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中毒皇室秘藥朦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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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聞這一聲怒喝,屋中的姨娘小姐們登時一驚,紛紛望向珠簾隔開的內室。見長公主然惹怒,立馬全跪了下去,連大氣都不敢。
要知道長公主是先帝幺妹,卻曾以鐵血手腕助皇上登位,連當今太后都要對她敬重三分。
長公主發起怒來,氣勢可比皇上更凌人!
太醫們全部哆嗦起來,卻依然閉口不談。
郡主並非病倒啊,而是…
他們不敢説啊,這其中厲害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一個出言不慎,不好就是抄家滅門之罪!
可長公主是何等人,看着太醫們驚懼的神,馬上便意識到他們心裏在懼怕什麼。
她臉一沉,如暴風雨來臨前被烏雲席捲了的天空,“阿嫵若是有事,本宮讓你們舉族陪葬!説,還是不説?”太醫們臉大變,又互相望了一眼,為首的太醫膝行上前,不停磕起頭來,“長公主息怒,不是臣等不説,實則是郡主不似病了,而是…而是中了毒!”
“中毒?誰敢給本宮的女兒下毒?”長公主一掌重重拍在牀柱上,堅實的木料立刻出現一道裂紋。
太醫額上冒出豆大冷汗,卻不敢抬手去拭,“臣等敢妄自斷言,從郡主的脈象看來,確實是中了毒。而且,這毒像極了…”
“像極了什麼?你若再吐吐,耽誤郡主解毒,本宮現在就讓人斬了你!”
“這毒像極了皇室的秘藥朦朧醉!”
“朦朧醉曾被皇祖父列為藥,配方不是早就燒燬了?”
“配方毀了,可並不代表沒有成藥了啊。據臣所知,初中此毒,若是藥量小,便會在體內潛藏,不會發作。等積月累久了,用藥引一引,毒就會全部被引出。郡主中毒時間已近三年了,積毒已深,如今爆發,來勢兇猛。臣等着實無能為力。”太醫説到這裏,已汗如雨下。
朦朧醉是大楚皇族才有的毒藥,毒發作前,中毒者會昏睡不止,渾身乏力。皇族中,想置郡主於死地又敢付諸行動的,除了太子殿下,還能有誰?
長公主卻似想到了別處,一臉緊繃,咬牙道,“你説此毒積累久了,需用藥引誘發,這藥引是什麼?”太醫搖頭,“臣不知,看郡主脈象毒發不久,想必藥引就在將軍府。”長公主瞥向二姨娘,“阿嫵回府後,都去過些什麼地方?”二姨娘俯首恭敬回道,“回稟長公主,郡主回府那晚去了三姨娘院裏,當晚宿在了東廂的第五間客房,第二一早我們發現郡主染了風寒,便將郡主送回這房間了。”太醫聞言沉思,“如此看來,藥引應當是在這房中。”
“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是從前就有的,怎麼會有藥引呢?”四姨娘驚聲,發現長公主看向自己,立刻縮了脖子閉了嘴。
六姨娘這時卻道,“郡主染上風寒的頭兩,府裏的小姐們帶了禮物前來探望郡主,要説屋裏多出來什麼,那就是這些禮物了。”長公主神一凜,“來人,把幾位小姐送來的禮,全部取來讓太醫一一分辨。”立刻便有人取了禮物放到一旁小案上,太醫們忙湊上前仔細分辨,小山似的禮物一件件被拆開,卻一無所獲。
長公主蹙眉,“是不是漏掉了什麼?”二姨娘突然恍悟般指向窗台,“長公主,還有一件禮物,窗台上的那盆花。”所有人的目光隨着二姨娘指的方向看過去,一盆鵝黃杜娟盛放,燦爛的花朵綴滿了花枝,奪目的顏竟讓人覺得美不勝收。
然而下一刻,太醫們紛紛變了臉,“這是躑躅花!有毒!”所有人一聽,心均是一緊。
長公主沉聲問道,“這花是誰送來的?”她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將軍府那幾個小丫頭打着什麼主意,她不是不知道!
自從她將忠王府的孤女鳳儀郡主抱來膝下撫養,這些丫頭們就想着也能過繼到她膝下,飛上枝頭。因此沒少給阿嫵使絆子,她只當是對阿嫵的磨礪,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倒好,她們的膽兒是越發大了!
二姨娘看着長公主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臉,整顆心都提起來了。郡主入獄那起,她從見長公主未如此震怒過。
“本宮再問一遍,這花是誰送來的?若是不站出來,我查出來必要砍掉她的雙手,逐出將軍府!”長公主咬着牙掃向姨娘們身後跪着的幾位小姐,目光裏的怒如水傾瀉,似恨不得立刻就要把送花那人拖出去杖斃。
緊張沉默得讓人幾窒息的氛圍中,終於有一人膝行上前,“回稟長公主,這花是嫺兒送的。”
“七小姐?”長公主看着膝行上前的五姨娘蹙眉。
五姨娘依舊神冷冷淡淡,“嫺兒在街上花坊見這杜鵑花顏嬌豔,和其它杜鵑花不同,想給郡主屋裏添置些亮麗的顏,才順手買來的。公主您應當知道,誰都有可能害郡主,唯獨嫺兒最不可能。”四姨娘不滿話,“五姨娘,七小姐雖然心智不全,但也不能憑你三言兩語就將她撇得乾乾淨淨吧,指不定七小姐是受人指使呢?”五姨娘抬眸看向四姨娘,冷冷道,“四姨娘的猜測並非不可能,可若一個人拿了刀殺人,該償命的是那把刀嗎?”
