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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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身體虛弱得很,眼睜睜地看到自已近在咫尺的手,由男人的修長骨變成了女入的柔美纖細,到了後來就連大小也在慢慢改變。
眼睛模糊起來,眼前的東西看不清楚了,所以也看不到自己丑陋的變化。
身體也越來越小了吧?覺到消失了許久的髮突破肌膚,在身上開始成長起來。後面有什麼茸茸的東西擺動着,想來連尾巴都長出來了。現在的自已…現在的自己,巳經差不多變成一開始的銀狐形狀了嗎?昔堂堂冰狐族族長,今居然被族中的執法令牌打回原形…如此地諷刺…
沙沙的聲音傳過來,努力睜開已經差不多什麼都看不見的眼睛,想要辨認來者何人,*卻什麼也看不到,就算將眼睛睜到最大,卻也什麼都看不到。本來還是狐狸的時候,視力就是極弱的,但是相對的,嗅覺以及聽覺都很鋭。
所以就算看不見,那種悉的香味卻一直傳過來,無法忽視。
聞了讓人發狂着的曼陀羅香氣,勾勒出過去的一切歡樂過往,那時候;他蜷縮在江絮的懷中,看着全身黑的狐狸出得意的竊笑,開心於自己得到了江絮的寵愛啊。
“深霧?”沒有得到回答,但是一隻大手抱起了他的身軀,温柔地摩撫着他的皮。小小的已經完全退化成銀狐的身體柔弱不堪一擊,就算不是法令執行者-冷血的裁決人深霧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受了重傷的紅葯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摧毀。
獸的身體,就是這樣脆弱無力啊。
看不見深霧的臉,只聽見那低沉的‘彷彿壓抑了萬千痛苦卻依然沉穩的聲音輕輕説着話,而一直在身上摩撫的大手也是那麼的温柔“冰帝,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放棄江絮就那麼困難嗎?”最明白我受的就是你啊,為什麼要忤逆我呢?!深霧?對你而言,江絮也是最重要的人不是嗎?
“如果你放棄尋找江絮的話,回到冰狐族來,我們這些一心跟隨你的族人還是可以信賴你的。冰帝,我們已經失去了江絮,我們不能連你也失去了…
覺到身子被抱得更緊,而男人的臉頰也已經靠到了自己的頸項上面。狐族、尤其是高位上仙的氣息傳了過來,讓本來癱軟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甚至覺到身體內部差不多能源耗盡的狐珠再度活躍起來。
“鳴!”大概也覺到自己無意識間的舉動讓冰帝取了力量,男入迅速將他的身子扔了下去,卻剛好落到令牌之上。
“玄天令”早就夠了冰帝的靈力,差不多到了飽和的程度,狐狸狀態的冰帝穩穩地降落在上面,覺到狐珠一陣騒動,知道在下意識地取令牌中的力量。
“冰帝!你還是要執不悟嗎?!就算你找到了江絮,江絮他…”力量轉,眼睛澄明瞭起來,也逐漸由狐狸的形態幻化為人形。五歲、七歲、十七歲,最後以女姿態出現在深霧面前。飛揚的銀髮下,銀眸冷冷地看向利用別人取自身功力的好友,冰帝壓抑不住中的怒火“深霧,你居然利用下等狐狸來放鬆我的警惕,你好卑鄙!”面前的男子依然是黑長髮如飛瀑,直垂落地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閃動着不屬於仙人的媚惑絕豔此刻那不知道惑了多少人的眼眸,籠罩了滿天的蒼藍,掩飾了遍地的蒼綠,柔和了大漠的孤寂,放肆了江南的柔媚,既怨又恨兼希冀地看着他,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曾經一同笑談仙界種種,一同觀賞山河迆邐、萬種豪情,一起分享着江絮已經消失的温柔,還有修煉的苦,分別的痛,刻意忘卻的依戀`以及銘刻在心的恨,不是凡人卻分享着屬於凡人的情,他們是同樣忌的背叛者。
為什麼?為什麼深霧他要忤逆自己呢?當初離開冰狐族的時候,不是深霧他…幫助自己的嗎?
“我不原諒你!”冰帝大聲地説出自己盯噴怒,全身上下籠罩在鬥氣的漩渦裏。深霧張開嘴,似乎小聲説了些什麼,但是全被呼嘯的風聲壓了過去。
怒氣發的冰帝本設有注意到他的舉動,被背叛的怨恨和痛苦壓迫着狐珠,難以抑制。冰帝大喝一聲,好不容易聚集的力量全部化成攻擊,向前方的黑狐席捲而去。只聽到如夢中飄零而落的花瓣般輕柔的嘆息,深霧輕輕揮舞衣袖,捲起一片暗雲,那力量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無蹤。
“放棄吧,乖乖地和我回去好嗎?現在的你是打不過我的…
“你閉嘴!找不到江絮我絕對不回去!”怒氣盤旋,正打算將第二道力量打出去,冰帝卻覺到大腦一陣昏眩,幾乎站立不穩。
説時遲那時快,深霧幻化成一片黑光,劃破他所製造出來的銀,手掌張開,就向冰帝前抓去,那正是狐珠的所在!
