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離島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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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昆一咬牙,拿起廚櫃上的牛耳尖刀,筆直送入關薇會陰。刀鋒上下兩個同時收緊,白生生的劇顫不已,關薇瘋狂地叫道:“你割你割!剜出來就乾淨了!”吳昆只怕她説話怒黃藥師,讓自己也不得活,於是手腕一擰,刀尖沿着玉户邊緣一路劃到陰上方。
關薇下體血如泉湧,她嘶聲厲叫,兩腿用力直。吳昆乾脆封住她的道,牛耳尖刀齊扎進陰,然後從別一側弧形劃下,與會陰處的刀口連成一體。關薇雪下被切出一個葉狀創口,整個玉户都滑了出來。
四周刀口整齊地翻開,紫漲的花瓣內鮮血淋漓。吳昆五指進刀口,揪住柔軟的玉户向外一拽,將、膀胱、子宮盡數扯出。關薇大叫一聲,雪白的股中間瞬時多了一個橢圓狀的血,深不見底。她喉頭絲絲作響,瞳孔漸漸散亂。
吳昆扳起她的肩膀,尖刀探入關薇懷中,從向上一挑,只見案上那條被拉長的玉猛然一彈,變成半圓的球體,在案上不住跳動。兩隻球與身體斷開,關薇體玉鮮血遍灑,宛如沃血的百合。
她呆呆趴在案上,兀自着被剜去器的圓,失神的眼睛望着吳昆“昆哥…”吳昆放下尖刀跪在黃藥師身前啞聲道:“小的已經殺了血百合這個妖女!”黃藥師目光閃閃地望着他,沒有作聲。吳昆小心地説道:“黃島主要不要…嚐嚐小的手藝…這妖女子肥軟,蒸最是美味…”關薇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終於消失了。
“哈哈…”黃藥師突然仰天大笑。那笑聲象一隻鐵錘重重敲在吳昆耳中、心頭、腦際…吳昆氣血翻湧,難受之極,只聽了兩聲,他便身子一軟,昏倒在地。***不知過了多久,吳昆漸漸恢復了意識。耳邊似乎還響着東的笑聲,腦際昏昏沉沉,身體象躺在翻滾的波濤上一樣起伏不定。喉中又幹又疼火燒一樣難受。
他模模糊糊睜開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形,頓時愣住了,昨夜他還在四明山的破廟裏,此刻卻躺在一葉扁舟上,眼前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吳昆傻傻看了半天,隱隱約約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象是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突然間,吳昆心頭一凜…眼前波濤四起,自己竟然聽不到一點海聲!不僅海,世間萬物似乎都失去了聲音,鳥飛魚躍盡皆無聲無息。吳昆瞪大眼睛,兩手抱住耳朵,又扯又掏,想把聲音找回來。
但除了耳裏的刺疼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舟後一條兇悍的漢子正在掌舵,他滿面虯髯,神情豪,兩隻血紅的大眼惡狠狠盯着吳昆,嘴巴動了動,似乎説了句什麼,結果卻只吐了口濃痰。
“老子聾了!”吳昆吼道。張開嘴他才發現,自己的舌頭竟然只剩下半截!眼前青影微動,黃藥師緩步走來。與他孤傲的眼光一觸吳昆立刻矮了半截。黃藥師不屑的把一面銅牌擲在他面前。吳昆瑟縮着拿起來一看。
只見一面鏤着一枝桃花,另一面則是兩個黑漆漆的大字:“啞僕”一股寒意直入心底,吳昆抱着頭無力地跪在艙板上。
隨着波濤的起伏,在碧藍的大海中越漂越遠。啞僕:桃花島奴僕。黃藥師曾言道:“黃某並非正人君子,江湖上號稱”東“自然也不屑與正人君子為伍。
手下僕役,越是惡,越是稱我心意。”因此他遍遊天下,遇到忘恩負義的惡之徒便一一割啞刺聾,擒至島上以供驅使。***從舟山下海,經過碕頭洋向北,航行一後海風中突然傳來陣陣花香,遠遠望去。
只見前面是一座草木葱籠的大島。島上花團錦簇,紅黃緋紫諸雜陳,一望無際盡是奇花異卉。
花間遍植桃樹,鬱鬱葱葱,枝繁葉茂,料想每年初,定是滿島桃花繽紛。小舟入港,泊在灣中。碼頭上三男一女向黃藥師躬身行禮。當先一人身長玉立,神采飛揚。身後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濃眉大眼,英姿,女的星眸丹,貌美如花。
最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四人都是神清氣朗,直如人中龍鳳。吳昆既聾且啞,只看到四人一一施禮問候神態恭敬之極,卻聽不見一個字。