“自然不是。”一道軟綿的聲音接過話,不知何時,躺在牀上的淳于嫵已掙開眼睛。她側着臉瞟過跪在地上的眾人,最後望向屋中唯一站着的女子,“娘,這是與七妹無關。”長公主快步奔到牀前,哽咽道,“阿嫵,你嚇死娘了。你快告訴娘,是誰膽大包天敢對你下毒?娘將他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我不知道。娘,你別哭了,生死由命,何況,我不一定會死。”淳于嫵見長公主淚眼婆娑不能自已的模樣,她心裏也泛起酸楚。切身體會到長公主對她的疼愛,才知道一切傳聞都無法形容這種覺。
見眾人仍跪着不動,淳于嫵伸手去拉長公主的衣袖,緩緩道,“娘,我既是中的皇室才有的朦朧醉,時間又已三年,足以證明我是在獄裏中的毒,與姐妹們無關,讓姨娘姐妹們都起來回去吧。”剛剛太醫的一番話,她已大致瞭解了朦朧醉的難得。鎮國將軍府的姨娘們,雖然都出生不低,卻也沒高貴到能拿到皇室秘藥並在天牢裏向她下毒。
至於那盆躑躅花,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借七妹之手送進她房裏也不是稀奇事。
最有可能擁有朦朧醉,又能在天牢裏向她長期下毒的,除了楚天慕,她暫時還想不出第二個人。
只是楚天慕想要她死,完全可以像在宮裏那樣當着所有人的面殺她,沒必要這樣迂迴曲折偷偷摸摸行事。
從出獄到現在,接連而來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就像一張網向她罩下。又像霧裏生出的鬼手,想將她的喉嚨攥緊。
可偏偏這些事就像一團亂麻,讓她毫無頭緒尋起。
淳于嫵腦袋一陣窒悶,她立刻叫停了自己的思緒。
車到山前必有路,真相總會揭開,遲與早的問題。
眼下,如何保住自己撿來的命最要緊。
淳于嫵艱難的側了身,揮手示意眾人起來,等姨娘們小姐們盡數離去後,她向站在最前的太醫招了招手。
太醫惶恐望向長公主,見長公主頷首,才走到牀前三尺外俯身恭敬道,“郡主有何吩咐?”屋中沒了外人,淳于嫵不再拐彎抹角,“我且問你,若是我體內的毒沒有在今被引得發作,而是後發作,後果會怎樣?”
“後果…”太醫冷汗涔涔,“沒有這藥引,再過個一年半載郡主會像睡過去一樣死去,而且,本查不出原因。説起來,正因為躑躅花引發郡主體內的毒,臣等這才在郡主脈象裏察覺到了朦朧醉。”淳于嫵微微挑眉,“太醫的意思是,這盆躑躅花誘發我體內的毒,並非全是壞事?”
“可以這麼説。只是郡主中毒已深,臣等能勉強壓下郡主體內的毒,卻無法完全解去。這世上或許有一個人能有辦法為郡主解毒。”
“誰?”
“天下三絕之一,冰雪原醫莫尋蹤。可臣聽聞此人格乖僻,行蹤詭異,天下間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數,要找他,如同大海撈針。”長公主霍然站起,“就算莫尋蹤再難找,本宮傾盡一切也要將他找出來為阿嫵解毒,哪怕是上天下海,掘地三尺!”看着長公主豁出一切擔憂的神情,淳于嫵眼眶一熱,忍着淚意,蒼白笑開,“娘,你別太擔心,雖然太醫解不了朦朧醉,但可以壓制我體內的毒。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天下不一定就只有莫尋蹤能解了我的毒,楚京名醫不少,我未必沒有救。”可長公主臉上擔憂的神,並沒有因為淳于嫵的這番話消褪絲毫。
淳于嫵一垂眸子,只能強壓着心裏的彆扭,朝長公主撒起嬌來,“娘,你一路舟車勞頓也是辛苦了,趕緊去歇着吧。我想一個人休息會兒,等我好了一些再去您那裏請安。”長公主看着淳于嫵慘白的臉,猶豫了一下,縱使有再多擔憂和不捨,她還是起了身,“那我讓廚房給你燉點補品,等你醒了讓水韻和凝碧給你送過來。你這兩個貼身丫頭三年來我一直帶在身邊,有她們伺候你,我放心。”長公主替淳于嫵掖好被角,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這才命太醫抱了窗台上那盆躑躅花,領着太醫們走了出去。
等屋中只剩下自己,淳于嫵長長舒了口氣,因一直着緊繃心絃而堵在間的滯悶,頓時輕了不少。她強撐着身子坐起,望向窗外,卻陡然瞥見院子裏那棵蒼翠塔松狠狠一顫。
她心神一凜,喝道,“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