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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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高級俱樂部餐廳裏,鋼琴聲優雅,同桌的男女氣氛僵硬,像罩上一層寒冰。
任以倩端起高腳杯飲啜紅酒,像早有心理準備和席隱葉面對面談判,她甚至用高傲的語氣跟他説話。
“這陣子的生活很不平靜吧?知道為什麼嗎?”她睨着玻璃杯裏暗紅的體,笑道:“因為你眼光太差,選了一個搬不上台面的女人往,才會鬧出這麼多事情。”早勸他和她往,但是他偏不要,活該。
“對我來説全是小事,你覺得以我的能力,無法撫平這些新聞嗎?”
“是,你是萬能的席隱葉嘛!”任以倩簡直想放下酒杯為他的氣魄拍手叫好,“所以你才無視我的警告,是吧?”任以倩挨近他,聞着他身上人的氣味。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正因為非常喜歡,因此同時也恨得牙癢。
“男人喜歡女人天經地義,但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選擇什麼樣的女人對你自己而言才有幫助吧?如果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可以放她一馬。”任以倩語調柔軟,試着説服他,“再説,你不覺得我條件都比她好嗎?論身材、論外貌、論家世背景,我都遠遠勝過那來歷不明的女人吧?”席隱葉冷眼睨着她,似笑非笑道:“究竟你是哪來的自信?你居然可以是如此目中無人、傲慢自大的女人。”
“什麼?”任以倩漲紅臉,在席隱葉像會穿透人心的注視下,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赤luo,毫無遮掩。
“你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條件,我一樣也不欠缺,如果説姚子美是來歷不明的女人,你又是如何掌握到她的家人、她的朋友?盡所能在她背後做這些小動作,像陰溝老鼠,這樣的行為才叫搬不上台面。”任以倩握酒杯的手在顫抖,情緒動。
“你別太過分。”她幾乎是咬着牙説:“我究竟是哪一點比不上她?”
“這麼高傲的自尊心還真是令人覺得可怕。”他的目光倏地陰沉,瞅着她,像在瞅視一團噁心的生物,“倒應該問你,究竟是哪一點比得上她?”任以倩氣得用力握緊酒杯,自尊嚴重受創,她多麼想用手中的酒潑向這張英俊的臉,她恨他讓自己這麼沒尊嚴地向他求愛,他卻無動於衷。她覺他不屑的眼光像凌厲的刀片,刨去她片片體膚,卻連喊痛都得不到他絲毫在意,教她怎麼不怨不恨?
“記住你説的每一句話,以後你不要後悔!”她威脅道。
席隱葉往後推開椅子起身,由上而下睥睨她,語氣森冷,“你可以有你的堅持,我無權阻止,但是我身為楓葉集團的繼承人,要藉着大財團的力量摧毀一個小明星或香港一間小企業,應該不是難事,過慣好子的千金大小姐,對一無所有的人生應該無法想象吧?”他忽然變得與她一樣壞,甚至比她更加惡,“與我為敵,但願以後,是你不要後悔。”在他陰森的目光下,任以倩不背脊發涼,呼困難,冷汗涔涔。
眼前的男人,簡直是魔鬼!
車窗外,夜晚的山區風景漆黑,但是夜燈繁華,點點成串,綴成一片地上的星海,美麗情人眼中的畫面。車內,音樂,霸佔所有空間,席隱葉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暖着姚子美的手。
姚子美偎着席隱葉的肩膀,所有紛紛擾擾都被拋到遠處,這硬的肩頭,彷佛能為她扛起一片天,她能在他的身旁昂然立,不卑不亢,儘管發生再多的風雨,他依然在她身旁,接受她一切,令崇尚寫實主義的她真的遇見動,覺得更加可貴。
記者會過後,她被媒體追逐了一陣子,但是這個圈子,消息火熱得快,冷卻也快,難怪朱玲玲説新聞需要炒作。她明白自己的聲勢看漲,是因為有身旁這個男人一雙巧手幕後高明作,他懂媒體,懂大眾需要的是什麼明星,所以他打造她,合觀眾胃口,也教會她如何從容應付八卦傳媒,功力了得,讓她愈來愈欽佩他了。
“我肚子餓了。”真好,在他身邊,隨便一喊餓,他就立刻為她張羅美食填飽她的肚子,上哪裏找那麼體貼的男朋友?姚子美滿意極了。
果然,便聽見席隱葉自信地道:“早為你準備好晚餐。”
“真的?”她期待地眨着眼眸,笑問:“在哪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你到底哪來那麼多花樣?總是神秘兮兮。”聽起來象是抱怨。
“想追你,不耍點花樣怎麼行?要讓你動心不容易。”他説得好像她是天上神仙,現在終於被他動,動了凡心。
一路上,姚子美和他有説有笑,聊得開心,直到他驅車來到她再悉不過的地方,並且停好車後,她的臉垮了,表情微變。
“欸!”姚子美不滿地道:“我不反對你耍花樣、裝神秘,但別老是給我這麼大的驚喜好嗎?”他帶她回老家,其實她很開心,可是心頭陰影還在,她可沒忘記上次和姑姑的爭吵有多烈,她滿心悲傷地逃出這棟老房子,甚至在滂沱大雨中確定了自己對他的情。
“驚喜不好嗎?”他笑,“女人不都喜歡驚喜嗎?”
