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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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進入廟門,心中突然一動,她們都是從門裏進去,我何不換個方向。
心念一轉,繞到西南角上,暗中提聚真氣,飛身一躍,落在瓦面之上,探首向下瞧去。
這座廟的規模不大,方圓不過三四丈。
星光下,只見大殿前面的天井院中,橫卧着三個人。
兩個身着玄裝的少女,仰面而卧,小翠卻伏卧在兩人身側,寶劍跌落在三尺以外,想是當她伏下身子,查看二女傷勢時,被人由身後施表,一擊而中。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三人被襲的地方,都在那小小的天井院中,我伏在屋面之上查看,不下去,除非他由外面繞到我身後,非要和我照面不可。
儘管他好奇之心十分強烈,也無法完全掩去心中的恐驚之,冷汗淋漓,從頭上直滴下來,不斷飛落下天井院中。
大約過去了一頓飯工夫,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細小的聲音,道:“你認為你伏在那屋面之上,我就瞧不到你了麼,瞧瞧你身後,是什麼人?”那聲音雖然細小,但卻直鑽入耳際之中,林寒青聞聲回望,只見四外空寂,那有人影。
就這一瞬工夫,突覺身側一股強力襲來,驚得全身疾向一側滾去。
身子剛剛滾離瓦面,突聞砰然一聲大震,適才停身屋面上,瓦礫橫飛,如是再晚片刻離開,心被那一擊重傷不可。
林寒青凝目記去,只見黑影一閃,似是一雙怪手,疾快提收了回去。
就在這一怔神間,一條人影,疾飛而至,疾由林寒青身側掠過,順手一把,抓起了林寒青。一個飛躍,越過屋面而去,落到了廟外草地上。
緊接着兩個飛躍,人已到七八丈外。
這人的動作、身法.快速到了極點.而且手抓處又是林寒青上的要,林寒青全身難以轉動,無法看到那人一眼。
只見她一身勁裝,黑帕包頭,身上着一支寶劍。正是梅花主人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面帶微笑,緩緩説道:“林兄無恙麼?”林寒青道:“還好。”西門玉霜道:“適才妾身倉促發掌,推開林兄,只怕失手上到了你。”林寒青道:“幸好沒有傷到,多承姑娘相救,在下還未拜謝救命之恩。”西門玉霜道:“不用謝了。”林寒青道:“姑娘還有三位屬下,陷落在那天井院中,可要救她們出來麼?”西門玉霜道:“自然要救。不過。要等天亮之後再説。”林寒青道:“姑娘可看清了那擊在瓦面上的一雙怪手麼?”西門玉霜道:“那只是一雙形似人手的暗器。”林寒青奇道:“是暗器?”西門玉霜道:“不錯,飛抓之類的暗器,生面用細繩繫着。練到火候,可以收發隨心,那人的火候,已達到爐火純青之境。”林寒青道:“姑娘遇了三嬌、四嬌麼?”西門玉霜道:“遇見了,如非見到她們,我豈能這般趕巧的找來此地。”林寒青道:“你聽她們説過了詳細的經過之情?”西門玉霜道:“聽過了。”林寒青道:“這就不對了。”西門玉霜道:“那裏不對?”林寒青道:“在下隱在草叢之中,曾聽三嬌對小翠述説經過之情,大嬌、二嬌同時被擊,三嬌被人抓起摔了出來,如是那人用的飛抓之類的暗器,如何能有這等快速的手法,就算是他能使用兩雙飛抓,也不能把三橋抓起來,摔出室外?”西門玉霜沉了一陣,道:“如若我判斷不錯,這天女廟中,決非一人。”林寒青道:“如若是人,又有着如此高強的武功,為什麼又要居於這天女廟一隅之地?”西門玉霜仰臉望着天上的星辰,道:“這就是疑問了,現在,就想法子解開這個疑結。”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準備要進入廟中去探個明白?”西門玉霜道:“不錯,但要等天亮之後再説。”林寒青道:“在下之意,姑娘最好能找幾個武功高強的屬下一起進去。”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這個倒不勞閣下費心,賤妾自有道理。”林寒青站起身來,抱拳一揖,道:“在下這裏謝過姑娘救命之恩。”西門玉霜還了禮,道:“賤妾這裏還禮了。”林寒青道:“姑娘珍重,在下就此別過。”轉身大步而去。
