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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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凌楚思在桃李鎮上終於把還算對症的解藥出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村子裏偶有幾個命大中毒後仍然保住一條命、卻也不曾往南逃難的村民,見凌楚思這麼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來歲的小姑娘整天忙裏忙外的折騰,看得久了,也漸漸的從頹廢絕望之中恢復過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幫忙搭把手。
這些百姓雖然不懂醫術、毒|藥等事,不過,拿着凌楚思配好的物藥倒入井水中,等一兩個時辰後再打水帶回來給她,方便她查看解藥的效果,這些簡單的力氣活計,總是可以做好的。
等到凌楚思把桃李村的裏裏外外全部檢查了一遍,確認這裏的井水、還有藏在一些上風口的毒|藥粉末也都被悉數找了出來,再不會讓人中毒之後,時間已經又過去了月餘。
凌楚思總算是稍稍舒了口氣,雖然還不曾找到醫聖孫思邈爺爺這一點多少讓人有些遺憾,不過,桃李村的毒已經解開,現在有了解藥的方子,附近幾個村子的問題也就好處理了。
這清早,就在凌楚思想要離開之際,不遠處卻有幾匹駿馬奔馳而來。
特意前來送凌楚思的那零星幾個村民的面上還帶着依依不捨和恩戴德的表情,轉瞬間,那幾匹馬卻已經跑了過來,離得近了之後,自然也看得到,騎馬的竟是幾位妙齡女子。
可巧,打頭的那一位,三年前還和凌楚思有過一面之緣。
李晴梅騎在馬上,揹負一柄古雅長劍,頭髮也僅僅只是梳了個簡單的髮髻,身上着一襲男子的青衣衫,未施粉黛的面上容顏俏麗,眸光清雅,看上去頗有幾分英姿。
她雖作男裝打扮,但是,卻又並不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如此出現,只讓人覺得有一股從容自若的颯氣質。
“凌姑娘!”李晴梅帶着幾個人縱馬奔過來之後,還未下馬,便直接雙手拱拳,衝着凌楚思打了個招呼。
“李姑娘,好久不見。”凌楚思隨口應了一聲,旋即卻是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李晴梅如今的打扮,看着她翻身下馬時的輕盈動作,立時鋭的察覺到,李晴梅此時身姿輕盈、足下無聲,應該是在這三年間學了些內功心法所致。
想到這裏,凌楚思索微笑着説道:“你可是拜入了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門下?如今得償所願,恭喜你。”李晴梅站在那裏,面上閃過一絲羞窘的紅,面上卻還在力持冷靜,微微頷首,柔聲道:“多謝。”頓了頓,李晴梅又繼續補充了一句道:“晴梅有幸拜入師父門下,也多謝凌姑娘三年前的那句指點。”
“我隨口説説而已,別客氣。”凌楚思在這種事情上絕不居功,微微一笑道:“終究還是你們師徒緣分到了。”李晴梅又笑了笑,聽到凌楚思的輕聲笑語,她還略有幾分靦腆,心中卻也頗為愉快。
李晴梅打量了一下站在旁邊前來送凌楚思離開的那幾個倖存的村民,再看看凌楚思一派從容文靜的模樣,眨了眨眼睛,斟酌片刻,這才緩緩道:“聽説此地爆發瘟疫,百姓蒙難,十室九空…凌姑娘怎麼會孤身來此?”凌楚思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你們又是為何來此?”
