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絕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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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刺下，矮個衝在前面，最後幾步由於情緒太一滑直接翻滾在雪地裏，實在是餓的狠了，矮個連摔出去的槍也不要了，不管不顧地爬了幾米，探頭向陷阱內瞧去。

空的。

滿心歡快的願望突然落空，被嚴寒凍結的大腦足足愣神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此時距離韓扣動扳機已經過去了一秒。

獵人瞬間變成了獵物。

兩秒，兩槍，兩個死人。

鮮豔的血跡混合着腦漿，冒着熱氣潑灑在雪地上，迅速被雪地收，凝結成紅的冰塊。蔓延在屍體周圍，好象給死人套上了光環，就如同那些古老的神仙。距離陷阱二十步之外的樹下有個雪堆忽然開始抖動，韓端着步槍從雪堆裏站起來，將突擊步槍往身上一挎，跌跌撞撞地向屍體走來。幾步趕到屍體邊上，也不顧獵物漆黑油膩的脖子以及還沒有失去功效，促使屍體搐的脊髓神經，張口就咬，含有熱量的鮮血正是被凍僵的韓所能找到的最好飲料。

任何人只要掃一眼就會發現這個雪堆實在不正常，周圍也沒有擋風的地方，怎麼會無緣故的出現個雪堆？這一高一矮兩個人實在飢餓難耐，被陷阱引去了全部目光，連這麼明顯的破綻都沒看出來，白白把自己辛苦‘製造’的有機組織外加脂肪等防寒物品便宜了韓。

至於韓為什麼沒有掉進陷阱，完全是那枴杖的功勞。刺破了陷阱地偽裝，也正好讓這個中年男人利用陷阱引架設人自投羅網。

飽餐一頓後，韓開始收拾這兩個倒黴傢伙的裝備，收穫並不多。吃飽後的韓也不意外。唯一值得他欣喜的是在屍體上扒下地衣服與一個煤油打火機，有了這個小東西。在雪地裏點火也不再是困難地事情。

韓‘吃’飽‘喝’足之後，大概判斷了一下方向。再次啓程。

象這樣的小曲，在每個靠近城鎮地荒野上都在不斷的上演着，失去天又失去城鎮庇護地人們為了生存，屏棄了一切與道德、法規、良心有關東西，剩下的，只有本能。

殺戮的本能。

別人死，自己活。

午後的陽光沒什麼熱量，照在身上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心情好過一些。韓哼着自己編出的小調，步履輕快地在雪地中跋涉，走出去沒有二百米，剛剛翻過一道山樑，忽然一腳踏空！還沒等韓有任何反應，身體已經掉了下去，他也是樂極生悲，渾然忘記那救了自己一命的探路枴杖。

這次不是陷阱，是冰窟。

韓的幸運在於，他將所有破布都纏在了自己身上。絲毫不顧對方可能攜帶疾病，因此冰窟雖然深邃曲折，卻沒有傷害到這個傢伙，最多也就是在他地四肢上留下幾塊青紫的痕跡，而他的不幸在於，這個冰窟顯然很大，就算有專門的攀爬設備，恐怕韓也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從這裏爬出去。

換句話講，他被困住了。

停止下滑的韓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點火把，而是將自己身下那個軟綿綿地生物甩出去，然後着氣握緊手中的突擊步槍，在一片黑暗中靜靜地傾聽，他不敢貿然點火，既然剛才摸到了冰冷的皮，就説明這下面肯定有東西。

黑暗中的等待很讓人焦慮，尤其是不知道周圍會有什麼樣地危險時，絕對會讓人發瘋，韓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長時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可以清晰地聽到體內越來越快，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終於，中年男人忍不住摸索出打火機，用微微顫抖地手將其點燃。

這裏是窩，油老鼠的窩，剛剛被韓摔出去的動物是油老鼠乾癟的屍體，雖然韓只是個小人物，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是對於這些荒原上主要的質來源相當的悉。見到屍體的瞬間，他頓時鬆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油老鼠不吃活，只吃腐和草，它與麻木蘑菇屬於共生關係，現在這個温度，麻木蘑菇還處於休眠狀態，因此只要裏沒有其它生物，韓還是相當安全的，為了節省煤油，韓出小刀，將油老鼠的屍骸支解，打算做成簡易火把。支解的時候韓才發現，這隻長兩米多的老鼠全身瘦，幾乎沒有肥油，看樣子不僅僅是冬眠耗光了它體內的脂肪，天的消失對於這種依靠温度變化甦醒的動物也有相當大的影響。