西門玉霜道:“站住。”林寒青回過頭,道:“姑娘還有何見教?”西門玉霜道:“這該是一樁很大的武林穩秘,你難道沒有興致揭穿這樁隱秘麼?”林寒青道:“如果姑娘不來,在下就算冒萬死之險,也要帶去瞧瞧。”西門玉霜道:“為什麼我來了,你就不管了?”林寒青道:“姑娘武功、機智,在下難及萬-,如何能夠幫得上忙?”西門玉霜笑道:“你不要太過自謙,其實你的武功,早該列名當今武林第一高手了。”林寒青道:“姑娘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了,要我如何幫忙,姑娘先請吩咐一聲,在下自量一下。才能答應。”西門玉霜道:“咱們兩人一起進入天女廟中,破去這一件江湖上的隱密,不知林兄的意下如何?”林寒青道:“只有咱們兩個麼?”西門玉霜道:“難道還不夠麼?”林寒青道:“好吧!在下追隨姑娘,聽憑差譴就是。”西門玉霜道:“這話説的大客氣了,叫賤妾如何敢當?”林寒青抬起頭來,一對眼神,不停的在西門玉霜的臉上打量。
西門玉霜忽現扭怩之態,説道:“瞧什麼?難道我這等醜陋之貌,還值得你這般打量麼?”林寒青道:“你好像有點變了?”西門工霜微微一笑。道:“那裏變了?”林寒青道:“變的客氣。謙虛,不似過去那般冷傲自負。”西門玉霜搖搖頭,道:“那要看對什麼人了,西門玉霜仍然是西門霜,冷傲依舊,目空四海,睥睨江湖,但對你林寒青,卻是唯一的例外。”林寒青岔開話題,説道:“姑娘有三位屬下,陷落在天女廟中,如若等到天亮去救,只怕是…”西門玉霜道:“不用怕,如若她們要死,那就早該死了,如是被人點了道,天亮去也是一樣。”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些不明。”西門玉霜道:“不明什麼?”林寒青道:“為什麼一定要到天亮才去。”西門玉霜點點頭,道:“問的好,憑我們此刻的目力,就算晚上也是一樣,如能適時的投進去幾個火把,或可平敵暗我明之勢,不過,我料斷他們在這天女廟中,心中其他機關佈置,廟中太過幽暗,一個失神,受人暗算,那就不如忍耐一二。等到天明瞭,另外我還有一個奇怪的想法。”林寒青道:“什麼想法?”西門玉霜道:“我想那天女廟中人,可能長於夜戰,不習慣白晝對敵。”林寒青想了一陣,道:“也許姑娘料斷不錯。”西門玉霜笑道:“李中慧設下了十路埋伏,想把我一舉殺死,但她卻做夢也想不到我西門玉霜今宵陪着她心上情郎,在這荒涼蕭索之處,促膝談心,對坐達旦…”西門玉霜格格一笑,接造:“不過,咱們今宵這般長夜時坐卻是在研究謀略,李中慧如若是得知內情,決不見怪於你。”林寒青道:“在下只能聽命行事。”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別説的這般可憐,男子漢該有丈夫氣概。”她抬起頭來望望天,揮袖排扶一下草上積塵,當下坐下去,接道:“此刻時間還早,咱們先私後公。講一些風月情懷,再研究拒敵之策不遲。”林寒青道:“運籌帷幄,在下不如姑娘甚多,風水月事在下也一竊不通,倒叫姑娘失望了。”西門玉霜伸出五掌,拍着草地説:“漫堤長夜,難道你要站到天亮不成,坐下來再談如何。”林寒青緩緩坐下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他心知不論武功智謀、口才都難和西門玉霜比擬,最好不開口為妙。
但聞西門玉霜説道:“林兄,妾身想請問了事,不知林兄能否相告。”林寒青睜開雙目,道:“什麼事?”西門玉霜道:“關於那白惜香…”聽得白惜香三個字,林寒青不由得神一振,道:“白惜香怎麼樣?”西門玉霜一對清澈的秀目,盯注在林寒青的臉上,嘴角泛現出嬌媚的笑容,道:“長夜漫漫,距天明還在兩個更次,咱們談話時間還多,林兄不用太緊張了。”林寒青只覺臉上一熱,訕訕一笑,卻不知如何接口。
