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出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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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變成人狼之前,或者説沒有成為計算機之前,段只是個搞技術的,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殘留着技術人員的那種傲氣,又或者説類似於古代讀書人的酸腐耿直的思維模式,在這種混亂的世道中,段天星再‘笨’也明白,如果用戰爭之前的行為準則要求自己,恐怕他早就成為路邊荒草中的爛金屬塊了。
離大部分機器人定律限制而獲得自由的自己,其實也是相當茫的,就算把那些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成天掛在嘴邊,人狼自己在很多時候也是疑惑的,但是,他寧可相信自己能夠完成這個虛無縹緲的目標,也不願意象大多數人一樣,抱着能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度過餘生,在六號基地之中,沒有離桎梏的人狼,也不是沒想過就這樣活下去,可是他最痛苦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已經從碳基徹底轉化為硅基,想死,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連死亡的威脅都已經消失殆盡,就算他真的活膩味了,機器人定律也會在他要自殺的關鍵時刻蹦出來阻止,如果段天星真想死,他只有期盼着自己有一天片短路,所以説,再不給自己找一個長遠到甚至飄渺的目標,還怎麼能支持的着活下去?
裝着滿腦袋的糨糊,通過高温消毒的段天星來到了醫療區存放孩子的房間,吃完含有少量鎮靜素的體食物後,總忘已經睡着了,因為體温的原因,小臉通紅通紅的,口水順着總忘粉的小臉淌在枕頭上,可能是被段天星進入房間的聲音打攪到了,總忘還在她的小臉上做出了不耐煩的神情,自己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去。
或許明天該給他做一個全身掃描什麼的,人狼檢查了一圈,又詳細查看了總忘的生命參數,看看沒什麼問題,轉身出了房間。
來到專門給野貓準備的療養室,與剛剛接手照顧野貓任務的女孩打了聲招呼,這個新來的女孩子是上次被解救出來的女人中的一員,叫雪渦,相比山花什麼的,算是相當高雅的名字,光憑名字也可以看出,她當初是怎麼能夠活到最後的,身為女人的天賦本錢自然是不錯,不過這些對人狼來講,沒有半點引力,調她來照顧野貓,純粹是因為這個女孩子認識差不多一千個漢字,屬於高級知識分子,一旦野貓出現各種意外情況,她做起應急處理,段天星也放心一些,觀察完野貓的生理情況,人狼又進入虛擬空間看了眼已經睡的野貓,這才放心的離開。
段天星最後來到中央控制室,和今天值班的山葯蛋閒聊了幾句,無非是非戰鬥人員中的誰懷孕了,誰和誰最近好上了等等。旁人或者以為段天星實在是無聊,才來中央控制室,只有林洪、黑殺等少數幾個人明白,這是人狼對山林工作的一種算不上監視的瞭解,他畢竟與王平不同,某些事物的尺度上需要把握的更準一些,因此想知道的事情也就需要多一些。
晚上十一點,段天星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這裏所有的擺設都是據人狼特殊的軀體設計的,有些東西還是山林從部落的破爛物品中修改出來的,比如那把摺疊躺椅,將程序指令調整成休眠或,人狼進入了硅基生物的休媳間。
夜晚的月光有時並不是很清晰,霧濛濛的,在山區裏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整個監獄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偶爾會傳來希奇古怪的聲音,暗割坐在牀邊,仰望着看不到月亮的窗口。
她睡不着。
並不是因為旁邊的休弦裏傳來那幾個傢伙雷鳴一般的鼾聲,而是因為她在擔心那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孩子的那一刻起,暗割對她就有種悉的覺,這種説不清道不明的覺讓一向豪、直接的暗割變的有些婆媽,這讓暗割自己的覺不好意思,思量着是不是因為遇到太歲,開始變的象女人了?
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暗割開始從孩子的特點着手,思量着。
是因為她長的可愛動人?
是因為她看起來全家死光很可憐?
是因為她與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弟弟一個年紀?
暗割的思緒沒什麼邊際,突然聽到旁邊休弦裏傳來一聲很清晰的響聲,心頭暗自咒罵道‘哪個混蛋吃多了放甲蟲,幹!’忽然,暗割的腦袋裏似乎閃過一個念頭,卻又不太清晰,虎妞轉身倒在牀上,打算放棄無謂的聯想,不再為一個五歲的小傢伙鬧心,就在她閤眼的那一瞬間,突然想到了!
氣味!
