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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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特着急往走於上海跟běi之間，這段時間可謂是在華外官中最辛苦的一個。-_（)他今天來見李漢主要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勸説他派遣一員zhèngfu高層前往上海，同本進行衝突的協調談判。第二件事，則是勸説中國。zhèngfu放棄跟美國之間的一億華元的國防貸款，並縮減國防軍的規模！

第一件事情巴爾特自然不擔心他李大總統不點頭，因為戰爭本就是把雙刃劍，它能叫中國人從戰爭中收穫自信跟威望，也同樣對中國的經濟、zhèngfu財政等等造成負擔。旁的不説，就是兩國開戰期間的軍資消耗、士兵戰損情況，對於中兩方都是造成了嚴重的傷害。這幾他仔細的反覆琢磨，作為一個的外官，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些人都上了當，上了中國那位新總統的當。

是的，巴爾特已經發現了他們上當了！

其實也是當局者！

中國雖然最近幾年在美德等國的扶持下獲得了一定的發展，但是國防工業跟軍事建設不是兩三年便能實現質變的，中國雖然有着滿清時期留下的洋務基礎，但綜合實力上比之已經進行了數十年工業化的本還是差了不少。國防軍對戰或許憑藉着出其不意加本方面的不重視，能夠贏得一場或者幾場戰役的勝利，但綜合國力上的差距，一旦中全面戰爭爆發，輸掉的肯定將是中國。作為掌握一個國家最高權力的總統，那個年輕人不可能不清楚這些。所以，最應該擔心跟規避中全面戰爭的人該是他才對！

好一個狡猾的東方人！

這是巴爾特想明白之後對李漢的評價，不過他也無意點破。因為本擊敗中國謀奪了遠東霸權對於英國來説絕不是好事，有個有能力牽制本，又會在本打壓下發展步履維艱的中國頂在遠東，幫助對全球霸權已經有些有心無力的帝國絕對是好事。

但是，那一億華元的國防貸款可是令英國國內不少人都罵了娘。英國國內的確有聲音，要有限度的扶持中國，防止本在遠東的過分擴張。但是有限的扶持不代表英國就能夠坐視中國的崛起了，尤其是現在的中國還是在一羣民族主義者的領導下實現崛起。一旦中國崛起了，英國主導的遠東秩序將首當其衝受到衝擊！

可別忘記了，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中。英國人幾乎一手主導了對於這個國家來説的絕大多數屈辱與災難，中英兩國在主權、關税、租界以及中英邊界衝突等等問題上的矛盾幾乎是不可調和的。在這種情況下，倘若中國人收了美國的一億華元國防貸款真用了幾年時間建設成一支能夠穩守國境的國防陸軍，這對於英國來説無異於災難。因為它代表着自此以後，倘若中英之間發生衝突，英國將再無可能像過去半個世紀一樣，軍艦開到中國海防線上放幾炮，這個國家就屈辱的選擇了祈和！

倘若這個國家的真有了百萬像山東戰場上，那種素質的國防士兵，那麼，中英之間的關係反而要倒過來了。一旦有了衝突，中國果斷放棄了海防之後，規避了來自英國海上力量的威脅，大可以派遣陸軍從xizàng跟雲南攻入印度跟緬甸甚至香港、威海衞等，除非國內調度數以十萬計的陸軍，不然已經很難再令這個國家屈服了。

正是看到了這種威脅，打壓中國國防軍發展計劃，破壞中美國防貸款成為了英國國內發往遠東，僅次於調停中衝突，恢復英國在遠東秩序領導權的第二要務。

李大總統跟英使巴爾特一起在國賓館用了午餐，為兩人張羅這頓午餐的是前朝御廚王銘章！

前清滅亡之後，很多當初服侍王室的御廚都被趕出了皇宮，不少都被當時的北洋zhèngfu高官收編進了府內享受口腹之慾。後來北洋zhèngfu滅亡之後，又有一些御廚失去了生計，在李漢掌握了zhōngyāng大權之後，有人為了討好他，將那位據説27歲就進宮為慈禧做了二十年菜的魯菜玉手御廚王銘章跟他的徒弟三人送到了總統府上。**(）不過隨後卻被李大總統送到了這國賓館內。

