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大家一起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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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嫵狡黠的笑和驟變的神，讓霜一下從方才劈頭蓋臉一通亂問中回了神。

意識到自己答了什麼，霜立刻便知道捅了婁子，當即閉緊，決定不管淳于嫵再追問什麼，都統統保持緘默。

可出乎意料的是，淳于嫵竟只是慢慢斂了神，淡淡吩咐她下去。

霜見淳于嫵一臉波瀾不驚，一時摸不準她的心思，更憂心自己説多錯多，躊躇許久，終行禮退下。

其實淳于嫵心裏早已無法平靜。

答應和宮翊合作之初，她不是沒考慮過腹黑如他，説不定留有後手。甚至還想過他可能會耍賴，會將她不阻攔不手的條件換成助他離開大楚。

但唯獨沒有想過，他的目的是要帶她離開。

因為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尤其得知宮翊是內定的北越儲君，他們之間的溝鴻就又加深了一道。

淳于嫵眉心，和衣躺下。

宮翊與她之間的牽絆，無非源於兩年前的那件事。可就算是她睡了他，怎麼算也是她吃虧吧。

而且這種事情，她都沒要求他負責，他非要計較個什麼？

必須找機會和宮翊説清楚。

第二一大早，淳于嫵正當夢中，一陣喧囂聲將她吵醒。她翻身下牀，略略整理儀容，打了個呵欠，走出房門。

可她看清院中的陣仗，所有睡意剎那全被驚散。

遠遠的院門口，跪着黑壓壓一羣侍衞，放眼望去，起碼有二三十人居多。他們旁邊還站着不少看熱鬧的人，上至各院小姐，下至婢子灑掃，無一不在指指點點。

其中當屬淳于嬌眼尖，最先瞥見淳于嫵出來，她當即拉了拉身邊淳于婷的衣袖，對她使了個眼，高聲道，“咱們將軍府後院可從沒進過這麼多男人，凡事落到五姐姐身上，可真都是特立獨行。”淳于婷隨着淳于嬌望去，看見房門處的淳于嫵，心下了然，立即接了話，“可不是嗎？三十個英侍衞，按我説，守着將軍府都夠了，如今卻來守一個小小的院落，爹和公主殿下偏心也偏的太厲害了。”

“五妹妹那是公主殿下的心尖，四妹妹何必抱怨。只是我看着這些侍衞，擔心啊。”淳于娉背對主屋方向，並未發現淳于嫵已經起牀出了房門。她朝淳于婷淳于嬌曖昧一笑，譏諷道，“這麼多男人，五妹妹能吃得消嗎？”人羣裏立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譏笑。

“啪，啪！”突如其來的鼓掌聲，卻讓人羣頓時又安靜下去。

淳于娉轉身，只見淳于嫵雙手環懶懶倚着門，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竟從不知三姐姐這麼關心我，既然三姐姐擔心我吃不消，不如讓爹將這些侍衞全送去你院子如何？我看他們的模樣都不錯…”淳于娉不料淳于嫵會聽見，更沒料到她回擊的這番話比自己更骨，當即漲紅了臉，“公主殿下派給五妹妹的人，我可沒那個福分消受！”淳于嫵緩緩走向院門口，“那四姐姐和六妹妹呢，我看你們也聊得興致…”淳于婷淳于嬌連忙擺手，目光卻不約而同瞥向一個方向。

淳于嫵看過去，這才發現站在牆下温温柔柔笑着的楚鳳儀。她當即明白過來，這些人為何會大清早聚在這裏挖苦她。

多半出自楚鳳儀的手筆！

淳于嫵目光微微一沉。

楚鳳儀見狀，甜美笑開，“嫵姐姐，這些侍衞都孃親自挑給你的人，就算被你攆了出去，我們也不敢要，你就不要拿姐姐妹妹們尋開心了。”

“鳳儀妹妹怎能認為我是拿姐妹們尋開心，我是認真的。”淳于嫵也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她忽的恍然大悟道，“對了，最應該分幾個侍衞給妹妹你。清明祭祖大典後，你就要改姓上族譜記在爹孃的名下了，到時候便是將軍府的嫡小姐，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上族譜？我們怎麼從來沒聽説？”幾位庶出小姐不約而同驚聲道，神不善看向楚鳳儀。

淳于嫵訝異道，“這事爹孃已經定下來了，鳳儀妹妹沒有與幾位姐妹説？見你們同來同往，關係不錯，我以為這等大事，她已經和你們分享了。”聞言，淳于娉等人臉立即沉了下去。

淳于嬌狠狠盯着楚鳳儀，極其不甘道，“我是不是該向鳳儀郡主提前道一聲恭喜？”

