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殺人償命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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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串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從地宮入口的方向由遠及近。

古冰月率先奔進來，她後面緊跟着玉長老和大祭司。

古琳琅見到三人，淚水簌簌落下，哭道，“玲瓏妹妹…她…她死了！”古冰月大驚，不待她動作，大祭司已刷白了臉箭步衝上前。他伸出手，隱隱發抖的指尖觸及古玲瓏沁涼的臉，身子猛地晃了晃，癱坐在地。

有水珠在大祭司的眼角滾了又滾，他咬牙回，擦去古玲瓏嘴角的血漬，看向古琳琅，雙眸血紅，“玲瓏是怎麼死的？”古琳琅見大祭司兇狠的神，脊背一涼，拼命搖頭道，“不是我，是阿嫵小姐，是她打死玲瓏妹妹的。”

“琳琅，你説什麼？”古冰月驚聲，但轉瞬便沉了臉道，“不可能，阿嫵絕不可能殺玲瓏。”阿嫵是什麼子她再清楚不過，即便玲瓏就是那個送毒蠱去大楚的人，阿嫵也不會貿然置人於死地。

古琳琅見古冰月渾然不信，噎道，“月姨，我沒有説謊，與玲瓏妹妹一起到地宮後，我先回了房中修習神女清心術，凝神不久卻聽到有打鬥的聲響，我循着聲音過來，就見阿嫵小姐一掌拍向玲瓏妹妹的口…月姨，是我親眼看見的，不是故意污衊阿嫵小姐，您要相信我。”古冰月抿。

古琳琅見狀淚水滂沱，轉而看向大祭司，泣不成聲道，“祭司大人，我是你看着長大的，玲瓏妹妹和我情同手足，我怎麼可能殺她。”大祭司緊緊盯住古琳琅，她一張小臉掛滿淚痕近乎悲痛絕，眸底全無驚惶或閃躲。

是了，明眼人都知道，神女之位早已塵埃落定，琳琅本不必多此一舉對玲瓏下手。可有個初來乍到身份特殊的人，卻不一定了解！

大祭司攥緊拳頭，指節因過分用力發出吱嘎的響，他慢慢站起，扭頭看向淳于嫵，“玲瓏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對她下毒手？”淳于嫵沒有接話，目光仍在雙眼緊閉的古玲瓏身上。

先動手的人是她，自己出招的人是她，突然收手的人也是她。現在這個局面來看，古玲瓏本就是抱了求死的心！她為什麼這麼做？她口中要請自己看的那一場戲，又是什麼戲？

淳于嫵蹙眉，她想不明白。

古冰月見淳于嫵沉默，心沉了下去，難道真的如琳琅所言？

可阿嫵此行的目的自己最瞭解，她是為擁有一個足以匹配宮翊的身份而來，只會期盼快些認祖歸宗離開，不會希望生出事端將她絆住。

思及此，古冰月穩了心神，走到淳于嫵身邊，“阿嫵，我不信你會殺玲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淳于嫵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古冰月道，“琳琅小姐沒有説假話，不過…”

“果然是你殺了玲瓏！”不等淳于嫵説完，大祭司暴喝着如驚電眨眼掠至她面前，五指成爪疾風般抓向她喉間。

古冰月手快拉開淳于嫵，“大祭司，阿嫵的話還沒説完！”

“她已經承認，還有什麼可説的？”大祭司大力震開古冰月，閃身朝淳于嫵攻去，“我要她償命！”淳于嫵接下這一擊，大祭司渾厚的內力震得她倒退數步，她邊退邊道，“琳琅小姐説的不假，但玲瓏小姐卻不能説是我殺的。我那一掌沒有碰到她，是她自己突然收手被內力反噬而亡。”

“你的意思是玲瓏自己找死？”

“不錯。”

“滿口胡言！玲瓏向來惜命，如今神女繼位大典在即，她怎麼可能尋死？”大祭司神憤恨到極點，周身怒氣暴漲，空氣似乎被扭曲。

眼見不妙，淳于嫵搶在大祭司出掌前提氣飛上橫樑，那強勁的掌風竟將她身後的牆拍裂，牆面上的神女雕像瞬間佈滿裂紋。

古冰月驚聲，“大祭司！”大祭司被喪女之痛蒙了眼，早失去理智，對她的驚呼充耳不聞，運氣又猛攻向淳于嫵。

淳于嫵想移動步伐避開，豈料周遭的氣壓驟低，壓迫着她的五臟六腑，她竟無法提起一絲內力，顧不得橫樑離地面有數丈之高，她一個後仰徑直翻了下去。

保命要緊，她不能死！

淳于嫵從橫樑上墜落，古冰月忙飛身去接，掠至半空她突然身形一滯，這一滯，便與淳于嫵失之臂。她正反身去撈人，可大祭司撲空，也旋身追來，她只得上去纏住大祭司。

一切，在火光電石間發生。

淳于嫵卻猛地眯了眸，不知為何，她下意識望向古琳琅所在的角落。

古琳琅仍擁着古玲瓏，臉上淚痕未乾，眶中水汽猶在，那雙眸子卻緊緊盯着她們這處，深邃一片，如不見底的寒潭。

淳于嫵心中一凜，一個大膽的猜測從腦海裏跳出來。她忽的冷冷勾了勾嘴角，看來這一摔，沒有白挨。她屏氣準備接即將來的強烈撞擊，然而，並沒有到預想中的疼痛。

砸上地面的前一剎，一道勁風將她向上掀起。

緊接着，有人接住了她。

淳于嫵扭頭，是莫尋蹤。

“阿嫵，沒事吧？”莫尋蹤側臉緊繃，雙眸隱含怒意，身上還穿着那身藏藍的皇子朝服，沉着的調與他嚴肅的神映，盡顯天家威儀。

淳于嫵站穩，鬆了口氣道，“沒事，你怎麼來了？”

