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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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的環境裏沒有一絲絲的光線，陰暗濕的牆垣有如恐怖電影中的情景，冷冷的空氣迴盪着令人心顫的鬼魅氣息，左嵐音的額上冒着斗大的汗珠，努力地摸索前進。前頭似是一條漫無止境的黑巷，她走得異常辛苦。

看不到底的深谷，四周荊天棘地，稍一不慎便會摔得粉身碎骨。她每跨前一步，臆間的疼痛就愈加劇烈一分，某種撕扯般的痛苦扯着她的意志，在她口隱隱燃燒着一團火，熾烈地焚燒－－不自覺地側頭瞟了過去，當她驚惶不定的視線，觸及那個她最怕見到的人時，全身不一陣痙攣。

在她還沒有決定該如何應變時，母親突然像飛鷹般俯衝而下，抱住了她。

“請不要傷害她！”她在顫抖，母親也在顫抖，她想逃，想拖着母親一起逃，怎奈兩條腿卻像陷在稀泥中一樣，本抬不動。

那個人青着臉奔過來，狠力扯開母親的手，反手便賞了母親兩個大耳光，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專勾引別人的老公，天下男人那麼多，你偏偏盯上我的男人，真是死不要臉的賤貨、下三濫！”接着耳光狠狠地甩在她臉上，一陣的熱辣辣還沒退去，頭髮又被拉扯“雜種！我連你一起打死，打死你，臭雜種！”

“不，不要！不要打她，求求你，不要打我的孩子！”她聽到母親哭喊着…

左嵐音奮力睜開眼，突然在半夜中醒來。

接她的是一片黑暗，只有窗邊透進來些許遠處燈光的微亮。窗外是屬於高樓的天空，帶着少許星光，窗內則是一個陌生的空間。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喃喃地，按着頭，仍覺沉重。

一會，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她發現自己和衣躺在一張大牀上，心中大為震驚，想起了祈約珥。

“總經理？”她口叫出來，眼睛四下張望。

他就躺在她身畔，上身赤着。

“醒了？”他睜開眼，側身支着頭，另一隻手伸出去按住她的額頭，關心地詢問:“好一點沒有？”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還有，你－－”她突然僵硬不動，映入她眼簾的是他健壯結實的膛，線條優美的強悍臂膀，以及接近古銅的人肌膚。

她趕忙調開視線，痹篇他赤的上身，可男人體格完美的畫面，卻猶在她心裏熊熊燃燒。

“怎麼回事？”祈約珥坐起，開了牀頭燈。

“沒辦法，昨晚你睡着了，叫也叫不醒，這麼晚又沒辦法從公司調人事資料，所以只好先回我這裏。”

“現在幾點？”

“半夜兩點。”左嵐音陷入沉默，久久沒有説話。

祈約珥審視着她的沉默，愉悦的表情淡去，突然地口説:“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她回望他一眼，擠出一抹淡微的笑，然後又意識到他的赤，微泛紅了臉再度痹篇視線。初初醒來時的那份震驚，早化為無形，用點腦筋想就知道，什麼事都沒發生，她的沉默，為的是另一樁事…

“你擔心家裏嗎？”他猜測“要不要打個電話報平安？”見她仍然沒有回應，他的表情斂了斂。

“是男朋友吧？你擔心他誤會？”她一愣。

“我該回去了。”她一起身，卻被他大手拉住，一個使勁，她又重新跌回牀上。

“你－－”凝着他盯視的眼神，口起了鼓漲的覺，空氣似乎被他光了似的，稀薄的令她呼困難。

“總－－總經理？”

“我沒有義務在半夜當你的司機，而且在這裏你也叫不到車。”他説得冷然，頗具深意的眼神令她發顫。

他體貼地為她蓋上被子，觸着她的髮際。

“頭應該還很昏吧？再睡一會，天就亮了。天亮了，再送你回去。”她靜靜的躺着，受到他在身畔的那種異樣覺。

“對不起，今天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她望着天花板。

他沒出聲。她好奇地偏過臉去，他正默默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