“自然是救助當地百姓!”李晴梅下意思的回答道,説完之後,才覺察到,此地的疫情竟然已經嚴峻至此,包括附近的幾個城鎮周圍都沒有什麼人煙,可見這次瘟疫的可怕之處。
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等人來得實在是太晚了,李晴梅不覺面有些赧然。
凌楚思聽了李晴梅的話語,也沒有多説些什麼,只是微微一笑道:“有濟世之心總是好事,只不過,桃李鎮還有附近那幾個城鎮,如今傷亡如此,起初之時,卻並非瘟疫之禍。”至於後來,被毒害的百姓數量多了之後,處理不及時的屍體*,再因此滋生疾病和瘟疫,也是猶未可知的事情,凌楚思來的第一個村鎮便是桃李鎮,對於別處的情況,還沒怎麼見過,自然不會信口開河。
李晴梅驟然聽聞凌楚思的觀點,卻是微微一怔,心中驚駭,連忙問道:“凌姑娘何處此言?”凌楚思很有耐的把自己之前遇到尤鳥倦的事情同李晴梅簡單説了一遍,最後才指了指自己放在藥鋪院中地上的那些配好的解藥,以及另一邊收集來還未做處理的毒|藥粉末,明確的同李晴梅解釋道:“這些都是尤鳥倦散佈在桃李鎮上的毒|藥。想來,其他的村子裏,應該也會有類似的東西。”頓了頓,凌楚思又輕描淡寫的補充了一句道:“我這些停留於此,便是為了想辦法解毒,好在桃李村這邊,已經解決了。”説着説着,凌楚思又轉身從藥鋪的櫃枱上拿了筆墨紙硯,將自己結合着解毒散的配方鼓搗出來的解藥方子詳細的寫了一份出來,頗為大方的將其直接給了李晴梅。
“這是我出來的解藥,”凌楚思對上李晴梅震驚和動的眼神,卻是隻微微一笑,毫無將獨家秘方贈與他人的不捨和遲疑,心情尤為平靜的説道:“未必是最合適的,不過,一時半會兒,好歹能解燃眉之急。”李晴梅接過藥方,眼神裏略帶幾分濕潤的氣息,不掩動的開口道:“凌姑娘高義!”凌楚思聽了,只是微微莞爾。
她是覺得,慈航靜齋似乎有錢又有人手。既然她們可算是注意到了大隋邊境這邊的百姓安危,自己手裏的這份解藥給了他們,自然要比自己一個鎮子一個鎮子的走要方便許多。
與李晴梅作別之後,因為有慈航靜齋接手為附近百姓解毒的事情,凌楚思原本圍繞着桃李鎮周遭的行程,自然也就隨之進行了些許調整——直接越過了桃李鎮附近這一圈的城鎮,去了更遠的地方。
凌楚思此前一直留在桃李鎮上鼓搗解藥,可謂是離羣索居,自然不知道江湖中新近瘋傳的熱鬧。
就算是剛剛趕過來的李晴梅,她自帝踏峯上下山之後,也是一路披星戴月的趕往瘟疫封鎖地帶,剛好沒聽到江湖中最近傳得有板有眼、愈發熱烈的關於“花間派護派尊者”和“帝舍利”之間的神秘傳聞。
與此同時,一處茶樓裏,季霄白本來還悠然自在的聽着説書人講故事。
“…就説那花間派的護派尊者,也是一個難得的厲害角!”季霄白鄰座的雅間裏,有人正在誇誇其談,雖然季霄白看不見坐在旁邊的那兩個人,不過,對方的聲音卻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三年前揚州一戰,花間派的護派尊者可謂是一戰成名!不管是‘王’石之軒,還是淨念禪宗的了空大師,哪個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那個此前從無任何聲名的護派尊者,卻是與這二人分庭抗禮,不分軒輊!”頓了頓,那個人還尤有幾分鄙夷的砸了咂嘴,搖頭嘆道:“只可惜那護派尊者身為女子不説,卻非要強行修煉並不適合自己的花間武學,以至走火入魔,連身體都變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如此。”聽到有人用“人不人鬼不鬼”這麼一句話來評價凌楚思,想起她笑意的模樣,季霄白嘴角不由得微微一。
“…嘿嘿,沈兄可聽説了最新的消息?”同桌的另一人神神秘秘的笑道。
沈繹仍舊是一身文士打扮,手執摺扇,不像是江湖中人,反而更像是個書生。他剛剛還在高談闊論關於“花間護派尊者”的那些多少年前堪稱陳芝麻舊穀子的傳聞,這會兒,見同桌的人似乎又有什麼新的消息,頓時也起了些好奇之心,手中摺扇一收,問道:“你知道什麼消息?”那人又是一陣“嘿嘿”之笑,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説道:“這個消息,可是非同一般!”沈繹皺眉,用手裏的摺扇敲了那同桌之人的腦袋一下,不耐煩道:“快説!”那人捂着頭,絲毫不以為杵,只是眼神亂閃,頗有幾分賊眉鼠眼的意味,笑道:“沈兄可聽説過‘帝舍利’一物?”沈繹霍然間睜大了眼睛。
就連坐在旁邊雅座裏的季霄白,驟然聽聞這四個字的時候,都有一瞬間的心神凝滯。
旋即,沈繹抓着自己手中的摺扇,幾乎是瞬間屏住了呼,催促道:“快説!”
