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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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一種叫作倖福的覺充斥了他的心。鬱青天的薄挑起一抹好滿足的笑。他才笑得開心，忽然靈靈打了個冷顫。

要命，這身衣服還真有夠濕的！起先他還想只換掉外衫就行了，可解開外衫之後才知道不單是外面，就連裏面貼身的衣物也都濕透了。

鬱青天一邊凍得齜牙咧嘴，一邊趕緊丟開裹在身上的濕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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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過忽然記起針還在背心上。

糟糕，可別紮在他身上啊！想到這，她顧不得腳傷仍未痊癒，急巴巴的衝進房去。

鬱青天正彎從白木箱子裏拿替換的布衣衫。

這是冬季少有的晴天，雖然氣温不是很高，但是陽光燦爛視野明亮。一道美麗的光柱穿過半開的窗欞，投在他赤的背上。

“等一等，先別…”望見那暴在光下的男背脊，陳雨過的聲音戛然而上。

聽到她緊張的氣聲，鬱青天的五指一鬆，抓在手裏的布衣裳又一次掉進箱子裏。

“這是怎麼的？”她的小手撫過他後背的傷痕。

“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經忘記了。”他又一次抓起箱子裏的布衣裳，胡亂的要往身上套，卻因為雙手顫抖得太厲害，有些心餘力絀。

“撒謊，你不可能忘記。”她出他手裏的衣服“轉過身，讓我看看前面。”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的上半身應該還有更多傷痕，這一排排紅紅的圓型疤痕，曾經被她誤以為是燙傷，而現在她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

“不，我會嚇壞你的。”鬱青天啞聲拒絕。

“可是我想看。”她堅持。

“那…好吧！”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轉過身。

雖然陳雨過已有心理準備，可是那些盤踞在他身體的紅傷痕實在太密了，她仍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果然還是嚇到了！鬱青天有些苦澀的想。

“三寸長的釘子一丈五的木板，等滾過去衣服早就毅釘子扎爛了，身上也都成蜂窩了，那血就像噴泉似的從身上湧出來…”驀的，他曾經説過的話又一次在她耳邊迴響。

“這就是滾釘板造成的傷口嗎？”顫抖的小手撫過猙獰的傷痕，她的身體更是顫抖得彷彿要散架似的。

“既然覺得害怕，就先出去吧！”鬱青天轉過身背對着她，聲音裏卻掩不住深深的失落。

“你、你真的滾過釘板！”陳雨過失聲叫道。

她的話撕開他心頭那道多年未愈的傷口，恍然間，身上的傷口似乎仍在噴血，他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

“出去！”他厲聲吼道。

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獨自噬傷口，可聽見她離去時那蹣跚的腳步聲，他的心又好像被什麼撕裂了似的。

雨兒，不要走！他的聲音消失在喉嚨裏。他的五指緊握，將手裏的布衣裳成了一團。

驀的，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他的，仍然濕漉漉的面頰貼上了他同樣傷痕累累的背。

“你怎麼沒走？”布衣裳掉在地上。

“我、我們説過要一起的。”她的聲音仍帶着一絲哽咽，可這回鬱青天聽明白了，她的哽咽、她的哭泣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憐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鬱青天拉開環在間的纖細雙臂，轉過身來滿懷歉意的道。

“嗯，我知道。”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她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什麼話也説不出來，只能默默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