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信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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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兩個侍衞架在中間的那人已經昏了過去。
其中一個侍衞從那昏過去的男人手中強行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王士珍。
他眉頭微微一皺,那信封上沾上了幾滴血水,顯然送來之路並不平坦。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微微有些皺了得廢棄煙包。看到了眼包上的本字後,眉頭剛要皺起的他突然將那煙包包裝紙翻到了第二頁,發現了寫在背面的一行小字,他才看了一眼便頓時臉上大變,喝道:“快,給他倒杯水,醒他!”
“是!”侍衞得了命令立刻了杯水來,將那已經昏過去的男人醒。就見他醒來之後睜開虛弱的眼睛,略微在周圍看了幾眼之後注意力落在了王士珍的身上,突然臉上表情一變,掙扎着想要推開扶他的侍衞,跪在了地上!可惜,虛弱的他本做不到。
“不必見禮了,你可是周禮的手下?周禮人呢?這情報可信嗎?”
“啓稟大人,標下週禮大人手下斥候,大人大人他們已經全部出事了,只有小人一個突圍出來,把好不容易得到的情報帶來給您!至於情報真假,標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我等得到情報後不久,應城似乎就發現了,派來數百巡防搜城,不少弟兄被抓到後直接槍決了!”那探子虛弱的説道。
王士珍皺眉“把他帶下去休息吧!”
“是!”
“來人,立刻為我準備筆墨”
“是!”儘管某些人不希望,不過雲南這個西南最大的省份起義的消息最終還是傳到了河南來。
伴隨着雲南起義的消息,還有那被王士珍鎮壓了幾天,一直不願傳播出去的革命軍取得‘武勝關大捷’的消息。
可惜他雖然嚴令封鎖了消息的轉播,但是還是小看了南方眾多媒體的實力,以及老百姓、準確的説是河南省內知識階層跟鄉紳之對於南方消息的。
若果説,前者雲南起義對於數千裏外地河南省來説還影響甚微的話,那麼,對於革命者來説是一場大捷的‘武勝關之戰’,對於清軍來説卻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數千鋭新軍折損在了武勝關之前,對於清軍來説可不正是一場災難!
不知道何時,革命軍即將長驅直入攻入河南的消息好似一場十一月吹起的寒冷北風一般,裹挾着無窮森寒的暴雪撲面而來,大有席捲河南、直隸、山東,將這拱衞京畿的三省沒之勢。
而如今河南省最是慌亂的地方,莫過於離前線最近的河南信陽了!
河南信陽位於豫南汝寧府南部,汝寧府東邊過去就是安徽,往西走是南陽府,南邊則與湖北毗鄰,由此即可看出汝寧府地理位置的特殊。
作為汝寧府南部重鎮,信陽是連接河南與湖北的重要通道,京漢鐵路就從這裏橫貫南北。
早幾十年前信陽不過是個小鎮,雖説自古是通孔道,豫南繁華之地,商販絡繹於道,不過要説真正興盛,卻是近些年得益於代表了大工業革命力量的京漢鐵路通車以後,伴隨着隆隆的機車聲,才將那滾滾的人跟財氣一同恩澤了這裏。
現如今山西的票號、兩湖的糧行、東北的皮草、江南的妞兒,甚至就連到那賭坊、院、煙館,還有那販賣武器的洋行,都紛紛在信陽安排了分鋪,便利的通雖比不得九省通衢的漢口,但在這閉的豫南一帶卻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繁華之地,也難怪南來北方的商賈、富户紛紛於此處搶購土地、興建分號,有些乾脆就在這裏蓋上了宅院、要把那家安置在這裏了。
現在南邊的湖北、西邊的陝西、山西都興起了革命軍,甚至北邊的直隸張昭曾的第二十鎮也有要反的傾向,雖然暫時仗還沒打到河南境內,但信陽卻已受到影響。
尤其是革命軍取得武勝關大捷,一個鋭新軍協幾乎全軍覆滅的消息傳來之後,城中的緊張氣氛已經是壓都壓不住的了!
當然無論是如何,城中在車站工作的民夫們這幾來卻是連半天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前段時間城中車站駛入了一列又一列滿載軍火輜重的火車,槍彈、軍餉、軍衣、號褂、軍毯、電線,這些軍用物資都是清廷費盡心思搜刮來的,不惟北方各省的軍儲為之一空,就連天津洋行的倉庫也都空了,為了絞殺革命,清廷已使出全身解數。
不過在車站忙碌的民夫們前後忙碌了半個月,才方清閒了兩,還以為能夠休息一下了呢,如今卻又要將數不盡的槍彈、軍餉、軍衣、號褂、軍毯、電線等重新搬回火車上,等待着補給完的車頭趕來,將裝滿了一節節車皮的貨物重新拉回北上,準確説是石家莊。
因為,王士珍在強頂着朝廷的命令堅持了幾天之後,始終未能突破武勝關、平靖關兩座雄關南下,結果在兩省邊界損兵折將不説,還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結果,伴隨着清廷一封又一封更加嚴厲的令函,還有袁世凱的幾封電報。眼看着不可能在五內突破鄂中軍政府的北疆防線南下的他不得不選擇了屈服。臨時調了三協約有九千士兵重新背上行囊,其中信陽已經調近六千人先行一步北上趕赴石家莊休整,並接受方才被清廷任命為山西巡撫的吳祿貞指揮,準備趕赴山西平定山西之亂!等到張懷芝麾下的一協抵達之後,信陽還要再調一協與之回合後北上京城拱衞京畿之地!
