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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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有第六
你會。”
“你與你那齊天大聖式的靈。”麗瑩卻不生氣“可是，我又覺得，羅家的兒子，始終會同何家的女兒結婚。”稍頻説:“下一代吧。”
“羅稍頻的兒子，娶何凱怡的女兒？”
“也許是羅麗瑩的女兒，嫁何凱怡的兒子。”
“啊，”麗瑩心驚
跳的笑“那麼，我的外孫姓什麼？”
“你知道凱怡家的風俗，無論怎麼樣，人人都姓何。”
“不會的，廿一世紀了，事情會有進步的。”
“麗麗，今晚見。”傍晚凱怡自然醒來，麗瑩同她説:“給你看一樣名貴文物。”凱怡擦着濕頭髮走近“什麼阿物兒。”麗瑩遞上一隻銀相架“看，這是複製品。”凱怡一看，譁呀一聲“這人是誰，這人同稍頻一個印子印出來似，圓頭大耳，還有，這個女子怎麼同我這樣像？”
“這是羅四海同何翠仙的合照。”十足十羅稍頻與何凱怡上古裝模樣。
凱怡愛不釋手“有無多一張？”
“我打算連相架送給你，祝你生辰快樂，凱怡。”兩個女孩子緊緊擁抱。
晚上，見了面，四個年輕人談笑甚歡。
麗瑩暗暗留神，見凱怡神
並無異樣，才放心吃喝。
話題漸漸變得嚴肅。
沁菲亞説:“文化部同家父接過頭，想整理刊印亨利柯德唐
誌，家父卻認為如果能加入多四海記錄，就更加完整。”羅稍頻不出聲。
半晌，羅麗瑩才説:“也有人同我祖父羅希欣接過頭，想請他把羅四海記公開。”
“他老人家怎麼説？”麗瑩的聲音忽然苦澀起來“我祖父説，華工在加拿大太平洋鐵路上的供獻非同小可，官方卻無一字記載，任由歷史湮沒，真正活該，他不會提供任何資料，讓這件歷史永遠空白好了。”沁菲亞李奧納只得噤聲。
要過了一刻，麗瑩才能心平氣和，顧左右而言他。
何凱怡連忙打圓場“今是我生，來，多吃點，多喝點。”沁菲亞這才發覺，她同羅稍頻的關係並不如表面看那麼樂觀，無論羅家幾代在加拿大出生，始終他們是中國人，像羅麗瑩，中文都講不好，平吊兒郎當笑嘻嘻，除出一身膚，言行跟洋妞相差無幾，可是一旦説到中國人的委屈，她立即拉下臉，脖子都
了，立場分明，譴責洋人，而羅稍頻完全沒有異議。
表面上沁菲亞李奧納不動聲，只得陪笑陪飲。
散席回家，反而是何凱怡勸道:“你哥哥的女友，給點面子。”
“這不是我同她的問題，這是國同國之間的大事，至今政府
吐吐，不肯歸還人頭税。”何凱抬苦着臉“麗麗，你一説這種問題，我就累得要死，明早還要辦正經事，您老放我一馬。”
“你，你就懂得為自己的名利鑽營。”凱怡一聲哇呀媽呀，躲進被窩裏去。
倒底年輕，第二天一早，麗瑩又渾忘昨晚之事。
她高高興興陪凱恰去看房子。
站一旁聽凱怡吩咐地產經紀:“買下這三幢，這條街十二個號碼就全屬何氏了，不過門牌要統統改一改，四四四，成何體統，當然是三三三，或是八八八比較好。”經紀人當然唯唯諾諾應允。
麗瑩發覺她站在一個山頭上，往對岸看去，隔着
拉海灣人口，是整個市中心，風景秀麗如畫。
可是她説什麼都比較喜歡居鬧市，省下廿多分鐘車程。
正説着，一部歐洲房車駛過，駕駛人亦是華人，客氣地朝他們頷首。
凱怡説:“真不能相信，若干年前，這一帶地皮，不賣給華人。”麗瑩説:“我祖父年輕的時候還不行呢。”凱怡笑着轉過頭來“做人靠自己爭氣。”經紀人輕輕接上去“現在他們也比較知道，什麼人捨得花錢了。”
“不，”麗瑩又抬起槓來“這樣還是不夠的。”凱怡連忙拉着她“麗麗，一步一步來，下一代還有下一代。”
“那筆人頭税…”
“對，羅四海那五百元人頭税，始終要迫回來。”麗瑩還想説什麼，
言還休。
那邊那個經紀卻已忍不住笑起來。
山還是這頭山，水還是這片水，一百多年已經過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