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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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三年不見,餘翠翠出落得水靈靈的,長得更漂亮了,他險些兒認不出來。她説她一直在等他,他問等他做啥,她用手指點一下他的腦門,羞怯地罵聲“傻瓜!”就趕緊藏起了臉。
他心裏好高興好高興,一下子把她抱起來説:“我有媳婦啦!”一旁的阿鐵卻齜着牙,對餘翠翠發出一聲怪叫,嚇得她往他的身後躲。他拍拍它的腦門:“怎麼,小傢伙,你也吃醋呀!”他告訴她,部隊向鎮上推薦了自己,鎮政府已安排自己到鎮經委工作,過兩年還有希望轉為國家幹部呢。
她對他到鎮上當幹部一點興趣也沒有,説:“你先跟我到夫山下的果樹林裏去一趟。”他答應了:“去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去幹什麼?”餘翠翠神秘地一笑,説:“去了再跟你説。”他高興地拉住了她的手。她羞答答地把頭一歪,急忙把手走了,阿鐵也緊緊尾隨着他們。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夫山下。
這是一片很大的果樹林,三面靠山,一面臨村上的土馬路,果園牆殘缺不全,不少果樹被人砍走當柴燒了。果林雖然承包給村民了,可因為離村子遠,務起來不方便,誰也不好好管,便荒蕪了。
“快説,帶我來這裏幹什麼?”不知啥時候,他又拉上了她的手。阿鐵又齜着牙,嚇唬了一下餘翠翠…
他笑了,她也笑了,老虎也樂得在他們面前撒起了歡兒。
她説:“村上這片果樹林你是知道的,是當年工作組王組長領着大家栽的。由於不懂修剪技術,到現在了都不結果子,個別樹結幾個果子也是沒等長就讓人摘走了。一百多畝地,近三千株果樹,這是全村人辛辛苦苦開出來的、種出來的,如果再這樣下去,就徹底完了。我有個想法,希望你能擔起這副擔子,把這果園承包過來,科學管護,再補種些優良品種,過兩年再開辦一個果品加工廠…”
“小翠!”他打斷了她的話,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謝謝你,謝謝你給我出了這麼一個好點子,咱倆承包,你上農大進修,回來後當技術員…”餘翠翠説:“我有個同學農大畢業後分到了縣農林局,他學的就是果樹栽培專業,他説要支持我呢。不過承包人應該是你,我就當你的助手吧。”幾天後,汪老虎正式向鎮政府説明了不來經委工作的原因,他要承包村上那片百畝果樹林,辦一個種植企業。鎮上領導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並答應全力支持他。
村民們早把這塊地視為累贅,現在見有人承包,而且每畝每年還給五十元承包費,這天上掉餡餅的事,誰不願意。所以,大夥兒異口同聲表示願把果林包給汪老虎,二十年不變。
汪老虎和村上籤訂合同後,又到鎮上辦理了公證手續。他拿着合同輕而易舉地貸款三萬元,一萬元修補破爛的果園牆,五千元蓋房子,五千元送餘翠翠上農大,一萬元聘請農大李教授做技術顧問…就這樣,果品公司便紅紅火火地幹起來了,而且頭一年便一炮打響。
不久前,他又和翠翠一起跑上跑下,東奔西走,磨破嘴跑斷了腿,辦果品加工生產線。他們不怕碰壁,不怕破費,從農業發展銀行信貸處解決了動資金貸款,到縣水泥製品廠賒借了所需水泥製品,到建築公司商請他們墊款修建生產車間和辦公樓…
