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女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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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施工,那是別人的家宅,不會隨便讓陌生人進。”南月凌瞧着大黑門,一點都不明白這裏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從醉仙居繞過來,眼看就過下午了。
“工匠們都是陌生人,你以為有誰會記他們的臉?”蘭生居高臨下,看到了這處正在進行的工地。
簡直不知大榮的工匠們都在幹什麼,總之四個月來第一次看到施工現場,心臟都跳麻了,手指頭癢。她學建築設計,建築領域中相當小的一塊,但從建築歷史到現代建築,從建材到城建,音樂,繪畫,哲學和科學樣樣懂上一點,因為要成為一個出的建築師,這些是起步條件。
“就算不記得臉,總分得出男女老少。我跟你,一個小孩一個女子,踏上台階就有人來問了。”想想真可氣,她口口聲聲皮球,害他吃飯沒胃口,螃蟹才吃了一隻。
他以為她會獨,畢竟醉螃蟹讓人連殼都恨不能吃進肚裏,不料她隨便扒兩口飯,張手讓夥計打包。他不懂打包是什麼,夥計也不懂,結果問之後才知要把吃不完的螃蟹和炒藕帶走,米飯都裝了木匣子。當時夥計那張臉,他只要回想,跳樓的心都有了。
“就讓人來問啊。”蘭生低頭笑一眼“皮球,你什麼都不用説,抱住我的晚飯就好。”南月凌翻白眼“我才不想開口,只提醒你別給南月氏丟人。”蘭生只管往門前走,南月凌抱着裝飯菜的盒子跟在後面,甩袖上盒蓋,以此藏臉縮頭,更像一隻皮球。
門裏立刻有老頭來問“小姐是哪位?可有名帖?”名帖?南月凌眼睛骨碌碌轉,拿腳尖踢踢蘭生的裙邊。
蘭生覺到了,但答老頭“老漢客氣,我並非大家千金,只是跟師父下山見識的修道之人,經過這裏,有幾句話要跟貴宅的主人説?不知可否傳達?”一聽修道,老頭正“姑娘請説。”
“我看貴宅大動土木,不知是否請了吉,但宅上煞氣濃重。師父説修道人清心,卻也不能對眾生漠視,能幫則幫。你轉告貴主,最好找個高明的術士來看一看,免有災劫。我言盡於此,告辭了。”南月凌在蘭生身後瞪眼,這不是騙人麼?
老頭哪能讓蘭生走,忙攔住“姑娘説得真準,自動工之沒多久,我家少夫人就得了病,大夫也看不出來,但少夫人越來越沒神。我這就請主人出來,姑娘千萬別走。”老頭進去了,南月凌傻住了。
“原來你能佔算?”為何他娘説蘭生平凡,本不通易經?
“我瞎掰的,誰知那麼巧。”蘭生好笑,她只想混進去瞧瞧工地。
“欸?!”南月凌覺得從開始想撞她一大跤,他就做錯了。
沒一會兒,老頭領着兩人疾步而來,一中一青。
年青的顯然心更急,上前就是深深鞠躬“這位仙姑救救我。”中年人應是宅邸的主人,也對蘭生尊重十分“近來家中生病的人增多,還以為是匠人們髒,正要趕走再換批好的來。聽女師的説法,莫非與開工之相關?那是否該停工,重新再選黃道吉。”南月凌恨不得把眼前這道影子瞪燒個,暗道哪裏不能去,偏來真有問題的宅子,要是不能説出個子醜寅卯,對方識破她是撒謊就糟糕了。然而,只聽她聲音淡定無比。
“二位不必多禮,若是方便,可否領我去工地上一觀?人在其中,方可找到解決之法。”生病的人越來越多?這倒有些蹊蹺。
“自然。”主人親自帶路,且聊“不知女師從何師,又在何山修道?”旁敲側擊她的來歷麼?這位中年大叔並不盲信方士道家。於是她略想便答“我從師無名,在無名山中修行,無天能無神通,只是用心看的人。”中年人默然半晌,突道“請女師諒解,前些子來過一個道士,説能給兒媳治病,花重金買了他的藥,不料病情更重,方知是江湖騙術。”本來道術和騙術幾近同義,蘭生卻另有目的,不好直説,但言“你們放心,因我不會看病,亦不會賣任何東西給人。”她這麼説,年輕人神情十分失望,急道“那我夫人的病怎生是好?難道不是煞氣引來的?”
“我不敢妄下斷言。”煞氣説法本是隨口一諏,想不到煞氣沒有,病氣一堆。蘭生雖不後悔衝動上門,卻覺壓力不少,所以對話之間謹慎起來。
她不知她這樣謹慎,反讓中年人更信她幾分。真人不相。這年紀輕輕的女子言談舉止皆無術師道者的囂揚,長相乍眼看上去厲害,但不吝笑容,化去不少刻冷難親近之氣。
到了一面牆外,中年人道“女師,裏面就是造屋工地。”
“我看主家屋舍層進,似大家大業,為何還要造屋?”想她一國師千金,住蜘蛛屋,爬狗,自己找飯吃。
“二兒成家,該分出去單過,我內卻不捨,故而將隔壁空地買下,加建一處新宅,兩邊走動方便。”她找話題,中年人當作很大事。
蘭生又問“這一片宅子密佈,你旁邊都有鄰居,多富貴人家。寸土寸金之地,居然有空置,主家可知有甚緣故?”南月凌一聲未吭,心裏腹誹已籮筐,暗道裝得還像,問東問西。他不知,蘭生這問有出處。
“呃,這倒不知。自我們一家兩年前搬來,它已空置。因想買地,就問了官府,是無主之地,便向官府買了。女師,莫非這地有不妙?”讓蘭生問得他自行發揮想象。
蘭生一怔,知道主家想玄幻了,打哈哈道“不是,造屋講究地質——呃——地氣。不過既然空了兩年,什麼氣都應該乾淨了。”中年人嘆奇“若真跟地氣有關,也算聞所未聞。”蘭生這才想起大榮不説風水,她爹視風水為道,於是但笑不語,免得畫虎不成反類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