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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沉煙冷橘花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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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就在慕容致遠下轎的一剎,身後傳來一個悉的聲音,他的身子不由一僵,呆呆滯在了原地。

才從箱內出來的蓮舟抹去額上憋悶出來的汗,狐疑地看了一眼慕容致遠與出聲之人,想了想,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説,只行到慕容致遠身前屈膝福了福,道:“聽聞公子請了大夫與我嬸嬸治病,嬸嬸現下已是大好,蓮舟謝過公子之恩。”慕容致遠急忙抱拳道:“今之事委屈姑娘了,該説謝字的應是在下。”蓮舟微微側身避過:“公子多禮了,原本想請公子喝杯薄酒的,只是恐怕公子尚有事要做,便不打擾公子了。”

“已是誤了吉時,姑娘還是快快進去行禮吧。”慕容致遠轉身讓了一條路出來,蓮舟重又蓋上喜帕由媒婆扶着進去了。因了轉了身的緣故,慕容致遠這一抬頭,便看到那抹窈窕身影。

“慕容,你要躲我躲到幾時?”陌顏向前行了幾步,站定在他面前,既然他不願朝她邁出這一步,那麼,只能由她來走這一步,只是這一路走來,步步都是她行在先,心中有怨意,恨意,酸意,萬千滋味,只是見了他,猶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

“郡主…”慕容致遠言又止,對上她那雙眸子,只覺自己負她甚深,任何道歉之語在她面前不過如芥子般渺小而已。

陌顏卻是笑了“你喚我郡主,甚好甚好。看來你還沒有忘了你的身份。”嘴角一勾,卻是道不盡的心傷“若我不你,你是不是便只當自己是個已死之人了?”

“郡主,於私我卻有虧欠你之處。但是於公。這次地事你未免太任了一點。”慕容致遠眉頭微皺,顯然是有些不滿蘇陌顏這次的舉動。

聽見慕容致遠的指責。陌顏心中一緊,淚水亟奪眶而出。卻被她死死地憋了回去“任…慕容致遠,你這次冒險入宮何嘗不是任自私?若我當真任,我便會在宮門外截下你!你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慕容致遠想反駁些什麼,最終卻發現自己本無力駁斥她的話。正在思考間卻忽然聽到蘇陌顏又道:“我真是後悔,早知乖乖嫁了那皇帝便是,何苦來鬧這麼一場。”話説完便是頹然離開,轉身那一霎那,淚水才緩緩落下,一滴一滴墜在來時的路上…

“若她當真嫁了皇帝,你可真地會覺得鬆了一口氣?”看着陌顏身影已遠,諸葛嶠亭從一棵鬱鬱葱葱地大樹後現了身,站在慕容致遠身後問道。

“是你告訴她的?”慕容致遠口氣中隱隱有些不滿。諸葛嶠亭“啪”地一聲闔上手中的扇子。正道:“大殿上那事也是我教與她做地。如何?可要打一場?”鳳眸微眯,極是看不慣慕容致遠對蘇陌顏的言行。

“你已知我心意。何必再多此一問?”

“那麼,你告訴我,你心中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分?”慕容致遠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道:“我出來這麼久,難免將軍會起疑心,我這便回去了,陌顏那,你替我勸勸吧。”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着了粉衫,眉清目秀的女子自街角處緩緩而來,走至近前,對着慕容致遠微微一笑道:“公子,繡繡遲了一步。”説罷,又像諸葛嶠亭施了一禮。

“勸我是能替你勸,但是若她不聽,我也是沒法子的,”諸葛嶠亭瞧了瞧羞澀站在一旁的繡繡,拍了拍他地肩,無奈道:“世人都道紅顏禍水,致遠,有時候我在想,若是男人也能做禍水的話,必定是像你這樣的男子。”慕容致遠聞言卻是不語,只默默地拉過繡繡的手緩緩向天寧巷走了回去。

“公子,剛才那位小姐…”繡繡偷瞄了慕容致遠幾眼,才斟酌着起了話頭。

“她,可算是一位故人吧。”繡繡垂下眼簾,低聲道:“我方才見她是哭着離開的,公子,我不知故意要説些什麼,只是,只是…”聽見陌顏淚離開,他心中歉意更甚,面上卻依舊不過淡淡:“只是什麼?”

“只是一見她哭,便覺自己的心也疼了起來,我從未見過有哪家姑娘哭得那麼傷心過。”

“你也為她不平?”不知為何,他不由自主地緊握了繡繡的手,疼得繡繡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繡繡沒有掙開,讓他這麼緊握着,見他不悦,已多了幾分緊張之意:“是繡繡多嘴。”慕容致遠這才鬆了繡繡的手,眉宇間滿是散不去的惆悵之意:“繡繡,你可想回家?”