“是,我承認。”她也是很有漫天分的女人,只是當初愛漫差點害死自己,所以她才排斥漫,幸虧遇見他,能讓她重拾勇氣去愛,“可是我常分不清楚你給我的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席隱葉笑着伸手她發頂,拉她下車。
“我有預,這頓晚餐會讓你更加動,從今以後愛我愛得要死。”他開始講大話,逗得她哈哈大笑。
其實她早已經很愛很愛他了,她心裏比任何人都還清楚哪!
席隱葉牽着她走到門口,停下腳步,伸手按門鈴。
她疑惑地問:“這房子有人住嗎?你按門鈴教誰開門?”他望着她,笑而不語。
一會兒,門開了,依照慣例,姚子美見到開門的人,先是滿心驚駭,然後一臉呆若木雞,呼突然悶窒。
“等你們很久了。”姚嘉麗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一邊招呼他們進屋,“飯菜都煮好了,你們去洗個手,來吃飯吧!”望着姚嘉麗進屋的背影,姚子美愣愣地看向身旁對她出微笑的席隱葉,訥悶地問:“姑姑她…等我們吃晚飯?”
“嗯!”席隱葉牽着她進屋,她驚訝所見到的一切──與上回不同的是,老房子裏添了新傢俱,單調的白牆掛上幾幅手繪畫作,顏豐富起來,與記憶中的片段開始產生重疊。
她進浴室洗手,發現架子上還有盥洗用具,地磚還濕着,像有人洗過澡。
難道這房子有人住?是姑姑?
姚子美走進餐廳,在滿桌家常菜的飯桌旁坐下,看見姚嘉麗忙進忙出,之後與他們一同入坐,共進晚餐。
“吃吃看,這魚是我今天特地去買的,很新鮮。”姚嘉麗竟然主動招呼姚子美動筷,這讓姚子美果真又驚又喜。
“好…”姚子美拾起筷子夾了一口魚吃,還微微顫抖着,“真的好新鮮,好好吃。”她真心讚美,抬頭看見姚嘉麗對她出一抹微笑,她怔住了。
“聽隱葉説這間房子是你辛苦拍片工作賺回來的?”姚嘉麗的語氣有些不自在,畢竟經過這麼多年的生疏,要修補彼此之間的關係是需要時間的,“我已經搬回來住了,看你什麼時候有空…也搬回來吧!”姚子美驚愣地望着姑姑,口溢滿動的情緒。
她聽見什麼?是姑姑要她搬回家住哪!
“你們不也決定要結婚了?以後你才有孃家可以回來。”姚嘉麗假裝不經意地夾了一塊雞到姚子美碗裏。
姚子美像個孩子般,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姚嘉麗,心中再一次燃起希望的火苗,“你原諒我了?”姚嘉麗垂下目光,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再過幾年,我就可以退休了,隱葉安排我退休後可以擔任飯店員工的培訓講師和顧問,這樣我晚年生活就不會無聊,他説這種工作想給自己人才放心,我想,我是希罕這份待遇吧!所以被他利誘説服了。”姚子美抿緊瓣,忽然放下手中的碗,撇開筷子,展開雙臂,撲身上前牢牢擁抱住姚嘉麗,她用力地閉了閉眼,迅速眨出淚水。
她知道姑姑不是希罕這些事的人,姑姑希罕的人是她!是她!所以甘心被利誘,説自己被説服。
“姑姑…”姚子美痛哭。
姚嘉麗抬眼看見席隱葉温暖的目光,她的心柔軟起來,聽見姚子美悽惻的哭喊,她忽然覺得一直怨恨這孩子的自己好傻…
姚嘉麗伸手緩緩回抱姚子美動顫抖的身體,這温暖的觸,讓她想起好多甜美的回憶。
那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快樂地生活,子美一直是她最疼愛的侄女,縱使心痛子美犯下的過錯,但對子美的親情確實不是説斷就能斷的,這麼多年來,她不僅折磨子美,也折磨了自己呀!
坐在一旁,席隱葉沉默地吃着飯,看着心愛的女人動得痛哭涕,呵…竟然是一件這麼有成就的事,比工作上任何勝利的滋味都還來得開心,他簡直覺得得意呢!
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子美?
也許從第一次初見她美麗的容貌、悦耳的聲音,他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引。當愛情來臨,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以前不會去做的事情,都將可能變成生活中的改變因子。
他愛子美,為她傾心,所以他將她想追回的夢想一一實現,看見她開心,他才覺得自己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如果費盡心思為伊人耍這麼多花樣還不算愛,那是什麼?
我愛你,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