那小傢伙身上有種很讓暗割這種人悉的味道,是那種經常殺人,經常沾染血腥和硝煙後,即使反覆沖洗卻依然能讓同類人識別出來的特殊味道,子不簡單,她以前常待的地方一定是屍山血海!
想到這裏,暗割躺不住了,翻身坐起,套上衣服,揣好手槍,剛想去叫醒旁邊的人,虎妞又猶豫了,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部落裏的小孩子,只要遇到能下肚的東西,哪天不是有什麼吃什麼?思量了一下萬一這個孩子有問題會造成的後果,暗割決定還是暫時不打攪旁邊已經勞累了一天一夜的幾個傢伙,自己先回基地裏看看有沒有異常。
一個黑影在基地內悄然潛行,他的身材很小,只有一米多高,身上穿着一件十分貼身的衣服,衣料是半透明的,顯出裏面尚未成長完全的身體。
此時的黑影似乎並不擔心控制室發現自己,看樣子那套衣服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是時刻注意着周圍的聲音來源與光影變化,黑影先是摸到了休息區,確認之後,在暗處安裝了幾個小東西,轉身離開了。
凌晨三點,山葯蛋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無聊歸無聊,他仍然很仔細地看着屏幕,雖然在幾個月前,這個敦厚的部落漢子連台象樣的計算機都沒見過,不過現在,他已經可以憑藉着經驗勉強縱基地內外的防禦系統了,當然,他的權限並不高,對於基地通道的開關權限,還是接觸不到的。
門口忽然傳來哭泣聲,雖然大概能猜到是什麼回事,山葯蛋還是打起神,調出了門口的視頻確認一下。
看到一個小孩子低着頭,不停地抹着眼淚站在控制室門前,山葯蛋低聲咒罵道:“跑不出那幾個帶孩子的騒娘們!光顧着找老爺們相好,孩子半夜上廁所走丟了都不知道!幹!”為了節省設備損耗,基地對內的掃描系統在夜晚並沒有全功率工作,加上小孩子的生命磁場強度比較低,非休息區出現生物的警報多數不會響,以往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每次不是第二天早上提高掃描強度,在基地的某個角落裏找到昏睡的孩子,就是丟了孩子的婆娘自己跑到中央控制室裏搬救兵搜尋。
咒罵歸咒罵,山葯蛋還是起身將門打開,蹲下身,輕輕地拉下小孩子眼睛哭泣的雙手,低聲問道:“你是哪個婆娘的孩子啊?”小孩子把手放下,抬起頭的一瞬間,山葯蛋突然發現這個孩子很面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卻絕對不應該是基地裏的!
山葯蛋覺不對勁,剛想甩開小孩子握着自己的手站起來,下巴就狠狠地捱了一下!劇痛襲來!然後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總忘。
那個部落是真實的,被驅逐遷徙也是真實的,被殺還是真實,只不過總忘是假的。
被叫做總忘的小孩子從容地在山葯蛋身邊走過,幼小的身軀配比着她冷酷的面容,在白的燈光下顯現出詭異淒厲的氣氛,如果山葯蛋仔細觀察,會發現總忘身上穿着一件的半透明衣服,而不是視頻中顯示的好象渾身赤一樣。
自然,她就是天堂城秦城主用四成的任務額度從楊那裏請回來的手下,也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儒基因改造人,顧名思義,儒基因本來是最先從人類基因組中被識別出來的基因,用於解決那些因為遺傳原因造成家族矮小的病患,比如原始儒症的患者。在戰爭之前,某些濫用基因改造的地下研究所,因為技術層次不高,也只能製作出一些儒胚胎、人魚胚胎(下肢粘連)等等,販賣給一些擁有特殊癬好的有錢人,供他們收藏、玩、取樂。
當然,這些人都被隱藏在某些島嶼或者是超級豪華住宅區裏,主要集中在歐洲地中海地區以及中歐等法制比較混亂的國家。
戰爭爆發後,某些被當作玩物的基因改造人獲得了自由,利用他們特殊的基因特徵在這個世界上掙扎存活,繁衍生息。
總忘就是這種改造人的後代,她在葯物和自身基因的幫助下,擁有了與實際年齡相差二十歲的幼小身軀,生理的缺陷也造就出總忘扭曲的格。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也不多,她的真名除了楊無人知曉,瞭解有這麼個怪胎存在的人都稱呼她為小毒。
她確實夠小。
也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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