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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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掃眼白翻起“那個書呆子,我跟她一年到頭都説不上幾句話,要悶死我還怎麼?”蘭生抿憋笑“香兒跟我時間久,我還是先問問她的意思,要是她不要你,我再跟豌豆説。不過,即便豌豆肯下嫁,你頂上還有姐姐哥哥,得等他倆先成親。”小掃臉皮一,看穿蘭生的戲“話,無果和有花算我哪門子哥姐,誰的功夫好,誰當大。我是兩人的師兄,我如果不成親,他倆就別想了。你平常糊糊的,我也懶得説,這事上要是不清楚,把順序搞錯的話,我可要大鬧房的。”蘭生哈哈笑。
月黑風高夜,卻開始飄下星雪,突然十分適合這場出其不意的談心了。
但小掃並非婆媽之人,再開口已無關他自己“你夫君讓我帶話來着。”
“什麼話?”蘭生豎起耳。
“我又不是小坡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會鸚鵡學舌。”不記得了,但意思意思下差“大概就是想你跟他睡覺…”蘭生一巴掌拍過去,小掃輕功卓絕,自認閃得非常快,但後背狠狠疼一記,嗆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喂,喂,你在外面不該隨便用陰招。”孃的,想不到她用風。
“臭小子欠扁。”蘭生見好就收,沒好氣道“有你這麼帶話的嗎?我教你,不記得就乾脆閉嘴,免得再捱揍。我看你不但沒記。還沒知識,讓香兒嫁給你當老婆正好,你好好讀點書。”捱了教訓,小掃摸摸鼻子自認倒黴,可不敢真惹了蘭生“文縐縐説得不也是一個意思麼?你們女人就愛聽好話,不明是非。”
“覺悟了就好,你要是還有機會娶老婆,今後多説些好聽的,包你子過得稱心如意。”蘭生哼了哼。心中卻好笑。
小掃想蘭生幫他牽紅線。裝也得裝聽話到底,鼓着腮幫子把憋屈下肚“就跑出來你一個?生火的和轉眼珠子的兩人呢?不會見勢不妙丟下你跑了吧?”柳今今最得意的心術就是以眼惑心,小掃説成轉眼珠子。其實形象。
蘭生有點笑不出來。
“我不是跑出來的。而是讓對方放出來的,他倆還關着,等我去救。”小掃滿腹疑問。才張嘴,卻聽蘭生道聲回城再説,就説了一句“先回府也好,省得有花到處抓人尋晦氣,無果也跟惡鬼似的,要大開殺戒的模樣。”
“我不能回府。”蘭生另有主張“回府要麼出不了門,要麼進刑司大牢。”而她需要三的絕對自由,來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對付敵人。
小掃關鍵時候不掉鏈子,掃帚扛肩,又將小黑拎過去,似跟猴子説話“笨猴子蠢猴子,一點眼風都沒有,連主子受傷也看不出來,只知徒自己舒服。”小黑衝蘭生吱吱叫兩聲,圓眼睛澄褐澄褐的,好像問蘭生疼不疼。
蘭生嘴角稍彎,這兩隻的出現,要讓她安心得多。到這時候,也實在不必硬撐,她焦心焦慮,稍想自己的處境就能冒出冷汗。剛才一個人走着夜路,竟覺不到半點出了虎的慶幸,要是她從前的孑然一身,這樣的機會無疑就是生機,沒人需要她牽掛,沒人等待她回去,她自己逃了就好。
“對方雖放我出來三,但他們抓有花替了我。我們府裏若不是防衞不嚴,大概就有內。”影門宗主放她時説得那些形式都建立在她回府的基礎上,大概料不到她不回府“你去告知王爺,暫時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這會兒城門已經關了。”小掃不動,看不出對有花被抓的訝異或擔心“三後,他們打算如何?”