或許這隻油老鼠就是活活睡死的。

韓估計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剛才摔下來之前，他剛剛翻過山樑，這個小山坡並不高，這説明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山腳下的地裏，油老鼠的不只一個出入口，上面的雪層雖厚，可是這裏的易燃物質也不少，乾草和凝結成團的油都是，只要韓找到一處口，點把火，想出去並不這個老鼠明顯有些年頭了，與王平當初遇到老烏龜的情況不同，韓在這個中絕大部分都是爬行，有些地方還需要用火把融化堅冰才能通過，憑藉着二十年來對於老鼠的悉，韓在裏轉悠了四十分鐘不到，就準確地找到一個出口，收穫也不少，最起碼老鼠到了十多斤，韓再也不用天天用酸澀的人填飽肚子了。

出口上方有微弱的光線透下，説明積雪厚度不超過半米，有些傾斜，長度大概在三米左右，韓先用火把烤軟了壁，然後將早就處理好的帶尖大腿骨到泥土中，好借力向上爬。

為了保證安全，韓很耐心地重複着這一系列動作，儘量將長度在三十釐米左右的大腿骨的深一些，火把的熱量也逐漸將頂層的積雪融化，雪水順而下，逐漸向深處淌過去。

就在韓靠近土層表面的時候，大腿骨碰到了某樣堅實的物體，不進去了，中年男人也沒多想，換了個地方繼續努力，終於在雪層完全融化的同時爬到了地面上。

重新呼到寒冷的空氣，韓頓時覺得神一震！

不遠處就是韓失足掉下的山樑，中年男人的面前則是一馬平川的雪原，只是這片雪原並不大，天邊是隱約浮現的羣山，仔細觀察，似乎山裏有些煙塵在升起，如果不是寒風吹送的雪塵，那就一定是鐵丘鎮了。

成功險的中年男人並沒有欣喜若狂，他轉身將皮繩捆綁的揹包從中拉上來，這時候才發現，似乎自己沒有地方新枴杖。雪原表面很平整，並不代表下面的土地就沒有窟窿，韓可不認為自己的運氣好到一天三次掉進陷阱而不受到任何傷害。

中年男人稍微思考了一會，找出瞭解決辦法，他俯下身，趁着靠近地面的那幾大腿骨還沒有凍硬，伸手去拔，韓的打算很正常，三骨頭接在一起，捆結實，雖説吃不住勁，探路卻沒問題，對付着用，慢慢磨蹭到旁邊幾棵破爛樹邊上，再個好樹枝。

就在韓猶豫的那一會功夫，腿骨與泥土凍的就很結實了，中年男子只好抓住腿骨出土層的部分，上下翹動。

韓成功出骨頭的同時，壁上的一片泥土也因此碎裂滑落，出一層灰白的東西，起先中年男人還以為是石頭，探手一摸，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這是金屬的。

看起來埋在土裏有段時間了，經受酸水侵蝕都沒有鏽蝕的金屬，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忍不住隔着帽子撓了撓過濾雪水喝的太多，造成潰爛的頭皮，又看看天還早，乾脆下點力氣將這個金屬東西挖出來，或許就可以作為進入鐵丘鎮的換品。

臨近天黑的時候，韓終於放棄了，他決定用這個消息換取在鐵丘鎮進身的機會，因為他一個人肯定無法將這個東西帶走。從挖出的部分來判斷，這應該是個橢圓的金屬物體，已經出地面的部分差不多有一米方圓，高有三十釐米，地下還有多大，中年男人就無從判斷了。

韓曾經用腿骨敲打過金屬物體的表面，裏面似乎不是實心的，聲音聽起來發空，估摸着表面這層應該厚不到什麼地方去，中年男人清楚在荒野裏什麼事情都可能遇到，也沒敢下大力氣敲打，送行將腿骨捆在一起，挪動到五十多步外的枯樹下，端起步槍，仔細瞄準後開了一槍。

槍聲響亮，卻沒什麼效果，在韓的印象裏，步槍打不穿的東西那就是相當的結實了，男人心中暗喜，這東西越特別，消息也就越有價值，自己在鐵丘鎮獲得的報酬就越豐厚。運氣好的話，的新婆娘再當個小頭目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

能過上幾天安心子，這三十年就沒白活啊。

此時的韓怎麼也意識不到，他這一挖，挖出了一個驚天秘密。換句被人説到爛腳底的話來形容，這是個重要的歷史時刻，歷史的車輪終於開始從撞人變成碾人，區別在於，前者留全屍，多少還能讓後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後者只要轉動的圈數夠多，什麼都留不下。

除了滿地的血和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