國家百廢待興的時候他要以身作則，因此平時一三餐都跟總統府的警衞們吃得一樣的工作餐，也不過菜多了一點，有兩葷兩素罷了！

今天王銘章親自cāo刀，為李大總統跟英公使巴爾特做的午餐正是赫赫有名的章丘烤。隨着一頭剛剛好的烤ru豬被送上來，就連心裏有不少事的英使巴爾特都暫時忘記了心事，在濃郁的烤甜香味中與他進行了一頓長達一刻鐘的午餐，待餐具被收走之後他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果然，洋人對於中國美食抵抗力不大。

當然，巴爾特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今天過來的正事，就中調停及和談向他轉達了調停四國跟本之間的意思。

有關中衝突的協調問題，巴爾特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本人在四國的壓力下做出了退讓的舉動，下面就該中國做出讓步，以換取中徹底走出衝突對立之局勢。

這是英國人一樣慣用的平衡法，剛剛敲打完了本，也不忘回過頭來敲打中國，拿着本現在國內的民情湧、不許zhèngfu同中國和談説事，迫中國對本做出讓步。比如，讓出部分主權什麼，以換取本zhèngfu順勢下了台階。

本國內這幾的局勢的確有些混亂令人不安，山縣有朋等幾位陸軍元老已經經過了幾輪的密商，而且還和首相進行了幾次磋商，雙方就對華談判的事情還有所爭議，但是進一步擴大戰事這些元老們似乎也並不支持了。這令陸軍的那些少壯派軍官們一片義憤填膺，不但要求陸相辭職的聲音越來越大，代代木練兵場聚集的士兵跟人也越來越多，近衞軍跟本駐守的幾大師團之間最近密集聯繫，少壯派軍人似乎有繞開zhèngfu單獨行動的意思。

這還不是令本zhèngfu頭痛的全部呢，在朝鮮、在遼東，本駐紮在本國外的七個師團最近軍中的骨幹參謀們現在紛紛也都在串連，計劃在滿洲策劃一次行動來將戰事徹底擴大，將本這個國家完全的拖入對華戰事當中。他們拒絕承認第六師團跟十八師團在山東的失敗，認為乃是因為其登陸後失去了後方補給遭遇數倍的支那軍包圍，才遭遇了屈辱的慘敗。而遼東跟朝鮮都在本的經營下多年，遠不是山東那種地方可比。他們叫囂着要一戰徹底併滿蒙，為大本帝國的擴張建立不世之功。

而這些鬧事的少壯派軍官的領袖分別為陸軍省軍務局長田中義一跟前任陸相的現掌第三師團的上原勇作！在他們的強硬拒絕妥協下，本國內對現zhèngfu內閣的聲討聲不絕於耳，大隈重信內閣受到了不輕的壓力，除非能從中國得到些好處，不然，本不能體面的下台，現內閣甚至可能遭遇倒閣危機。

本zhèngfu現在已經向田中義一跟上原勇作施壓，迫兩人壓制軍中的少壯派蠢蠢動，英國已經從本zhèngfu內部那些大正派的政治家們那裏得到了這一消息，同樣明白本zhèngfu向英國轉達這一機密的原因。他們在四國的壓力下做出了妥協，但這妥協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對，本人就是要從中國收穫一些利益。

最後巴爾特還點到，倘若中國一意孤行要與美國貸款一億華元用於擴充兵力，必導致本國內上下更是不滿，恐化中衝突與矛盾，希望中國放棄或暫緩與美接觸貸款發展國防。

對於英國公使轉達的英國zhèngfu的意見，李漢客氣的接受了，但是沒有立即給予答覆，藉口需要諮詢幕僚意見，將答覆期推到了次。

巴爾特一走，李大總統照常參加了下午的會議之後，當天下午與工商界人士會談結束後，他立刻召集了一干幕僚，研究當前形勢下，本zhèngfu和談的誠意有多少，中國可接受的讓步有哪些，可讓步到什麼程度。