西門玉霜道:“我一向説話尖刻成習,林兄不要見怪才好。”林寒青道:“姑娘言重了。”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白姑娘已作古人,林兄今後作何打算?”林寒青沉了一陣,值;“打算二字,倒談不上,在下想到那白姑娘墳前莫拜一番,然後…”西門玉霜接道:“然後怎麼樣?”林寒青道:“然後迴歸故居,從此擺江湖是非。”西門玉霜道:“林兄,準備那一天去奠拜白姑娘的墳墓?”林寒青道:“在下打算在重九之後,”西門玉霜道:“林兄一個人麼?”林寒青道:“不錯。”西門玉霜笑道:“萬里獨行,憑弔玉人,情意雖然是深原子隆重。但卻未免太過淒涼,何況埋花居早已經面目全非,不復昔年舊貌.林兄一人,只怕也不易找到白姑娘靈墓,如不嫌棄,妾身奉陪一行如何?”林寒青突然哈哈大笑道:“咱們説的太多了,也想的太長了。”西門玉霜道:“什麼太多了?”林寒青道:“如是咱們明天進入那天女廟中,在下被殺了,談了這樣多的事。豈不是多餘之言。”西門玉霜道:“你為什麼不肯信任我,若是把我換了白惜香。你是否會信心強些。”林寒青道:“白惜否已作古人,咱們不用談她了。”説罷微微一頓。接道:“在下武功難和姑娘相比,必得運氣調息一陣,才能應付明的險惡之局。”西門玉霜道:“既是如此,賤妾也不打擾你了。”林寒青不再説話。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他這些時中奔走勞碌,一直未得好好休息,這一座息入定,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了過來。
睜眼望去,只見西門玉霜卓然而立,望着那座天女廟呆呆出神。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走了過去,道:“姑娘早醒了。”西門玉霜回眸一笑,道:“嗯!這座廟有些奇怪。”林寒青仔細看去,只見廟門大開,一眼間,可以看到大殿神像,香煙飄渺,顯然是有人燒過早香。
除此之外,誰也瞧不出有何奇怪之處。
當下輕輕咳了聲,説道:“姑娘可是説那大殿飄渺的香煙?”西門玉霜道:“那不過是怪異之一,你瞧那神像是否有些奇怪?”林寒青暗道:“該死。我早該留心瞧瞧神像才是,怎的老是輸她一着。”仔細看去,只見正中,座高大的神像,修築的金碧輝煌,和這破落的天女廟,似乎有些不配。
那是座身披綵衣的女神。一手執花、一手平放前,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
林寒青瞧了半天,除了那座仙女神像.似是新塑之外,再也瞧不出可疑之處。
只聽西門玉霜説道:“你瞧出可疑的地方麼?”林寒青道:“那仙女彩身,金碧輝煌,和這破地的廟宇有些不襯。”西門玉霜道:“還有麼?”林寒青道:“還有在下就瞧不出來了。”西門玉霜道:“那雙平入前的手。”林寒青道:“那雙手怎麼着?”西門玉霜道:“很像是睡眠夜擊向屋間的怪手。”林寒青道:“你是説那綵衣仙女神像是活的麼?”西門玉霜道:“賤妾不信她是活的,但那雙手可以取下來當作兵刃使用,咱們進廟時,要特別留心那座仙女像。”林寒青道:“多謝姑娘指教。”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準備了,咱們就要進廟。”林寒青道:“好!在下走在前面,姑娘隨後跟進,也好隨時出手救應。”西門玉霜笑道:“咱們並肩而進,如何?”林寒青道:“好!就依姑娘之見。”西門玉霜笑道:“對啊!咱們是平坐平行,假如妾身説話有什麼不對之和,你儘管反對就是。”林寒青道:“姑娘也不用客氣了。”舉步向前行去。
西門玉霜快行兩步,走在林寒青的右側,接道:“走路有規矩,男左女右。”林寒青微微一笑,也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