冰帝只來得及“唉呀”一聲,狐珠就被硬生生地扯了出來,鮮血飛濺,散落一天一地一片純然,銀眸眼睜睜地看着懷中藏得最深最為珍貴的東西,被如此硬生生地扯出懷,曾經最親近的人居然這樣對待信任他的自己。
蒼白如月的手指緊緊扣着透明到幾乎看不見的珠子,上面血花點點,燃在中是無法熄滅的忌烈火。
力量…支撐着自己的、最後一點點力量也隨着狐珠的消失而消失了…
捂着快要完全消失的臉孔絕望地尖嘯着,冰帝飛起身子,在足以淹沒一切的瘋狂的蒼綠中,消失無蹤,那最後的慘叫,彷彿巳經完全野獸化的悲鳴,有説不出的淒厲、哀愁和悲傷。
靜靜地看着手中滾動的狐珠,深霧的深眸中,如這表面淌的琉璃光澤般的哀傷,緩緩淌而過“對不起…”這樣的執念一定會毀了你的,上仙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如果不這樣做,我們整個冰狐族都會幻滅,如果不殺死江絮的話。
我們命中註定是一定要和江絮對立,一定要殺死江絮的,那麼仰慕江絮的你,絕對下不了手對付他,在他與冰狐族的對抗中,你偏袒的是哪一方,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事實。
説我卑鄙也好,骯髒也好,我只希望我的願望可以達成而已。
因為你必須死,既然如此的話,不如由我親手…
曾經最深沉的仰慕己經不是那麼單純,而被背叛的苦楚已經深刻得連説都説不出來,對着命運的無能為力,只能看着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接一個任妄為,跳入無底深淵,到頭來,只剩下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孤獨地守護着他們永遠不會歸來的桃花源…
永遠孤獨…
自己…要死了嗎?
覺到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曾經身為狐族之王的自己,就這麼湮消雲散了嗎?
對於狐仙而言,狐珠就是一切,收月華,將全部的功力凝聚起來,用來維持百年千年萬年的生命。
但此刻自己的狐珠卻被奪走,這樣的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回原形,甚至命不保了吧。
咳嗽着吐出一口血來,冰帝扶着身邊的高大喬木,終於忍不住彬坐下來。
拖地的長髮鋪展,纏繞在身上,沾染了口不停湧出來的鮮血,説不出的駭人。這血,怎麼也止不住。
早就忘卻了死亡的恐懼,自從離狐胎成為妖,後來成為仙人之後,壽命這種東西就完全是被遺忘的事物了,到了如今,卻還是難以逃嗎?
眼睛快要看不見了,周圍一片銀白,正如數千年前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淹設了視線,也淹沒了他温柔的笑顏。
烏髮飛揚,編織出不停反覆的紅塵之夢,如身上的青衣,泛着沉沉的、深深的,説什麼也不懂的情_江絮,哪怕費盡這數千年,都不明白你所追求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
江絮-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明明如此痛苦,為何我還是微笑着,一滴眼淚都不下來?
“冰帝!”遠遠地,似乎傳來呼喚自己的聲音,是錯覺吧?
自己終於覺到疲倦了啊,緩緩地閉上眼睛,就想着安安靜靜地在有江絮的夢中睡去,卻不料一雙手硬生生的撕破幻夢,將他的身子抱起。
“冰帝!你還好吧?冰帝!冰帝!”白熙苒清脆的聲音帶着哭腔,如雨中散落的鈴聲,叮咚叮終。很好聽…
微微張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犁花帶雨的容顏,少年張大含湮藴水的眸子,哭得好不傷心。
你可是為我傷心?曾經是仇人的你,為什麼要為我傷心?我死了,就不會害你,不會報復你,不會欺騙你,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傷心?
悽然一笑,覺得還真是天理循環,自己剛起了念,老天爺就適時地給予懲罰。被奪了狐珠,這種樣子,連幾百年修為的妖都不如,本活不了七。
“冰帝…你怎麼了?什麼人打傷你?你的血,怎麼止都止不住…”白熙苒哭泣着,抱着他一點點縮小的身子,不知道應該拿那洶湧的血怎麼辦。
冰帝的臉本就極白,這一下更是宛若透明般,都可以看見自已扶在他腦後的手。
如果血再下去,冰帝他會消失吧?一定會消失吧?不要!
白熙苒眼睜睜地看着鮮紅的血從他口湧出,覺到那血就像火焰一樣燒灼着自己的內心,心急火燎。既然止不住這血,那麼…那麼…強行灌入呢?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只要冰帝不會消失就好,只要他還活着、冷冷地看着自己就好。
白熙苒緊緊咬住嘴“嗆啷”一聲寶劍出鞘閉上眼睛往手腕上狠狠一割,鮮血飛濺,滾燙的血進下方冰帝前的中,和狐仙的血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
為什麼…要這樣做?
想要問他,卻無法張口説話,冰帝只覺他的血進自己的身體中,帶來的是幾昏厥的痛楚,臨閉上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少年無怨無悔的容顏上,還掛着清晨花朵上珠一般的晶瑩水滴散發出七彩的琉璃光,説不出的好看。
隨後,就是意識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