外部長陸徵祥是最早過來的，他最近一直都在着手於準備對談判的事情，因為一旦中衝突進入談判階段，免不了他是要出面跟本人直接槍舌劍一番的。

其餘諸位也依次到來。

對於大隈重信內閣的和談誠意，李漢還是有些相信的。作為大正派政客的代表，大隈重信毫無疑問並不是一個軍人式的政客。這位曾被成為本近代化工業之父的男人，李漢更相信在他領導下的內閣更關注歐洲大戰所帶來的戰爭紅利。現在本想加強工業建設，以便令本國經濟走出‘俄戰爭’的陰影恢復到正常水平，必然要全力投入到對世界市場的爭奪中去，以最終恢復國力。可是由於中衝突的影響，本國內極度缺乏資金，再加上調查局已經將元作為打擊目標之一。正如本zhèngfu在甲午戰爭中印刷銀票、寶鈔混亂中國經濟一樣，依託於他從後世帶來的幾塊偽鈔模板，中國已經對本展開了一場隱形的貨幣戰爭。

保守估計在過去的三個月裏，至少有七百到一千萬元偽鈔融進了本那虛弱的國家經濟之中。而這筆鉅額黑金除了部分隱藏外，大部被轉化為大米、棉紡等物資，經貨船運往南洋以偽裝本國內情報組織的耳目。還有少量被轉變成了軍火物資，然後通過各種途徑進了四國跟中國地區的幾部米亂起義的亂民手中。進一步加劇了本國內經濟體的虛弱。在這種背景之下，本其實跟中國一樣不能再打下去，藉助歐戰發展經濟才是王道。

但是另一方面，由於在對中國的戰爭中慘敗，本國內羣情洶洶。在這種局面之下，本zhèngfu到底有多少決心無視國民的意願，這卻是不好説。所以，本zhèngfu同中國進行談判很可能進一步刺本zhèngfu內部和民間的進情緒。為免內閣被推翻，大隈重信內閣很可能拒絕妥協退讓，所以，本人的談判誠意其實還是需要一番考量的！

不過，雖然還是不能確定本zhèngfu的談判誠意，而且，李漢的幕僚團們在和談條件跟讓步上也一直猶豫不定，但在第二在回覆英使巴爾特前，李漢跟他的幕僚團還是在兩點上達成共識，即派出談判代表同本代表接觸以及督促東北及沿海各省加強戒備。

以本一貫的作風，不排除打着和談的幌子麻痹中國，然後趁防備鬆懈偷襲的可能。

向英國轉達了中國樂見於結束中衝突的意向後，當天晚上，在一羣筆桿子的努力下，一則以大總統名義發往全國的通電出台。

在1914年的中國，還沒有無線電廣播這個詞。就算在全世界，也只不過到了1920年才在美國開始了無線電廣播的試營運。而最快地將李大總統的通電，傳播到全國重要城市還是靠着電報機跟中國之聲如今已經遍佈全國的新聞網絡。李大總統的通電，在11月26晚上，就已經通過中國之聲發往了各地的印刷廠，這一則通電在第二天見報之後，立刻成為南北各省最關注的新聞。

“…古有賢者雲，時如白駒過隙。今已十一月尾，又一年將去。回首看去，總有些慨在心。民國三年之時局可謂風雲鉅變，歐洲文明之諸國為戰所陷，似有昭示歐洲之黎明將遠去。值此風雲鉅變之時，我新生之民國本應當小心經營，內則勤修政務、發展經濟、解民之憂、福我國民，對外則以禮相待、以誠相知，國防之兵恪守職責，以衞國防。

然，變局一起必有禍事降臨。在此世界板蕩之時，我國亦因膠州灣及青島一地引來禍端。膠州者何在？青島者何方？

好叫我國之民知曉，蓋因前朝滿清無能，割我國土與德人之手。民國成立之後，我國國勢充實，國威漸壯。德之友人慾好與我國，主動提及迴歸之事項。此本彰顯國威，福我百姓之舉，李某慨當答應，方有中德聯合之聲明。我中華骨分離約十數年之青島，眼看將回祖國懷抱中矣！消息傳出，凡我國民，無不奮而慷慨涕謂此為我民國收回前清失去權益之張本，我民國經此後，國勢定將駐漸長，累二十年未嘗不能重回世界強國之林。

