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唯一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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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注意你的表情，貪財自私不假，但這一點並不是角的全部！”

“我算是明白了，這兩年你總演反派，習慣了是吧？”

“你要再改不過來，那我就只有換人了！”

“這回好一點…”

“你記住了，你的角和達斯汀的角一樣，都是個矛盾的結合體。他是‘一半白痴一半天才’，你是暫時被貪財自私掩蓋了手足情深…”

“好啦，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早點休息明天繼續。皮特，我給你一晚上時間，如果你還琢磨不透這個角心裏，明天我會讓人給你買一張會洛杉磯的機票。”

“什麼？一個晚上時間太短？劇本到你手裏多久了？你還沒吃透人物內心？”

“今晚到我房間，我再給你好好分析一下！”

…

劇組現在已經來到了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洛杉磯的戲份已經拍攝完成，這兩天拍攝的是葬禮以及遺囑戲份，達斯汀霍夫曼飾演的雷蒙明天就要出場了。

雖然沒有自己的戲份，達斯汀一直待在劇組，想要了解陳平安這個導演。

看着陳平安對布啦德皮特的呵斥，達斯汀霍夫曼有種奇怪的覺，發覺自己愈發看不透這個黃皮膚黑眼珠的東方人，哦不，應該是誰東方導演。

起初他對劇組遲遲不開機，陳平安長期不來美國很是不滿，認為這是陳平安對電影的不尊重、不重視。來了自後和劇組成員嘻嘻哈哈，完全沒有其他導演那種不苟言笑的派頭。這種態度簡直就是把拍戲當成兒戲。

但是正式開拍後，他就發覺。私下裏和皮特、茱莉亞有説有笑的陳平安完全變了。雖然態度依舊和藹，但是拍戲的認真勁頭。劇組的每個工作人員都覺到了。

曾有兩個白人工作人員吊兒郎當，工作拖拉，陳平安點過他們兩次，兩人還是我行我素，顯然是沒把這個東方人放在眼中，哪怕他是這部戲的投資人兼導演。

結果這兩個工作人員被解僱了。被解僱後，兩人還有所不滿，想要找陳平安掰扯道理——用拳腳掰扯，結果被矮牛帶人一頓拳打腳踢。打得連連求饒，這才放過他們。

達斯汀看得很清楚，不論是解僱那兩個人，還是毆打那兩個人的時候，這個東方人都的表情都沒有太大變化，彷彿只是處理一件小事，影響不到心情。甚至還有心情給茱莉亞講戲。

這個導演不簡單！

“想什麼呢？”達斯汀一抬頭才發現，陳平安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他笑笑:“你是個很奇怪的人。”

“奇怪？哪裏奇怪？”

“説不上來，跟我遇到的導演不一樣。我倒是相信這部電影能夠在三個月內殺青了。但是你確定前段時間拍攝的鏡頭夠了嗎？”達斯汀是個老演員了，曾獲得過奧斯卡影帝，拍攝多部電影，也跟眾多導演合作過。但是。在他眼中，陳平安是個另類。

演而優則導，這個是中外通用的道理。

達斯汀現在雖然沒有想過自己當導演。但是這麼多年來，多年演員的經歷。讓他對拍戲有一定了解。陳平安前些天拍戲，鏡頭並不多。並不像其他導演那樣，兩個小時的電影，會拍攝出十倍甚者更多的膠片。

拍得多，是為了後期剪輯，選擇最合適的片段，但陳平安沒有。

陳平安的拍攝很簡單，幾乎完全按照劇本來，説這個鏡頭就這個鏡頭，只有能ok，就絕不會補拍一些其他的鏡頭，作為後期剪輯時的不時之需。

如果換成別人，他或許會質疑對方的專業程度，以及電影后期工作是否能夠完成。可是陳平安…達斯汀也想懷疑，只是陳平安這些天的拍戲態度，還有那份自信和灑，讓他難以忘記。

就好像，這部電影的每個鏡頭都在他腦海中，是完整的將來剪輯後的鏡頭。

不留餘地…這樣能行嗎？

“你總不會認為我有錢沒處花吧？”陳平安聳聳肩“我籌備了這麼久，你同樣也籌備了這麼久，我還告訴記者這將會是一部記入史冊的經典電影，你覺得我會瞎胡搞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皮特是個新人，查理這個角他一時難以吃透，將來拍攝的時候，還需要你多帶帶他。”

“我覺得那個小夥子不錯，至少很英俊對不對？”從外在條件上講，布啦德皮特只是沒有湯姆克魯斯的人氣和名氣，單論外貌皮特並不遜，而且飾演反派的他，將查理的貪財自私、頭腦明以及手腕靈活演繹的淋淋盡職，那種的壞，是阿湯哥不具備的。