三“小翠,天晚了,辛苦了一天,去早點睡吧。”吃過晚飯後,已經11點多鐘了,汪老虎催小翠去隔壁小屋睡覺,小翠朝我點點頭走了出去。我看着小翠的背影,心中不住一陣慨,汪老虎給我講了大半天,幾乎句句話也沒離開她。這可真是個奇女子,她吃苦耐勞而且頭腦聰穎,從家裏的內內外外到果園的管護經管,乃至對村裏對上面的支應往,她都幹得非常出,想得也十分得體、周到。汪老虎的果園有今天的這個樣子,跟她的勞、策劃、支應確確實實分不開。她的飯菜也做得特別好,汪老虎如果真能娶了她,可真是福分不淺啊!只可惜,因為李燒對她的傷害,使一個天真活潑的大姑娘變成了現在這副愁容滿面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們接着談。”汪老虎打斷了我的思緒,壓低聲音説“現在就要説翠翠她媽了。她媽不但作風差勁,而且還是一個嫌窮愛富的騷孔雀…”今年天的一天,小翠領着省農大的李教授來查看果樹剪枝後的掛果情況。
中午飯吃過,汪老虎正專心地聽李教授講如何給果樹施肥的課程,餘翠翠慌慌忙忙跑來了:“汪強哥!快,快去看阿鐵,不知它怎麼啦!”他問出啥事了,她不答,卻先衝李教授説:“您老先坐一會兒。我和他去去就來。”她拉着他出了門,急火火地朝園子東南方向跑,一句話也不説。園子東南邊是一個很深的崖窩子,村民們稱它為“窩泊”下面長滿了冰草、灌木等野生植物。在崖下的矮樹叢中,阿鐵正圍着一個赤着下身的女人轉來轉去,還齜着牙發出一種嚇人的聲音。
快走到跟前時,小翠才認出了那個赤身女人是自己的母親,她一下子羞紅了臉忙轉過了身子。汪老虎大喝一聲:“阿鐵!”阿鐵看了主人一眼,雙眼紅紅的像要噴出火來似的。他也看清了,那個赤着下身的女人正是張寡婦。
他着實嚇了一大跳,這畜生想幹什麼,他忙厲聲吼:“阿鐵,快滾開!”阿鐵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爾後極不情願地走開了。他急忙一縱身跳下崖扯過一件衣服蓋住了張寡婦。不對呀,他想,這怎麼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他顧不了這些,一邊叫小翠快來幫助她媽穿衣服,一邊掐張寡婦的人中。兩個人忙活了半天,張寡婦才醒過來了。
這時,他才發現李燒也光着下身在十幾米外的草叢裏瑟瑟發抖。
汪老虎馬上明白了是咋回事,鄙夷地瞪了李燒一眼後,把他的衣褲扔了過去。
他轉身叫了一聲“小翠咱們走!”就大踏步走了,小翠也小跑着跟了過來。
“阿鐵!還不快走!”他又氣憤地喝了一聲慢走路的阿鐵,阿鐵才顛兒顛兒地跑回了果園。
從這一天開始,阿鐵不太聽他的話了,他猜它大概是想同類了,想那個事兒了,它已經長大了。可是,別説在汪莊找不出它的異同類,大概在全市也找不出來。怎麼辦?照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送又送不走,殺又殺不得,再説自己也捨不得它呀。
正在他左右為難時,村上專門騸豬的堂哥來找他,請他安排小姨子在果園上班。
汪老虎對他説了阿鐵的事,堂哥一拍大腿説:“就包在我身上!”他眼睛一亮:“有啥好辦法?”
“騸了它!就把問題解決了。”
“讓它當太監?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在部隊裏,我也做過這樣的小手術,可那是小狼狗,這麼大的老虎,它要疼起來咬人怎麼辦?”
“這…”堂哥也為難了。
“先用酒灌醉它!”聰明的小翠不知啥時候也來了“醉了,它就不知道疼了。”
“好辦法!”汪老虎説“可是咋灌呢?”小翠説:“我去買幾斤牛來!”還是小翠點子多,把酒用針管注到了一塊塊牛裏,阿鐵見這麼多的牛,一時忘記了煩惱,狼虎嚥,一口氣把牛吃完了,兩斤酒也下肚了,不大一會兒,它就醉過去了。
堂哥輕而易舉地把阿鐵給騸了。他給堂哥報酬,堂哥不要錢,只要老虎的兩個卵子兒。
汪老虎提心吊膽地陪了阿鐵十多個小時,它才醒過來了。它站起來伸了個懶,就吃他為它做的牛湯。吃着吃着,它到了疼,就用舌頭去傷口,可它的脖子又硬又短,怎麼也夠不上。他緊張得不得了,怕它翻臉不認人。可出乎意料的是,阿鐵平靜地卧下,又睡覺了,只是醒來後便拒絕吃東西,它呼呼大睡了兩天,他也陪了它兩天。他有點擔心,再絕食它就會餓死的。他就抱着它的頭哭,老虎也哭。小翠把熱好的牛湯端來了,放到了它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