“他們認為,最好的情形是隻有我一個死,最壞的情形是血染王府和居安,懲罰我只顧自己跑路,不好不壞的話,有花,柳今今和火童子陪我見閻羅小鬼。”這時分秒必爭,她可不能在城外耗着“你讓瑾王爺想辦法開城門,我今夜一定要進城,很多後事待。”小掃一聽,忽然出樂了的表情“不急,以免有人後悔放你,我們先離開這片山,到城門那兒再想辦法。”蘭生覺得他的笑古怪,不問道“你幹嘛那麼高興?”小掃聳聳肩“什麼眼神,高興和苦笑都分不清。”抓蘭生的傢伙們也天真的,居然放她出來。要知道,真到生死關頭,她的意願本不重要。哪怕血染成河,哪怕用己命換她命,為了保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人説多不多,説少卻實在也不少。
苦笑?那麼不屑一顧?蘭生也懶得拆穿他,用完好的那隻胳膊將小黑撈過來,往前走去。
小掃撇撇嘴“臭猴子就是被你寵壞的,光吃飯不幹活,帶我在那座道觀裏竄來竄去,又跑了好幾個山頭,竟還回城溜達了一圈,不知道是找果子還是找你。”
“小黑又不是狗,誰帶它出來的,誰犯傻。”之前她也想讓小黑緊迫盯人,可惜猴子到底只是猴子,反讓施依抓了,受了一番罪。
“它有靈。”據説。
靈之類的,最虛無縹緲,信則有,不信則無,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也難以用行為來解釋。綜上所述,絕對不能當真。
兩人一前一後,看似慢,實則快,沒過多久,東城門的輪廓就從幽夜中浮出,城牆上的火把照出一條華麗的金邊,如星晨一線輝。當年初來乍到的那面金耀仍令她記得奢美,此時再看,有些沉暮了。
“站住!”官道有別亭,亭後一片淺林,落在黑暗中顯得深冷,因此這聲沉喝讓人一驚。同時,數道人影分別從亭子兩邊躍出,瞬間將蘭生和小掃包圍,更是腳步頻壓,要他們進林子的用意。
小掃最不怕打架,一手搭掃把,一眼斜睨,冷笑道“最好把林子裏的幫手都給叫出來,就你們這幾隻不夠我牙縫的。”這麼近的距離,蘭生看清他們皆穿清一統服,是王公貴族衞士的打扮,因此跨到小掃身前,讓他慢動手“你們是哪個府上的,連瑾王府的蘭王妃都敢劫?”
“是我。”這回的聲音是泫賽。影子們分開,他大步星,夜都裹不住那份強大的氣魄。
“你…”蘭生詫異,轉念一想“…不是早該出發回封地了麼?”
“是出發了,我收個尾。阿勝夫倆丟三落四,才走了大半,急報倒送來三四封,要我捎物。”泫賽一雙鷹目似不動聲,卻將蘭生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確定無大礙才落定在她臉上,石頭臉無情,話並不無情。
蘭生好笑“泫勝和朵這對就是俗稱的天造地設,兩人自顧甜,你這個老大要多費心…欸…你要進城取東西嗎?正好,捎我一段路。”小掃看不過去她的糊勁,直截了當點破“西平世子爺又不是小廝管事,怎會為了兄弟幾件行李親自等在這兒?蘭王妃的事滿朝皆知,等看究竟才是真。”蘭生恍然大悟,泫賽不放心她哪,立刻動“原來也不是所有人等看着我的笑話,不枉我待賽世子大哥一般好,付出終有回報。”泫賽濃眉但挑“你待我如兄長?為何我覺得你是趁高興看心情,利用起來可從沒手軟過?”蘭生理直氣壯“要不是將賽哥當自己人,我哪來的膽子利用。”稱呼都變了“賽哥若是關心我的安危,現在就能放心。我無事,全部都是誤會,回去説清楚就行了。本來計劃今給你送行,正懊惱錯過,這下好,仍趕得上。”
“…走吧。”完全沒有拆穿她的打算,泫賽一招手,西平王府的衞士們從林中牽出馬來。
蘭生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不是要回城?送你。”泫賽看看小掃,後者對他攤開手錶無奈,暗示這位大小姐有時出奇顯呆。
“不用。”蘭生卻不是呆,而是和泫瑾荻一樣的想法“賽哥既然出了帝都,就別再回去了,剛才是我考慮不周。”東平西平兩大家子的離開,表面看起來是他們自發請辭,實質卻是新帝拔除釘子。泫賽若突然回都,很可能引發惡果,令新帝起殺人之心。
“你的擔心我心領,不過我當了這些年的都將,送你回城這點小事還不至於驚動有些人。”泫賽同時吩咐近衞,讓他去通知南城門東平世子蘭王妃暫安了。
“冉世子也沒走?”蘭生蹙眉。
“他紅顏知己多,排隊在南城長亭等着餞別。”泫賽親自幫蘭生牽住繮繩,示意她上馬。
蘭生後知後覺,忘了左臂有傷,捉繮繩一用力,疼過才悟出來“賽哥這是説笑?”
“是説笑。”難道還當真?覺她左邊力,單手托住她纖細的柳,送她安全上了馬背,聽她説謝,神情似不為所動,但面部輪廓早沒那麼冷硬。
蘭生嘆口氣“你那位堂兄弟的情,我是沒法領了。”
“他還不至於那般小氣,從沒幫上忙,怎好意思要你領情還情。”輕喝一聲,泫賽策馬馳行“到瑾王府還有好一段路——”
“我不回瑾王府…”蘭生打斷“回去就是真找死了。”一張大網,張在瑾王府之上,等着她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