問題是演技，皮特目前的演技肯定不如阿湯哥，而且查理這個角並非純詐，內心有善良的一面，只是沾染了塵世間的無慾，矇蔽了心思，對金錢的嚮往掩蓋了內心的善良。否則也不會在最後被雷蒙動，親情從被無慾的包圍中破土而出，重拾手足之情。

這就是問題所在，皮特目前的演技，演繹不出貪財自私下的那顆善良之心。

達斯汀對陳平安的改觀，也是因為這一點，因為陳平安對演員的高要求。導演的高要求，未必會保證一部戲的成功；但是任何一部成功的電影，都離不開導演對演員的高要求。

“今晚我為他深度剖析查理這個角，你們兄弟見面後的查理，必須要有所改變，而且這種改變是悄然無聲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樣才能符合查理這個人物。”

“可是這樣的難度很大啊。”

“再大也得這麼做，我怕的電影，一定不能隨便。”達斯汀笑了:“我收回我的話。你不但是個奇怪的導演，也是一個令人期待的導演，我很期待上映的那一天。你準備什麼時候上映？”

“今年聖誕節吧。”

“聖誕節？你和20世紀福克斯談好檔期了？”雖然美國比香港打太多了，但是影壇沒有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黑馬國際和20世紀福克斯關係親密，因此就連達斯汀都想到，這部《雨人》將來會在福克斯上映。

聖誕節是個好檔期啊，能拿下這個檔期，説明20世紀福克斯也很看好這部電影啊。

可惜陳平安的回答讓他失望了:“還沒跟他們談呢。”

“不是吧！那你就敢確定聖誕節上映？”

“不是確定，是保證。不用這樣看着我，相信我，沒有哪部電影比這部更適合今年聖誕節上映了。”最佳紀錄長片這個獎項，遠不能滿足陳平安的胃口，跟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男女主角比起來，這個獎項的分量就太輕了。

《雨人》這部電影，在後世早已得到證明。陳平安並未完全照搬，同樣進行了微幅修改，着重增強了茱莉亞的戲份。這不是因為滾牀單的時候茱莉亞很賣力，讓他飄飄仙，他在這方面分得很清楚，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影響自己的電影。

這麼做，只是為了突出達斯汀霍夫曼飾演打得自閉症患者雷蒙，以便更加符合今年年底美國的主基調。

茱莉亞飾演的女主角蘇珊娜，被他增添了少許拜金傾向，雖然很善良，很愛查理，但同樣追求金錢。和查理分開，也是因為查理沒能繼承遺產，公司經營遇到問題，因為一件瑣事引發的爭吵，氣頭上的兩人不歡而散。

好在蘇珊娜的拜金傾向並不嚴重，和查理分手後，面對有錢人的追求，她割捨不下自己與查理的情，從而再度找到查理，兩人重新和好，但是蘇珊娜總覺得缺少了什麼…錢。

查理想要得到屬於自己的遺產，拯救陷入危機中公司，就只有得到兄長雷蒙的監護權。蘇珊娜得知後心情大好，一心想要幫助查理。只要成功，她不僅能夠得到自己的愛情，也能夠重新擁有財富。

因為這樣兩個人的存在，雷蒙在戲中的作用更顯重要。二人在與雷蒙的接觸中，皆被對方的善良、單純以及自閉症患者的執拗所打動，慢慢改變，洗盡鉛華始見真。

一向對親情觀念冷淡的查理被深深觸動，對父親的怨恨也冰消雪融。眼前的雷蒙，是他骨相連的哥哥，見證着他的家庭對他深沉的愛，而查理對雷蒙表現出的情也使蘇珊娜看到查理的內心世界，同樣觸動了她內心中的善良，二人的愛情也更深更濃。

最終的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查理沒能贏得監護權，但他已經不在乎那筆遺產了，他找到了比遺產更寶貴的財富——兄弟之情。

蘇珊娜也真正意識到真愛的含義，對於查理是否有錢，是否能夠得到遺產不再關心。她只想和查理天長地久守護愛情，還有就是希望雷蒙能夠留在他們身邊，這也是查理最擔憂的事情。

這部電影，陳平安給予了很大的希望，凝聚了全部心血。與《人鬼情未了》不同，《雨人》不僅要票房，還要衝擊明年的奧斯卡。他自信自己對劇本的改動只會增，更加貼近現實，符合下半年即將發生的災難，絕對不遜於原著。

唯一的變數只有一個，那就是導演是他，一個美籍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