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失憶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看到馮小翠那副驚慌失措，恐懼害怕的模樣，我心中不免好笑。這女人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和她女兒一樣怕打雷呀？

我笑着道:“伯母，不就是打個雷嘛，何必怕成這個樣子？咱們身在屋裏，房頂還裝有避雷針，絕對是很安全的。回屋去睡吧，把門窗關緊就沒事了！”馮小翠急得淚水都快掉下來了，死死抱着枕頭，顫抖着道:“不行！小時候聽我媽説做了壞壞事，會被雷公劈的。我我殺過人，雷公雷公會來找我的。”話音剛落，外面又是轟然一響，馮小翠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忙不迭的一矮身，從我身邊鑽過，就闖進了我屋裏。只見她面如土，魂不附體，左右一看，居然就躲在了牀與牀頭櫃之間的縫隙裏，一股坐在了地上，曲腿彎，縮成一團簌簌抖。那隻枕頭，就被她頂在腦袋上，似乎這樣就可以擋住雷電的轟擊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中長嘆一聲，這真是叫做做賊心虛了。本來這段時間已經看不出那件殺人事件對馮小翠心靈的影響，以為這事早已經淡化了。沒想到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着巨大的害怕和恐懼。光一個打雷就把她怕成這樣，要是真翻案了，那還不得把她嚇成神失常？

我關上門，覺得有必要去開導開導她，要不然她本來好好的住在我屋裏，忽然嚇出了病來，我可沒法向許舒代。

當下我走到了馮小翠面前。輕輕地蹲了下來，低聲勸道:“伯母，事情早都過去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殺人你是無心的，事情生了，後悔害怕也沒有用。重要的是你還活着，還有很長的子要過。要是你一直生活再事件的陰影中。那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該忘了就忘了他吧，啊？”馮小翠抬起頭來，眼神中盡是恐懼之，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及時哭不出來。我仔細的看她，現她竟然瞳孔收縮，冷汗直冒，牙齒正在的的的打着冷顫。我又叫了她一聲，她竟然反應異常遲鈍！

我暗叫一聲不好，看這樣子。她已經即將崩潰了！

就在這時，屋頂上空又是一記炸雷，聲音震耳聾。整個房間都被震得直顫抖，同時，房間裏“啪”一聲，電閘自動跳開，頓時燈光熄滅，漆黑一團。

我到馮小翠渾身一震。連尖叫聲都沒有，身體竟軟軟向我倒來。

我忙雙手扶住了她，一搖她身體，叫了她一聲伯母。馮小翠毫無反應，看來竟是硬生生被嚇暈了！

糟糕！這下可怎麼辦？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送她到醫院？

我正到棘手時，馮小翠呻了一聲。又醒了過來。只聽見她抖着摸着我的手臂，帶着哭音小聲的喊:“爸爸翠兒害怕，爸是你嗎？”我忽然心中一動，不假思索的就道:“是我，爸在這裏，翠兒不要害怕！”馮小翠一聽這聲音，忽然間“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她一下子投進了我的懷裏，緊緊的抱着我的，哭道:“爸！是你太好了！爸！我好想你！”我汗了一個！這馮小翠，不會神經失常了罷？也許只有她的父親才可以給她帶來安罷？

既然已經冒充，那我也只有繼續冒充下去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穩定她的情緒，不能讓她自我毀滅下去了。

於是我拍着她的後背，儘量學着長輩的口氣，平和的笑道:“傻丫頭，爸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不怕，啊？”馮小翠哭得嗚嗚嚶嚶，身體卻漸漸不再抖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將臉抹在了我膛上擦掉眼淚，雙腳一縮，輕聲道:“爸，這是那兒呀？好黑，翠兒什麼也看不到。”我汗！馮小翠不會真的崩潰了罷？這下真的事情鬧大了！我只好試探着道:’這是咱家呀！外面打雷，把電燈給打壞了。翠兒別怕，有爸爸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翠兒不怕了，爸爸的懷抱，好温暖翠兒，你你還記得，剛才你在幹什麼嗎？

“不知道，翠兒腦子裏一片空白，記不起來了。”

“是嗎？那那睡一覺罷，睡一覺就會好的。”

“外面打雷，翠兒睡不着。”

“傻話，有爸爸在這裏，你還怕什麼？"“嗯，那爸爸像翠兒小時候一樣抱着我睡，要不然翠兒還是害怕的。”我唉了一聲，道:‘好吧，起來，我們到牀上去。”馮小翠爬上了牀，道:“記得呀！我知道爸爸你是最疼翠兒的是不是？翠兒從小都是你抱着睡的呢！”我被她拉着上了牀，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心想這馮小翠不會被雷電嚇得失憶了罷？難道她現在只剩下了小時候的記憶，長大生的那些事，她全忘記了？