“上族譜當嫡女，真是天大的喜事。可不知鳳儀郡主上了族譜，該排行第幾？大姐已經不在了，二哥，三姐姐，五姐姐，六妹妹，七妹妹這排行都已經佔齊，難道要我們誰挪地給你？還是你往後排？”淳于婷的怨氣更是不加掩飾，作為爹的親骨血，她都只頂着一個庶出的頭銜，憑什麼楚鳳儀一個非親非故的可憐蟲，能成為嫡女，高出她們一截？

頃刻間，幾位庶出小姐原本對着淳于嫵的矛頭，全部倒向楚鳳儀。

楚鳳儀頂着淳于娉等人幾乎要將她生活剝般的目光，暗暗握緊拳頭，臉上卻笑意不改，有些無辜道，“我並非有意欺瞞姐妹們，嫵姐姐向爹提出讓我上族譜的事時，我以為只是隨口的一句玩笑，當時爹雖然應允了，可卻一直沒有公佈，這等大事，我自然是不敢隨便亂説。”説完，她看向淳于嫵，眼裏厲光一閃而過。

淳于嫵捕捉到楚鳳儀那一瞬的狠戾，漫不經心道，“我還真是隨口的一句玩笑，誰知爹會當了真。不過現在細細想來，爹孃會這麼做也不意外。”她正了正神，慢慢道，“爹孃常誇妹妹知書達理温婉嫺雅，心細如髮事事面面俱到，與府中所有人關係融洽，堪稱姐妹們的表率。鳳儀妹妹這般用心良苦，嫡女的頭銜，怎輪得到旁人？”楚鳳儀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張了張嘴，似乎有一句話衝到邊，又被她強壓了下去。

抿許久，她才硬是擠出一抹笑，“嫵姐姐的口才，今我受教了。”

“和鳳儀妹妹的手段比起來，我仍很慚愧。”淳于嫵淡淡道，“看你今起的這樣早，身子該是大好了，難得又有閒情逸致逛來我院子，不如進屋對弈一局？”

“嫵姐姐知我棋藝奇差，何必還要踩我痛處？”楚鳳儀苦苦一笑，“我可不是閒得發慌，更沒有姐姐這樣的福分，想幾時起牀便幾時起牀。今早讓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娘有話要我轉達給大家。”

“公主殿下有什麼吩咐？”淳于娉幾人面面相覷，眼裏卻都不由出一絲緊張。

楚鳳儀柔聲道，“三姐姐毋須緊張，並非嚴重的事情。再過幾就是清明祭祖大典，今年的典禮皇上與皇后娘娘看得格外的重。娘讓我通知大家，從今起，府中一律吃素，姐妹們須得沐浴，務必清清參加典禮。”

“原來是這事。”淳于娉鬆了口氣，立馬卻又驚訝道，“今年大典我們也要去？”楚鳳儀點頭，“凡是朝中官員的子女，無論嫡庶都會參加。聽娘説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淳于娉等人，眸光齊齊一亮。

楚鳳儀忙道，“皇后娘娘是為了典禮隆重一些才會如此安排，祭祖大典莊重而肅穆，非比尋常宴會。姐姐妹妹們都是明白之人，萬萬不能存了不恰當的心思。”

“喲，還沒有上族譜呢，鳳儀郡主便要給我們上規矩了嗎？”淳于嬌冷哼一聲，別開了頭。

淳于婷跟着嘲諷道，“我們又不是三歲稚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會分不清？況且五姐姐這位正兒八經的嫡親小姐都在這裏，是不是還輪不到你來提點我們。”淳于娉一門心思已經撲到大典上，再沒有功夫和楚鳳儀磨嘴皮子。只看了她一眼，拉了淳于婷便走，“四妹妹，我們第一次參加大典，還是快回去問問孃親，典禮上該注意的事宜。”最重要的是該穿什麼，該怎麼梳妝打扮既妥帖得當，又能出挑。

楚京這兩年宴會少之又少，遊她們這些庶女本不夠資格參加。閨中待嫁的女子，誰都盼望着能來一場大宴會，挑個閤眼的如意郎君。

祭祖大典上所有世家子弟都在，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淳于婷立刻會意過來，應和道，“對，第一次參加祭祖大典，萬萬不能出差池。”淳于娉淳于婷一唱一和，領着自己院裏的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淳于嬌見狀，也當即向淳于嫵匆匆道別，領着人飛快走了。

眨眼間，院外楚鳳儀一行人，與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跪着的三十侍衞。

“你們都下去吧。”見楚鳳儀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淳于嫵揮手遣散侍衞，卻沒有再開口要楚鳳儀進院子。

臉皮已經撕破，大家心知肚明，如今看戲的人都散了，演下去也沒意思。

她淡淡道，“鳳儀郡主還有什麼話要説？”楚鳳儀屏退左右，收起笑意，陰狠道，“嘉儀郡主，剛剛的事，只是小試牛刀。下一次，可沒這麼輕鬆，你等着接招吧！”淳于嫵莞爾，想毀她聲譽？可沒那麼容易！

楚鳳儀是陰謀得逞，還是作繭自縛，她拭目以待。

“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