“江湖新近傳聞,當年魔門第一高手向雨田所留下的‘帝舍利’便是在花間派護派尊者的手中!”那人説這話的時候,許是想到了若是得到“帝舍利”便能武功大進呼風喚雨,呼也不由得變得有些急促,面泛紅的振奮道:“那花間護派尊者當初修煉武學時,明明已經走火入魔,如今的身手卻仍有如此威力,便是面對‘王’石之軒和淨念禪宗的禪主了空都不落下風,可見‘帝舍利’的威力!”旁邊猶自悠然自得的季霄白聞言,硬生生的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閉上眼睛靜靜的聽鄰座江湖人那些高談闊論的話語,季霄白即使心裏微微愠怒,面卻是依舊温然自若,説不出的風俊逸,龍章鳳彩。即便是剛剛已經無聲的捏碎了一個茶杯,季霄白臉上的表情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淡定平靜地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他低頭袖手擦去那些破碎的瓷杯粉末,眉梢微動之間,甚至平添了幾分英姿凜然。
“帝舍利”是何種東西,江湖中人或許只是略知一二,卻因其傳説中的力量而頗為覬覦,但是,對於魔門中人來説,拿到“帝舍利”就意味着能夠得到裏面歷代魔門頂尖高手封存在裏面的元,以此成就魔功,隨後更是能夠進一步就此一統魔門!
對於魔門高手來説“帝舍利”的重要,堪稱能助人一步登天!
早年的那些謠言和傳聞,本無從解釋,可是,江湖中的其他人不知道,季霄白自己卻是清楚的知曉,凌楚思本人和魔門花間派,是真的無甚關係。
只是不知道,她明明是説去了北方大隋和突厥、契丹等地界的邊境處,打算找一個叫做孫思邈的遊方郎中,那裏還是一片瘟疫瀰漫,阿凌又怎麼會和“帝舍利”這麼個東西的傳聞扯在一起?
總不能,隨着當年的帝向雨田一起失蹤已久的“帝舍利”真的落在了阿凌手中吧…
想到凌楚思手裏類似“飛魚丸”那些層出不窮的各種神奇小玩意,季霄白的心中也有幾分不確定起來。
念及此處,季霄白的面上頓時浮現出了幾分擔憂之。他微微斂目,眼神微垂,很快下定決心,自己怕是隻有找到阿凌,聽她一句答覆,方能放下心來了…
就在季霄白決意北上,追尋着凌楚思的行蹤走一趟的時候,銷聲匿跡後便一直藏身於飛馬牧場之中的魯妙子看着手裏的消息,有些微妙的挑了挑眉,同飛馬牧場的主人商青雅微微一笑道:“噫,江湖傳聞‘帝舍利’在花間派的護派尊者身上?這個護派尊者又是莫名其妙的從哪裏冒出來…嘖,又有一個二傻子想要以此引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