道,好半晌,他才終於依依不捨的從坐在那兩人中間、全然不管身邊的氣氛如何詭異和劍拔弩張、一心只放在吃東西上面的凌楚思的身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旋即,在何叔滿是擔憂的眼神注視下,季霄白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兩聲,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無事,然後才同何叔輕聲道:“我聽説,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傳人師妃暄出來行走江湖之時,曾經和隴西李閥的李世民有過一面之緣?”説完,也不等何叔作何反應,季霄白已經眼眸微垂的低聲繼續道:“你讓人去給那個慈航靜齋的師妃暄引個路,把李世民和宋師道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消息透給她,如果方便的話,直接把人帶過來!”季霄白把話説得這麼明白,何叔自然猜得出來,他是見李世民和宋師道兩人皆圍繞在凌姑娘身邊,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

畢竟,慈航靜齋和凌楚思之間惡,才是前些天的事情,如今雙方見面,自然不會輕易善了。而李世民則是會因此夾在師妃暄和凌楚思之間,倘若他無法立時做出決定偏心一方的話,必然會為此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再加上,不管是凌楚思還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這兩位女子都不是好相與的角,即使李世民站定了一方的立場,估計另一個人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至於宋師道麼,他的選擇倒是沒有任何意外,定然會偏向於凌楚思,季霄白只是可惜今天沒辦法把他一併處理掉了。

畢竟,宋閥閥主“天刀”宋缺為當年和慈航靜齋梵清惠之間的一段情耿耿於懷了很久,時至今,慈航靜齋還能對宋閥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也是因此緣故。相較之下,宋缺一直蹉跎到而立之年後,方才娶的那位正室夫人,在江湖中一直有面貌醜陋的無鹽女傳聞不説,就是在嶺南宋閥的宋家山城之中,彷彿都活成了一個透明人。

而宋師道身為那位夫人的獨子,即使礙於宋缺的緣故,他對慈航靜齋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排斥態度,但是,慈航靜齋在他、以及宋智等人面前,想要得到認同宋缺一般的優待,卻是件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何叔眼神複雜微妙的瞥了一樓大堂裏的凌楚思一眼,結果,就在下一瞬,凌楚思突然抬頭掃回來一眼,驚得季霄白登時低頭垂眸避開臉去,就連何叔都被唬得心裏一哆嗦,猛地抬頭把視線望向窗外,彷彿剛剛一直都在打量外面的行人一般。

凌楚思旋即收回視線。

見她面疑惑之,宋師道和李世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

“凌姑娘?”宋師道言辭間依舊彬彬有禮。

“楚思?”李世民卻是仗着自己小時候就和凌楚思認識了,問清楚人家的名字之後,就裝作兩個人關係很好、有很多年的情一般,直接就開口叫了名字。

“剛剛好像有人在盯着這邊…”凌楚思輕聲回答道,説話間,又抬頭仔細的掃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之後,方才有些鬱悶的收回視線來。

專心致志的盯着客棧外面大街上情況的何叔只覺得自己梗得脖子有點酸。

季霄白卻是隱在半雅間的簾幕後面,心中滿是説不出的痛苦、無奈和傷

宋師道聞言,只當是有其他客人不經意間看過來了幾眼,只是凌楚思覺比較鋭,所以才會察覺到了。

不過,輪到生多疑的李世民後,他雖然面上不,但是,凌楚思的懷疑卻是立時在他心裏打個轉,已經暗自打定主意,回頭就讓手下的人來這裏跟酒樓的老闆詢問打探一番。

就在這時,一個英瀟灑、俊秀飄逸的年輕人卻神憂鬱、如遭雷擊的走了進來。

凌楚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沒太當回事,只是自己在心裏暗自腹誹道,今天在這個酒樓的客人可算是來着了,左一個李世民、右一個宋師道,這會兒又來了一個雖然不認識,但是也絕對稱得上人中翹楚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下意識的抬頭在酒樓裏張望了一眼,正想要找個座位好好喝一壺酒大醉一場,卻突然眼神有些發怔的盯在了凌楚思他們一桌上。

凌楚思微微詫異,眨了眨眼睛。

年輕人對上凌楚思毫不掩飾的好奇視線,一時之間也有些神態微窘。

一直在互相針鋒相對的李世民和宋師道這會兒終於從互相面含風卻冷嘲熱諷的狀態中離出來,他們兩個人自然也察覺到了凌楚思的注意力放在了別處,順着她的視線看過來一眼,赫然就同剛剛那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視線對上了。

旋即,李世民和宋師道之間,又是一陣異口同聲。

“徐兄?”李世民出驚訝的表情來,然而,他那雙彷彿能夠穿一切的鋭利眼神卻依舊落在年輕人的身上。

“子陵兄弟?”宋師道的聲音就顯得輕鬆驚喜多了“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麼不見你那仲哥?”