然國事多艱，東鄰本國。悍然不顧青島已為我國國土之事實。張協約國之虎皮，調五萬陸軍，軍艦無數。耀武於膠東外海，揚威於我國門之外！隨即嶗山登陸，青島要南北，盡在軍侵略之兵糟蹋之下，兵火接生靈塗炭！我民國遭此劫難，公理何存，正義何存？本國內之對我決訣華夏之狼子野心由此固為天下所知！我國防軍上下數十萬帶甲之勇士，在我國土遭此奇辱上下無不涕，誓已殺敵至果，盡復國仇為己任。遂經累月之戰，國防之軍不畏犧牲、不懼艱險，忍辱負重、步步為營，終究佈局得當，引得驕橫之侵略軍入我囊中，為我所困。然後苦心於和平求其投降，之虎狼引以為恥，反笑我中華愛好和平之兵圍懦弱之軍，拒絕投降。

於是為保國土之完整，維護主權之不失。十萬國防勇士怒而舉槍，與敵廝殺戰數，硝煙漫天、血千里。軍五萬侵略之兵，土崩瓦解於青島城下為我國防勇士重創。威哉，我國防軍。痛哉，我本友鄰。

我民國雖獲取不時之大勝，但漢常思及我中華乃禮儀和善之邦，遍觀古今數千年，少有對外主動興兵之舉。因此，雖有大勝不曾得意忘形，主動請求歐美之友人，代為我民國同本和善後事。

此乃為國際責任計，強自束手唯已大軍監視，期盼重開和談。實思本zhèngfu能痛悟前非，摒棄其野蠻之思想，早歸文明之國度，各自致力於國內民生大計！四國有人忙於奔走調停其中，望兩國協和，為世界去一亂源，為東亞開一新天。友人此心，民國上下齊齊謝，舉國上下，皆謂和平可得，而公理勝利矣。

圍繞青島所起之紛爭，人強詞奪理實則毫無道理。青島本是我國之土，只因前朝無能，暫時割讓德人。今我民國政治清明、百姓和睦、商業興旺，乃有開大興之世徵召。青島迴歸，本是民國相知於德，外人焉有手之理。國際友人，亦早有定論。至此道義為我獨有，軍事亦大佔上風之際，我國防軍束手觀兵，期待和平解決耿耿此心可昭月。然過去半月曾有變局，人海船炮轟我之疆土，滅我城市、毀我船廠，知我百姓損失千萬。中華舉國為此怒急！

見人未有自檢之舉，本起兵百萬與死戰，衞我中華之尊嚴。然今觀本zhèngfu似有愧作之心，大隈內閣亦往中國派遣外使，似在國際友人之幫助下，有了和談之誠意。無論孰是孰非，又或者本狡詐之舉。但凡有一和平之可能，我民國決不放棄。

李某及zhèngfu諸位同僚。不見此世界盪之際，再陷遠東淪落修羅之局。故願在此最後正告本國內諸君，貴國若有和談之誠意，我民國亦然。貴國若無和談之心，只為從中惑，再起禍兵犯我神州，則我中華之國民必永世萬代當與本不死不休。

和平難求，戰端易開。生靈塗炭，本非我願！還望本，其速醒乎！”27一早，大總統的這則通電見報之後，迅速成為全國關注之焦點，甚至泰晤士報，也在匆忙趕版之時原文引用，後面的英文翻譯還是隨後補上的。無論民國國內，還是國際社會關注中衝突的諸位，都從這份民國臨時大總統的通電之中讀出了許多東西。

百姓讀到了zhèngfu強硬之態度以及國防實力之增，再對比幾年前的滿清時期跟之前的短暫北洋時代，頓時心中又多了幾分對李大總統的崇敬。李漢繼袁世凱之後當選民國第二任民選總統已經不可動搖。而穩健派的政客則讀到了李漢並不希望將戰事進一步擴大的想法也暗中舒了一口氣，這個時候，能夠和平，還是和平一些的好！而英法等國，則對中國點頭走到談判桌前坐下的態度覺滿意，在他們看來，只要李漢服了軟低了頭，中走上了談判桌，這遠東之和平不遠矣。

11月28，在英使巴爾特的催促下，李大總統臨時任命外部長陸徵祥為中方使者，前往上海公共租界，正式同本外相碰面，協議和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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