為了不影響軍列運輸,如今信陽至石家莊段的所有往來火車都被朝廷徵用了,三協的大軍加上高達數千噸的物資,加上朝廷催的又急,結果只得勞累了他們這些民夫們,辛苦一點將那一件件的貨物搬運到車皮內,剩下的便是等待南陽那邊的清軍趕到,然後便一同乘坐火車北上!
自月前武昌三鎮亂起之後,朝廷便果斷下令停了南下的列車,而如今又斷了北上的車旅,一時之間信陽城內聚集了太多南來北往的商賈攜帶的物資。
如今眼看着清軍戰事不利,誰也不知道信陽什麼時候會變成戰場,這些積壓的貨物必須在最短時間裏拋售出去,以免變成戰雙方的戰利品。
為了處理這些貨物,貨主、買辦不得不就地拋售,大量物美價廉的商品立刻沖垮了信陽市場,本的花布、美國的洋油、東北的皮貨、南洋的砂糖,一股腦的往市場上湧,得到消息的各地小販也一窩蜂的往信陽闖,肩挑、車推、人背、驢馱,以最原始的方式展示着這個時代中國商人的勤勞與投機…這戰時的非常狀態竟引起了一場商業的空前畸形繁榮假象!
與這些廉價商品形成鮮明對照的是糧價,這些天裏,糧食的價格一一抬,一天之中甚至往往一個風吹草動,這價格就向上躥上一下。加上這幾年河南等地連年大旱,這豫南的糧價本就居高不下,現在更是火上澆油,不少地方的小户人家已經開始吃糠咽菜了,即使是大户人家也不敢多存糧食,與其存着糧食等饑民來吃大户,倒不如把糧食變現,帶着銀洋金條躲到租界去。
所有能走的人都逃了,整個信陽如今到處都是唉聲嘆氣的人,剩下來的都是窮苦百姓了,讓他們離開了生活了半輩子的故土,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只得老實本分的留了下來,等待着那傳説中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眨眼的革命黨殺來!
這兩信陽各處城門口多了幾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説是要清查入城的百姓,以免叫那南方的亂黨趁機混入了城中!
這如今無論進城出城,都要接受他們的檢查和勒索,城門樓子上懸着一些人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拿不出銀子證明自己身份的百姓,給他們打上了亂黨探子的罪名砍了,將頭掛上城門警告一羣面愠的百姓們。
卻説這一,三個學生打扮的青年從東城門進了城,三人都提着柳編旅行箱,看上去像是要出門遠行的樣子,如今朝廷新政,各地的新式學堂起了不少,學子奔走於道也算這清末難得的靚麗風景了。
不過,如今戰事一起,南方的革命黨大多都出自新式學堂,這一點想必吩咐嚴查的官員也吩咐了下來,因此面對這三人,守門的清兵緊了緊手上的武器,就要上來責難。
好在領頭那人靈,立刻從身上摸出了幾枚銀元,給了那清軍。得了好處城門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乾脆也就不來搜身了,直接放了三人入城。
門口清軍不計較,三人也是心中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這三人卻不是普通的學子,他們雖然打扮成這般模樣卻還擁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鄂中軍政府情報司潛伏在信陽的人員。
瞧見離那城門處清軍的目光遠了一些之後,三人中的一個抹了一把額上冷汗,低聲道了一句:“這兩把守越來越嚴密了,剛剛真是危險,我還險些以為是自己暴了呢!”旁邊另外二人也是鬆了口氣,聽到他開口均是點了點頭,其中一人道:“不錯,若不是頭兒摸清了他們,咱們還真難再混進來了,南邊怎麼想的,那人真會來這信陽與咱們碰面?”
“別瞎想,總部那邊不會出岔子,都機靈點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咱們一行六個弟兄同來信陽,如今就只剩下咱們三個了,都給我神點!”最後説話的是那個被稱之為頭兒的男人,他年齡最大,且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實際上這一隊人的真正領頭另有其人,只是他在前幾‘武勝關大捷’之後的清軍大肆搜城之時暴,結果個另外兩人在突圍時被打死,如今這城中就只剩下他們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