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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早逝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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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雅的咖啡廳裏,緩緩播放着古雅的曲譜,如催眠般,讓人不由得沉沉入睡,鬱宛西一手託着腮,安靜得倚望着窗外的碧雲藍天,幽幽地説道:“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天,曾經我總是傻傻的以為只要爬上高高的樹,一伸手就能碰到天。是不是長大了,就會現天其實離我們很遠很遠,無論我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碰到天空的一角。”坐在對面的葉蕭岑看着面前的鬱宛西,他從來沒想過伸手就能碰到天,他只是想有足夠的能力要回自己失去的愛情,有相近的距離能夠觸摸到她的心,可現在即使她在他對面,伸手可及的距離,他還是覺得離她那麼遠,那麼遠。可是不管怎麼樣,從相遇後,這是第一次她給他打電話,主動找他,第一次可以這樣安靜得相視而坐,他從剛才看到她的眼睛,他就知道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因為那時我們都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鬱宛西像是在喃喃自語,葉蕭岑靜靜地看着淡然執着的鬱宛西,依然不知道她今天找他見面時想説什麼?

“宛西。”他深情而茫然地喚道。

可是她眼睛裏的光影再也不會隨着他心情的起起落落而跌宕起伏,其實她明白,早在很早的時候,葉蕭岑已經退出了她的生活,那段悲痛的記憶也早已在歲月的洗滌下慢慢褪,消失。

“為什麼還要執着,為什麼一定和他鬥得魚死網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成功難道是用來商人的砝碼繼續鬥爭嗎?再回到曾經的一無所有,那麼得利的又是誰?值得嗎?”鬱宛西將目光調落在葉蕭岑的臉上,四目相望,仍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為了你,值得。”葉蕭岑堅定地回答。

“可是我不是你們鬥爭的戰利品,不是誰贏,我就會傾向於哪一邊,或許你不知道我和他曾經過一段一無所有的生活,即便現在我也不怕回去。”鬱宛西的目光堅定不移。

葉蕭岑的手掌覆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知道即使這隻手掌再温暖也沒有那顆掌心痣“不可能,宛西,你愛的是我,我求你,你為你姐姐做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活在昨天的錯誤,錯的就永遠是錯的。我們應該有自己的明天。”一輛車在咖啡廳的拐角緩緩駛過,兩手相握的親密如不斷上演的悲劇鏡頭,一遍遍地在車裏的邵士森腦中重演,車裏車外,是跨不過的千山萬水,原來他手中掌握的幸福,不過是五彩皂泡,握住的只是虛幻…車裏不斷地播放着憂傷的歌調,肆意的撥動心口上的那縷痛與傷,開始懷疑昨夜的甜是不是存在過?

鬱宛西慢慢回手,看着葉蕭岑在落空中慢慢絕望,幽幽而堅決地説:“即使昨天是錯的,那我也心甘情願重蹈覆轍昨天的錯,因為我愛他。”最後三個字她説的小聲,卻甚是有力。

葉蕭岑的臉一點點地頹廢,他的心一點點地下沉,難道他一直堅持的愛就註定埋葬在昨夜的夢迴裏。

“即使沒有我,沒有應書靜,你們之間也有個鬱宛琪,那是你們誰也無法跨越過的隔閡,即使這樣,你也要愛他嗎?”葉蕭岑只剩下最後的渺茫希望,即使渺茫他也要作最後的鬥爭。

鬱宛西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冰涼的咖啡杯,葉蕭岑説得對,其實他們之間從來不是葉蕭岑,不是應書靜,更無關其他的人,是因為永遠存在他們心裏的鬱宛琪,鬱宛琪的一生如綻放的煙花,短暫而絢爛,也如煙花般帶着自我燃燒的疼痛與決絕離開身邊的每個人,鬱宛西知道邵士森對鬱宛琪是一輩子的內疚,他從來都不敢去否決曾經對鬱宛琪的情,從來都沒有勇氣説,他一直愛的都是她,鬱宛西。

而鬱宛西也是一樣,對姐姐鬱宛琪是永遠還不清的虧欠,罪孽深重“既然忘不了,那就讓宛琪永遠活在我們中間,坦坦蕩蕩的讓我們一起懷念她。”鬱宛西直不諱地真誠説道。

“宛西,難道你忘了你是怎麼失去孩子的?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而他甚至懷疑那個孩子不是…”葉蕭岑衝動之下也未深思,便直言不諱地説道。

鬱宛西垂下眼瞼,濃密的睫蓋住她眼裏的沉霧,手指輕輕一顫,一次意外的擁有到意外的失去,匆匆之間,來不及喜也來不及怨,不管是葉蕭岑還是邵士森,都給過她不一樣的愛,卻也給過她一樣的傷,拳頭慢慢地握緊,握不回曾經失去的,只能握住現在擁有的。

“宛西,對不起,我曾經讓你受了很多苦,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都知道,以後我會做得很好,你相信我。”葉蕭岑的手動地握住鬱宛西的手,即使再用力,也覺得再沒有重量。

鬱宛西再一次從他温暖的手掌裏回手,窗外綿綿雨如一張温柔的情網,絲絲緊密地瀰漫心間潤澤心田,鬱宛西即使再逃避再不願回憶那個,也會時不時想起那個蜿蜒曲折的長巷,那條鋪滿不規則的石板小路,和鵝卵石的小街堂,還有那座不高的小山,那片失的竹林,那一路飄紅的無邊海港,父親與鬱宛琪的臉影在粼粼水光下破碎地閃耀,毀滅。

用手輕撫臉龐,卻是滿手的淚痕,只是不知道那些淚裏有多少是為葉蕭岑而?生離死別,愛恨輪迴,卻已不知在一場年少輕狂,那滿是腥甜血淚的愛情裏,她到底是如何去愛,又如何有恨?或許夢落千回處,那些愛恨也早已消磨殆盡。

“我早就不再恨你,也不再愛你。”鬱宛西似乎從來沒有對誰善良過,從來都這麼冰冷絕對,只是經歷這一切,她真的更明白自己要什麼?

葉蕭岑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目送鬱宛西邁出咖啡屋,雨細細密密地依舊下着,像一張失墮落的情網,將形形的行人籠罩在這片煙雨中,鬱宛西撐起傘,捲了幾圈褲腳,融入這片雨林,慢慢地消失在葉蕭岑的視線內,他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卻依然是兩手空空,他不知道是他從來沒有把握過還是曾經擁有過,只是後來的不小心才失去?原本還嫋嫋熱氣的咖啡慢慢失去温度,窗外的雨夜不知何時停下?只是他心中那片獨自的落雨何時能雨後見彩虹?或許他真的應該放手,因為已逝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