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不作死就不會死4月1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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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當心！”待幾位坐在一旁的姨娘反應過來，三姨娘的簪子已經抵在淳于嫵細的脖子上，那鋭利的簪尖，似乎一動就能在她白玉般的肌膚上扎出一個血窟窿！

“三姨娘，你這是做什麼？”二姨娘低聲斥道，聲音中卻不復一慣沉穩，透着些許顫抖。

四姨娘想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又跌坐回去，慘白着臉道，“三姨娘，大家姐妹一場，你要死也別拖着我們啊。郡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長公主會要了姐妹們的命！五姨娘，你也快勸勸三姨娘。”五姨娘聞言，抬眸看了淳于嫵一眼，又垂下眸子，繼續沉默。

六姨娘瞪了四姨娘一眼，指望誰也不能指望五姨娘這個千年木疙瘩！

她絞緊手中的方帕，壓着慌亂道，“三姨娘，快把簪子放下，別做傻事，你向郡主求求情，郡主大人大量一定會饒了你的。”

“饒了我？你們當我是三歲孩童那麼好騙？我已經沒有生路了，不過黃泉路上有郡主作伴，也值了！”三姨娘披頭散髮動吼着，將簪子往前一遞，一道殷紅細從淳于嫵的肌膚裏溢出，姨娘們驚懼得不敢再説一句話。

脖子上的痛意襲來，淳于嫵才將落在五姨娘身上的目光收回。

她慢條斯理地將聖旨收回袖裏，抬眸上三姨娘狠戾的目光，雲淡風輕道，“簪子往上移一寸，向前遞進兩寸，就可以刺破本郡主的脖上大，屆時即使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本郡主必將陪你下黃泉。”三姨娘握着簪子的手卻沒有動，她雙眼赤紅咆哮道，“你以為我會信你？我告訴你，我不信！我現在只要一用力，你就必死無疑。有郡主相陪，黃泉路上我不寂寞！”淳于嫵看着幾乎失去理智的三姨娘，搖搖頭，語氣淡淡，“你不敢！”

“你的命就在我手上，我不敢殺你？我這就殺了你！”三姨娘手指一動，簪子就要往前刺去。

淳于嫵不避不閃，眸光卻陡然一厲，剎那寒光迸現，“謀害皇族，罪至九族！三姨娘不顧後果，這簪子就儘管前刺。本郡主一死，白家舉族陪葬。黃泉路上，本郡主必讓你爹端茶遞水，讓你姨娘姐妹肩捏腿，讓你哥哥弟弟鞍前馬後。熱鬧至此，本郡主死又何懼？”三姨娘握着簪子的手生生滯住，微微發抖，她咬牙切齒擠出兩個字，“歹毒！”淳于嫵輕笑，“本郡主歷來歹毒，三姨娘今天才知道？”三姨娘一愣，隨後幾近癲狂地笑起來，“想讓我白家給你陪葬？想讓我的族人在地獄裏伺候你？淳于嫵，你不夠格！”三姨娘手腕一翻，往前狠狠一遞。

屋中，歇斯底里的笑聲戛然而止。

三姨娘軟軟倒地，那簪子整個沒入她的脖子，她得意的笑起來，聲音破碎，“你…想死，我偏…不讓…”血腥味在屋裏漫開，這突如其來大逆轉的一幕，讓眾姨娘都有些回不過神。

淳于嫵坐在座上，看着地上不斷淌開的豔，嘆了口氣，“不作死就不會死。”她起身走到三姨娘面前蹲下，伸手替三姨娘闔上睜着的眼睛，朝門外候着的婢子吩咐道，“將三姨娘抬下去，厚葬。”

“是，郡主。”守在門外的婢子渾身發着顫奔進，抬了三姨娘正要走。

淳于嫵又緩緩開口道，“今夜之事對外一律稱三姨娘突染惡疾，暴斃身亡。誰若是出去半個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你們下去吧。”淳于嫵揮手，這麼吩咐並不是怕外面的人説自己死庶母。三姨娘畢竟是自殺身亡，一旦有人深究其中原因，她紅杏出牆的事即使隱瞞得再好，也未必不會被人發現。

婢子們抬走三姨娘，姨娘們才相繼回神。

看着地上那一灘豔紅，嗅着空氣裏濃厚的血腥味，一時間，姨娘們都開始質疑自己以前給郡主的定論。

囂張毒辣，行事蠻橫，任莽撞。

可真是這樣嗎？

剛剛那一幕郡主明明危在旦夕，卻臨危不亂，三言兩語就將絕境轉為生地，得三姨娘當眾自殺。

靠的絕對不是運氣！

是三年牢獄將郡主的智謀磨礪得如此高深？還是郡主從始至終都在隱藏自己的聰慧？

眾姨娘狐疑，驚訝，震撼的眼神齊齊落到身上，讓淳于嫵想起今朝堂上她初鋒芒時羣臣的目光。

“咳…”她不輕咳一聲，就算姨娘們想表達的是讚歎，也該適可而止。被人當稀奇一樣直勾勾當盯着的覺，她很不自在。

眾姨娘聽到淳于嫵輕咳，頓時反應過來，尷尬的收回目光。

二姨娘四姨娘六姨娘掃過淳于嫵身上的濕衣，競相去解自己披着的外袍。

可還沒等遞出去，五姨娘已率先起身，扯下麾衣，扔在凳上，語氣冷硬得近乎命令，“披上。”淳于嫵抬眸撞上五姨娘平靜如水的目光，心裏莫名一暖，“謝過五姨娘。”五姨娘卻連看也沒看她，徑直轉身離去。

淳于嫵見狀滿腹疑惑，這具身子主人的記憶裏，五姨娘對她可不像現在這麼冷淡啊。

二姨娘見淳于嫵愣着，連忙上前拿過五姨娘的麾衣，替她披上，打圓場道，“五姨娘子一直清冷，這兩年愈發古怪了。有時就連將軍和長公主的賬都不買。顏家早已敗落，她這子下去，唉，如何是好。”

“府裏事務本就夠重，二姨娘還要替五姨娘考慮，太過勞心了。各人有個人的心，爹爹未必不喜歡五姨娘的清冷。”淳于嫵聞言笑笑，至少她就覺得五姨娘清冷的格好，因為這種人都比較怕麻煩，那找她麻煩的幾率自然就很小了。

折騰了大半晚上，昨夜就沒休息好的身子頓覺睏意來襲。淳于嫵掩打了個呵欠，“各位姨娘，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院子休息了。”

“郡主等等。”二姨娘叫住淳于嫵，有些為難道，“郡主久未在府裏住，你的院子還沒來得及打掃，今夜委屈郡主住一晚客房，明郡主再回院子住？若郡主覺得不成，我現在差人去讓娉兒將房間挪出來，郡主去娉兒那裏住。”

“夜這麼深了，二姨娘就別折騰三姐了，我去客房住一晚就成。”

“郡主…”二姨娘垂眸，眼底閃過晦暗，她遲疑道，“郡主，你變了…”淳于嫵一怔，隨即笑道，“士別三當刮目相看，何況我入獄至今已過三年？姨娘們都回去吧，我實在困得不行，先走一步睡覺去了。”淳于嫵快步走出三姨娘的院子，少了姨娘們的審視，周遭的空氣也變得清新。今兩場大仗幾乎榨乾她的心力，得儘快休息補充回來才行。

淳于嫵走向離得最近的客房，隨便找了一個房間，倒頭就睡。

可這一睡，直到第三的傍晚，淳于嫵才在一陣喧譁聲中糊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