“不單是我，霜也來了，幸好她及時出手，我才能接住你，她不便現身，現在隱在暗處。”莫尋蹤低聲説完，鬆開淳于嫵，望向樑上纏鬥的二人。

大祭司瘋了一樣的猛攻，讓古冰月有些招架不住，她已漸頹勢，正連連後退。

莫尋蹤既不出手也不出聲，目光掃向裂開的牆面，觀望片刻，臉上竟出了招牌式的魅笑容。他敲了敲身後的牆面，漫不經心道，“月姨，大祭司觸犯了族規，你怎還對他如此客氣？”一句話，醍醐灌頂。古冰月一瞬清明，立即朗聲道，“大祭司，你毀壞歷代神女畫像，還不收手隨我去向族中其他長老請罪？你若再反抗，我只能用神女清心術控制你的意識。”大祭司聞言瞥向那面被毀了大半的牆面，終於恢復了些理智，雖依舊憤然，手上的力道卻已不覺減了，“月長老，你在威脅我？你假公濟私！”

“何談假公濟私？事情的始末尚未清，我相信阿嫵絕不會平白無故向玲瓏出手。”

“她當然不是平白無故，玲瓏一死，她就能成為神女候選人，多顯而易見的事！”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更不可能，阿嫵本不想要神女之位！”大祭司與古琳琅俱是一怔。

淳于嫵也一愣，她沒想到古冰月會這麼説。不過，下蠱之人極可能是古玲瓏，而古玲瓏已死，以身作誘的計策不用也罷。

古冰月趁機開身，掠下橫樑，落到古玲瓏身旁。她握住古玲瓏冰涼的手，“玲瓏子軟弱不足以勝任神女之位，但從小乖巧聽話，我早把她當女兒看待，情不比任何人來得淺，她的死我一樣痛心。”

“那你就殺了她為玲瓏報仇！”大祭司指着淳于嫵，眸光狠辣，若非莫尋蹤在，恐怕又已衝過去。

古冰月放下古玲瓏的手，直起身子，“事情我會查個水落石出，如若玲瓏當真是阿嫵所殺，我會…”説到此處，古冰月竟一時語，阿嫵是清兒的女兒，自己更答應過宮翊會竭力相護，如若一切矛頭都指向她，最後結果對她不利，該如何？

殺了阿嫵為玲瓏償命？

她做不到！

古冰月頓了頓，神誠懇而堅定，緩緩道，“若玲瓏是阿嫵所殺，我便卸去第一長老之職，任憑大祭司你處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淳于嫵豁然抬眸，明明隔着面具她卻彷彿看見古冰月真正的那張與自己像極的臉。一股暖，在心底漸漸匯聚，盪，似要破開裹住她心的厚重冰衣。

淳于嫵斂了心神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大祭司拿得出足夠的證據證明玲瓏小姐為我所殺，不用任何人動手，我自行飲刀償命。”

“阿嫵！”古冰月低呼。

莫尋蹤也皺了皺眉，他雖沒有看見事情怎麼發生，可幾人的對話，殿中的情形，大祭司甚至毀了歷代神女畫像以及恨不得將阿嫵生活剝了的模樣，事情必然棘手。

“不是我做的，便不是我做的。”淳于嫵説着，朝大祭司走了過去，“這裏就是命案現場，既然要查，現在便開始查吧。”

“怎麼查？”

“先查玲瓏小姐的死因。”淳于嫵看向莫尋蹤，“皇長子殿下的醫術舉世聞名，玲瓏小姐是被我拍碎心脈而亡還是被內力反噬身亡，相信他一看便知。”莫尋蹤會意，卻沒立刻上前，看着大祭司道，“死因我能查出來，但大祭司會不會信？若不信我查了也是白查，還不如直接讓他信得過的人來查。”大祭司沉默，城外接月長老的滴血認親，剛剛的墜梁，皇長子都對這個妖女出手相幫，一次可以説是巧合，又一次呢？

可眼前再無他法，地宮不許人擅入，即便特殊時期族裏的大夫能進來，損壞神女畫像的事，他卻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

在族人心中，神女就是神，傳出去後果遠比玲瓏身亡更嚴重！

大祭司暗暗握緊拳頭，“我相信皇長子殿下不會偏私。”

“醫有醫德，要麼不查，要查，我就不會偏私。”莫尋蹤走向古玲瓏，俯身檢查她的情況，細細觀察片刻，他抬起古玲瓏的手腕。

指尖剛搭上去，莫尋蹤的臉登時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