“…”凌楚思眼神微妙的掃了李世民和宋師道一眼,然後才重新看向徐子陵,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得徐子陵都被盯得都有些出微微窘迫的表情之後,才終於微微笑了一下,聲音裏彷彿含着一種不同一般的意味,一字一頓的輕快道:“徐、子、陵!”李世民和宋師道同時微微一怔“你們認識?”凌楚思微微莞爾,卻沒有立時回答。

倒是徐子陵,有些驚訝愕然的盯着凌楚思,待到他的視線落在凌楚思手中那雪鳳冰王笛上面的時候,才突然間恍然大悟一般,面驚喜之,徑直朝着這邊走了兩步,然後才動道:“你是當年那位小、小姐——姐!”徐子陵差點口而出的,本來是當年跟着寇仲一起略帶幾分調侃的“小小姐”然而,對上凌楚思笑意的面孔,想到她當初留下的那些銀兩,以及最重要的是,她還坐在了李世民和宋師道之間,於是,徐子陵又硬生生的把那句“小小姐”給拗成了一個聽起來似乎頗為親切的“小姐姐”

樓上的閣樓裏,剛剛傳令下去的何叔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家的閣主又面無表情的捏碎了一個茶杯——桌上原來擺着的四個茶杯,這會兒除了他面倒了熱茶的那個,便只剩下還翻扣在桌上的最後一個了。

“徐子陵…”季霄白輕聲喃喃道“新近才冒出來的那個什麼揚州雙龍?”何叔點頭稱是,小心翼翼的瞅着季霄白的臉,確定他雖然面蒼白似乎頗為脆弱,但是至少不會輕易暈過去之後,方才稍稍舒了一口氣,附和着多解釋了一句道:“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年輕人自稱揚州雙龍,他們兩人似乎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前段子在江湖中的各方勢力之間遊走,倒是頗為聲名鵲起的了一段時間,我記得他們兩人頭上還頂着‘蒲山公令’的追殺令…”季霄白微微沉片刻,輕聲喃喃道:“我倒是記得,阿凌的確去過揚州幾次,或許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吧…”聽着他在這裏自言自語,何叔只能是嘴角一,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旁邊默默的腹誹,早知今,何必當初呢?

季霄白這邊還在見一個人就開始患得患失一次的不停糾結,同時偏偏又心志堅定效率了得的打小算盤,琢磨着怎麼能坑李世民、宋師道這些人一把,讓他們都消停些,別總是圍着阿凌打轉。

一樓大堂裏,發現徐子陵竟然同自己這邊桌上三個人都認識的李世民和宋師道還在面面相覷,凌楚思倒是表現得十分淡然,片刻的互相對視之後,今天請客吃飯的東家李世民便熱情的招呼着徐子陵也跟着一起坐了過來。

“剛剛看你臉有些不對,心情不好麼?”凌楚思的手裏還端着一小盅澤清亮、味道卻極為綿長香濃的鮮湯,隨手從桌上竹筒裏了一副筷子遞給徐子陵道。

徐子陵的嘴微微抖了抖,想起劉黑闥剛剛告訴他的,義姐方素素和香玉山早已經米已成炊,他們兩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孩子,此時,就算他再去殺了香玉山也對素素無濟於事,便不由得悲從中來,由於強壓着憤怒和悲痛,握着筷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發顫。

許是見到了幼時舊識的緣故,從來不好杯中之物的徐子陵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藉着酒意上湧,方才斷斷續續的將方素素的遭遇説了出來。

當初落難之時,方素素心儀李靖,徐子陵和寇仲也是看着李靖護送方素素離開,本以為這一路上兩人朝夕相處,總能成就一雙好事,偏偏落花有意水無情,李靖的心中只有紅拂女一人,將方素素送回到瓦崗寨之後,便自行離開了。而留在瓦崗寨的方素素,卻是先遭王伯當凌|辱,後來又嫁給了一心想要通過素素控制寇仲和徐子陵、故而一直用花言巧語騙取素素情的小人香玉山…

等到徐子陵話音落下,他甚至藉着低頭喝酒的動作,飛快的用衣袖拭了下眼睛。

李世民和宋師道聽了,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素素遇到的所有不幸,彷彿都是陰差陽錯機緣巧合所致。雙龍當初任由素素離開,也是看着她心儀李靖,奈何李靖是塊捂不熱的硬石頭,將人好好送回去之後便自己離開了。方素素的悲慘遭遇,皆是由此而來,偏偏李靖自始至終不曾許下過任何承諾,如今只能哭無淚的徐子陵和寇仲除了在心中怒罵李靖幾句薄情寡義、移情別戀,卻也無法當面指責李靖半分…

徐子陵又喝了一大口酒,宋師道和李世民見狀,也只能是各自言辭蒼白的安了他幾句,倒是凌楚思,聽了半天之後,終於回過味來,疑惑不解的問道:“你是説,你那個姐姐方素素已經嫁給了香玉山這個小人,並且還生了一個孩子?”徐子陵的心神還有些恍惚“是啊,我那個小外甥名叫方陵仲…”説到這個名字,徐子陵的眼淚差點都忍不住的掉了出來。

凌楚思聽得簡直匪夷所思道:“既然那個香玉山是個人渣,你姐姐也認清楚這一點了,連孩子都是跟着她姓的方,你説什麼於事無補,無力迴天?”頓了頓,凌楚思微微擰着眉,相當直白的不解道:“人不是還好好的麼?和離也好,實在氣不憤的話,把那人渣殺了也行,直接把方素素接出來,難道你和寇仲還養不起你那個義姐和外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