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前塵-若夢-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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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什麼?!”拍案而起,慕容羅衫震怒非常。素手一揚,不容辯駁地狠狠甩了慕容蘭舟兩個耳光。
“為什麼不早點稟告我?!”早點?現在還不算早?也不知是誰訂下了就寢以後如若不是攸關生死的大事,閒雜人等一律不見的規定。
血從剛剛癒合又裂開的嘴角滲了出來。心知自己外表雍容優雅的姐姐,打人從來沒有留過情。除去臉上火辣辣的痛,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只剩下麻木,語氣平靜得一點也不像是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年,如她所願地再次重複了一遍:“他們已經發現了顛倒奇門魂陣的存在。”
“可有入陣?”表示卑微地垂下頭,低垂下的眼瞼成功地遮住了眼底的寒芒“不曾。他們只是在陣外巡視了一番,便離開了。”生多疑的嶽西樓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揚聲道:“十八。”一個黑衣人應聲拘謹地走了進來。
別有深意地盯着慕容蘭舟,嶽西樓理所當然地代:“你來説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那位蕭大公子的行蹤。”糟!沒有防到這一招!,難道…他也派人跟蹤自己?!當下,慕容蘭舟猛地抬起頭,含憤帶怒地瞪着嶽西樓,先發制人,語氣是難得氣勢人“嶽總管,你不相信我?”
“非也,非也。”慢條斯理地撥了撥手中的金算盤,嶽西樓卑微地笑着彎了彎,告了個罪道“俗話説得好,一萬里還有一個一。昨天晚上天黑風大,嶽某是怕蘭舟少爺有所疏忽,沒有看得真切。此事又事關重大,謹慎小心一些無傷大雅,嶽某才大着膽子瞞着蘭舟少爺暗中步下了這一步棋。還希望蘭舟少爺大人有大量原諒。”揚起一個魅的弧度,慕容蘭舟不着痕跡地向後退了幾步,不牽起了一絲冷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他會有什麼不一樣的説辭!”嶽西樓起了幹,催促示意:“十八…”十八上前行了個禮,照規矩,伸手除下了臉上的黑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巾下藏着的是無比俊秀的一張臉,眉宇間繫着一抹清愁,清逸而憂悒。只是一張口,語氣生硬,嗓音沙啞難聽,冰冷不帶一絲情。
“亥時,蕭公子佯裝已經就寢,私下協同月使夜探山莊,子時,兩人方各自回房。其間,沒有入陣。”簡短練,沒有一句多餘的贅言。
話落,十八行了個禮,看也不看旁邊的慕容蘭舟一眼,便無聲無息地侍侯在側。
好險!
只是平素昧平生的人,為什麼要替他遮掩?悄悄地收回落於十八面上的視線,不得不承認,十八有一張好看的臉孔。慕容蘭舟重重地哼了一聲,佯裝氣憤而握緊的掌心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情勢有些詭異。被喚做十八的人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救他,那麼…難道是為了掩護某人?!掩護…那個人?!
這個好像深得嶽西樓信賴的十八到底是誰?
這個人…
慕容蘭舟習慣地把所有的思緒都隱於一張面無表情的皮相下,讓旁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慕容羅衫與嶽西樓對望了一眼,換了一個眼神“你們兩人都下去吧。”冷冷地揮退了同樣畢恭畢敬的慕容蘭舟與十八。
待兩人雙雙告退“他們三人不能再留了,必須儘快除去!”慕容羅衫煞氣立現,語氣陰狠地命令“還有,慕容蘭舟這小子要是有什麼矣詔,就給我下手除掉他!”她一直在等這一刻…等着慕容蘭舟的背叛,等着親手把他碎屍萬斷!只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那個間接害死了她母親的女人的兒子!留他到現在,並不是她有愛護弟弟的心,而是因為她還沒有玩膩飼養一隻聽話的寵物的遊戲。但是現在,無所謂了。
眼睛眯成了一條狠毒的細縫,嶽西樓不負所望,成竹在地保證道:“請小姐放心,一切都在嶽某的掌握之中,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有玉無味的水風輕在,他們逃不掉的。
“那麼…”煞氣自眉宇間淡去,她把玩着垂在前的一縷青絲“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慕容羅衫巧笑倩兮。…++++++…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枯黃的葉,零落地撒滿了小徑,給深秋的景緻添上了一筆蕭瑟。
無風無雨的天氣,太陽也是喜人的暖。
蕭蝶樓白衣一襲,倦倦地倚在探入池水中的八角亭子的硃紅樑柱上,幽瀲的瞳清冷地越過遠山,映入的是一片亙古的虛無,如無痕的水面般,什麼也沒有留下。
靜靜地相侍,默默地相守,花非離若有所思,一直有種錯覺…這雙眼似曾見過。只是難以確定,腦海中殘留的影,究竟是雨裏的,霧裏的,風裏的,還是雪裏的。
太過於悠遠的記憶,都無奈地染上了一層似真亦幻的朦朧,不是很真切。
是夢吧。
一場拂曉間短暫的夢。
夢中,一池白蓮破水而出,一時間蓮香四溢,有那麼小小的一滴珠,晶瑩的,剔透的,不沾塵埃,輕柔地撫過清碧的葉,起一個玲瓏的水小花,又很快湮去,於蕩起的漣漪中,依稀窺見了水煙中的江南,彌散漫着雨的綺麗。
靜看,濤聲雲滅,煙消雲散,風生,風止,花開,花謝。如痴,如醉。
恍惚問,光逝影。一夕,已是滄梅桑田,天上人間…
如果所有一切都是虛幻的,那麼承認吧,最為真切的也只有眼前佔據了自己所有視線的白身影,以及淡然的回眸淺笑。
一剎,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