外面又是一道閃電劃過，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可惜雷聲炸響時，她又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抱，驚道:“爸，好恐怖！”我只好摟着她，邊安撫邊道:“好人是不會被雷劈的，翠兒不用害怕，啊？”馮小翠擠在我懷裏，沉默了半天，才小聲的道:“翠兒幹壞事過了，所以害怕。”我心中一動。道:“哦？你幹什麼壞事了？説來給爸聽聽。”

“爸，翠兒説了，你可不要生氣！要不然我就不説！”我只好苦笑道:“好，爸不生氣，你説罷！”馮小翠便把腦袋埋入到我懷裏，扭捏了半天，才道:“前兩天，我看到你和隔壁白阿姨説話，白阿姨還拿了一個饅頭給你吃。我一生氣，就把她曬在外面的衣服全偷了，通通扔到了臭水溝裏。爸，翠兒是不是很壞？説好了你不能生氣的，反正，我看到白阿姨心疼你我就不高興！”

“"“爸，你別生氣！以後也不要再偷偷給翠兒剩饅頭了好嗎？翠兒知道你吃不飽，翠兒也是很心疼的。爸，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女兒願意一輩子孝順你。等翠兒長大了，會給你最好的，用最好的。可是，你不許再和白阿姨説話。不然我告訴媽去！”我的心中越來越不安了，忍不住道:“翠兒，今年你多大了？”

“怎麼了？翠兒多大了爸你還不知道嗎？”

“嗯爸老糊塗了，一下子想不起來了。你究竟多大了？”

“格格，爸你真有意思，連女兒的年紀都忘記了。這麼不關心翠兒，我可要生氣了哦！”我沉了一陣，又換了個方式試探她:“翠兒，包勇是誰？”馮小翠忽然全身一顫，頓時不會動了。我心中一喜，心想有門了。難道她想起什麼來了？

馮小翠僵硬了半天，才小小聲聲的道:“爸，我和包勇的事，你知道了多少？”我眼珠子一轉，道:“我全知道了！”馮小翠忽然雙手一伸，勾住了我的脖子，撒嬌着道:“爸，你還真是神通廣大。不過女兒只是和他玩玩的啦，你可不許真生氣，大不了，我以後不理他就是了，嗯？”我馬上就把話兜了回來，假裝氣道:“你才多大就談戀愛了？被你媽知道了，看她不打斷你一條腿！”馮小翠哼了一聲，忽然反過了身子背靠着我，道:“女兒都快17歲了，談個戀愛有什麼稀奇的？媽廠裏王大嬸的女兒，剛滿十八歲還不是嫁人了？”聽到這話，我不由心裏長嘆一聲，心想，這下可真是糟糕之極了！這馮小翠果然刺過度，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我的神呀？我該如何向許舒去解釋代呀？

我心中焦急，這冷汗不由自主的就了出來。為了進一步證實確定，我又問道:“翠兒，你認識許大海嗎？”

“認識啊，不就是附近部隊裏的那個剛死了老婆的許團長嗎？聽説他老爸是軍隊裏的大官，是很大很大的那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小舒和小欣這倆個人，你還記得嗎？”

“小舒？小欣？誰啊？我不認識！”我頭一暈，心道:“完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記得了！明天真該送她到醫院了！也不知許舒知道後，會是個什麼心情？”無奈之下，我抱着最後一試的心態，問她:“那唐遷這個名字，你還有沒有印象？”馮小翠忽然陷入了沉默，半天沒有回答我。我心中大喜，難道她還對我有印象？如果是真的那就好了。這説明她還有救，不是完全不記得長大以後的事了！

我忙扳過了她的身體，動的説:“是不是有印象？想起來唐遷是誰了嗎？”馮小翠嘆了一口氣，道:“爸，今天你是怎麼啦？老是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是剛才翠兒惹你生氣了嗎？”我一下子從興奮又回到了無比的沮喪，苦笑着道:“沒有，爸只是沒話找話而已，沒別的意思。”馮小翠身體又向我靠了靠，道:“爸，翠兒困了，你的手抱緊一些。”我嗯了一聲，只好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裏，心裏卻想，看來馮小翠真的是失憶了，現在只有老天保佑，保佑她一覺醒來就恢復正常，要不然明天她一看到自己的面貌有了大變化，那刺可不是更大？我的神呀！許舒，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呀？

窗外的風雨漸漸小了，閃電雷聲也越來越遠。不多時，馮小翠在我懷裏沉沉的睡去了。我搖了搖她，見她沒有反應，便趕緊下了牀來，摸黑下樓去打開了電閘開關。

燈又重新亮了起來，我走到客廳的電話機邊，拿起話筒，猶豫着，是否該給許舒打個電話，告訴她這一不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