後來他才知道,這是桃花島四大弟子:曲靈風、陳玄風、梅超風和陸乘風。踏入島上,但見道路密佈,東南西北盡是曲曲折折的小徑,密如蛛網,繁複之極。
只走出十餘丈,吳昆便頭暈目眩,失了方向,他不敢再看,只低着頭緊緊跟着眾人的腳步。走出數里,轉過一座山岡,眼前出現一片草地,草地之北是一片竹林。
林中有座竹枝搭成的涼亭,清雅之極。亭上的匾額寫着“積翠亭”兩旁懸着一幅對聯,上書:“桃花影裏飛神劍,碧海生按玉簫”亭側並肩生着兩棵大松樹,枝幹虯屈,只怕已是數百年的古木。
亭內擺着幾張竹几竹椅,形制尚新,清幽無比。黃藥師坐下吩咐幾句,梅若華便領着吳昆離開。
梅若華年方二八,身態輕盈,婀娜生姿。她分花拂柳一路行來,柔軟的軟一搖一擺,吳昆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卻不敢有半分妄想。走了不遠,陳玄風從後趕來,與梅若華並肩而行。
兩人説笑幾句,梅若華髮起嗔來,陳玄風咧嘴一笑,縱身勾住樹枝,一個騰身輕輕巧巧翻出數丈。
梅若華拔步便追,兩人一前一後,鷹飛燕舞般掠入花叢。吳昆一步也不敢亂走,只有傻傻站在原處。這兩人年紀比自己小着一大截,只學了一點皮,武功已然在己之上。
黃藥師本人該是何等功夫?當黃藥師出手不過三招,手段也不及他們夫兇殘,但那種睥睨眾生的傲世風采卻讓心狠手辣的吳昆嚇破了膽。在他面前,吳昆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小小的螻蟻,什麼雄心壯志、桀驁不馴統統不翼而飛,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片刻,梅若華回到林中,她臉上紅暈未褪,桃花般嬌美之極。吳昆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只見從枝上採了朵薔薇,滿懷心事地一片片揪着花瓣,神情間似嗔似喜。***自此吳昆便在桃花島住下,當了名做飯的啞僕。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個充作舟子的大漢原來也是縱橫江南的大盜,説起來還是有名的同行…鷹煞杜膽,而另一名大盜狡狐胡林也在此間,做了種花的雜役。島上共有數十名啞僕,除了他們三個之外,丁百鵬、喬勇等十幾人也是有名有姓的武林漢子。
餘下眾僕,或是酷吏、或是商,無一善類。這些人都是陰沉梟鷙的兇徒,雖然同島為僕,但彼此間極少往來。吳昆住在島西彈指峯下,旁邊便是清音,距海濱只有三里,離黃藥師所住的舍僅隔着綠竹林,不過裏許遠近。他只負責島主的飲食,眾弟子和啞僕另有廚房,活兒並不算重。
除了每天四次送去飲食,吳昆都在廚下按着黃藥師所作的膳譜煎炸烹煮。即使不論武功,單是這份食譜便足以讓吳昆心服口服。他整整學了三年,連當初習武時也未曾如此用心過,吳昆知道,自己所學的。
不過是這位廣博如海深如淵的東末技之一端。三年間,吳昆已經習慣了無聲的世界。他不僅學會用手勢來“説”啞語,還學會了用眼睛來“聽”語。從嘴細微的動作便可以分辨出主人的話語。黃藥師又收了兩名弟子,武眠風和馮默風。
這六名弟子加上啞僕,島上主僕師徒數十人,只有梅若華一名女子,猶如萬綠叢中一點紅,分外奪目。諸弟子雖然心存愛慕,但顧忌師父嚴厲,誰也不敢稍有表。桃花島弟子常常在綠竹林和試劍亭練功習武,閒暇時或是按管引簫,或是揮毫潑墨,一個個瀟灑自若,風倜儻。
黃藥師似乎並不急於讓弟子們進入江湖,王重陽門下的全真七子已經名滿天下,桃花島六名弟子依然隱居在桃花深處,逍遙自得,有如神仙中人。吳昆武功未廢,見聞又廣,自然看得出眾人武功深淺。兩名小弟子入門未久且不必説。
而其餘四大弟子任何一人都在己之上,足以縱橫天下。他常常會想起那個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江湖,假如有一天他們藝成離島,江湖中會掀起什麼樣的滔天巨…吳昆不會想到,他們的離島與結局,會與自己想象的相差那麼遠。
***曲靈風:桃花島首徒,後隱居臨安府牛家村賣酒度,人稱“跛子曲三”為重歸師門,他屢入皇宮盜取書畫古玩,終因腿雙殘疾與武功大夫石彥明同歸於盡。遺下一女,後歸桃花島。
陳玄風:離島後武功走入路,以摧心掌和九陰白骨爪名震武林,人稱“銅屍”後死於大漠。梅超風:原名梅若華。離島後為練九陰真經殺人無算,人稱“鐵屍”與陳玄風合稱“黑風雙煞”後死於臨安牛家村,臨死方重歸師門。
陸乘風:後隱居太湖歸雲莊,十六年後得以重歸師門。武眠風:離島後心情鬱郁,多病早故。馮默風:以打鐵為生,後死於蒙古軍中。***這年初夏,吳昆在廚中燒製“玉笛誰家聽落梅”這道菜是用羊羔坐、小豬耳朵、小牛子各一條,與獐腿和兔成的條拼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