“公子,繡繡是做錯了什麼嗎?”繡繡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慕容地手,一臉急切。

“繡繡,我地事太過複雜,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慕容致遠停了腳步,認真道。

繡繡急急搖頭:“公子,你是村子救命恩人,我若是回去了,誰來幫公子證明清白呢?若是爹爹知道了,定會責罵繡繡是個知恩不報的小人地。”

“繡繡…”慕容致遠不知要如何向她解釋,繡繡是個自小長在山中,遠離世事,在她心中,一切都是簡單而直接的,慕容致遠救了全村的人,她為此報恩,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她不會去追究這幕後究竟有多少骯髒的事“繡繡,我雖救了你們,卻也可能帶給你們全村無盡的麻煩,若是有可能,你叫你爹爹帶着村人再去尋找一個安身之處吧。”那個村子與世無爭。村人出而作,落而息,雖説清苦,但是那份恬淡平靜卻是慕容致遠可求而不可得的,今要他親手毀了這樣地生活。心中實在不忍。

“公子。你看輕了我們,我們欠公子一份恩情。後若是因此而蒙難,甚至搭上全村的命。我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繡繡揚頭正道。

慕容致遠見繡繡説的堅定,只好退了一步道:“繡繡,等我的事一了,你便回村子去,叫你爹即時收拾東西帶着全村人離開吧。若是你們因我而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慕容致遠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繡繡這才勉強應下了。

便是上朝地子。

“皇上,慕容致遠一事臣已查到了一些眉目。”刑部尚書站了出來,大聲啓奏道。

楚澈一身朝服,冕冠上地十二旒垂下,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地目光在顧清丞與蘇陌顏的身上巡視許久,而後才沉聲道:“講!”

“回皇上,臣查閲案卷。發現慕容致遠那並未如常人般走出京官道。反而是選了一條望京山上向西地小道,雖説比走官道近些。但因常鮮少有人走動,所以…”楚澈聽得有些不耐,打斷道:“挑緊要的説。”

“是,臣查了案卷之後,便往案發地趕去,但終因時許久,難尋那的蹤跡,臣便差人去周圍的村莊問,看看有沒有那看到案發的人,這一查,臣便發現望京山離那小道不願處地一處斷崖下,有一處村子前段時收留了一名傷者,聽描述,與慕容致遠頗為相像,臣當便帶人去看了,果真是那慕容致遠。”

“他人現在何處?”

“回皇上,慕容致遠現在就在殿外。”

“傳。”

“草民慕容致遠參見皇上。”慕容致遠着一身水墨長衫,以青緞束髮,跪道。

因了一個顧念語,他們二人之間也算有些糾葛,今初見,楚澈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異樣,稍過一會方道:“平身。”慕容致遠緩緩起身,依舊是低眉順目的樣子,抱拳行禮:“謝皇上。”楚澈細細端詳慕容致遠眉目,腦中卻不斷回想起關於他和顧念語的傳言來,眉頭不覺有些微蹙,那十二旒擋在他眼前,也叫他看不清慕容致遠的表情。

兩個男子雖説一個在殿上,一個在殿下,默默對峙着,直到周德福在楚澈身旁輕咳一聲,楚澈方才回過神來。

“你且將那所發生之事一一稟來。”慕容致遠低頭應下,將事情細細道來:那他被強盜劫了之後,傷重行不了幾步,暈眩之間跌落崖底,所幸那懸崖間草木長得頗為茂盛,在跌落的時候被幾棵樹擋了一擋,方才死裏逃生,雖説撿回一命,但畢竟傷筋動骨,在村中修養至今,才算好了十之**,那刑部尚書去尋他的時候,才堪勘可以下牀走路而已。

聽完慕容致遠,楚澈看了一眼刑部尚書,那尚書也是個機靈的,急忙站出道:“回皇上,臣又去與那村子有來往的幾家莊子查問,的確有這事發生,慕容致遠所言應為屬實。”楚澈聽罷稍稍點頭,轉而含笑問那陌顏:“平嘉郡主,這人我已經尋着了,只不知是否是郡主所尋之人了。”陌顏並不回答楚澈地話,緩步走向慕容致遠面前,強忍心中痛意問道:“殿外那女子是誰?”

“回郡主,殿外之人乃是拙荊。”話音剛落,陌顏便一掌揮下,慕容致遠不躲不閃,生生接下她這一巴掌,蘇陌顏也不再理會,轉身想楚澈道:“多謝皇上給平嘉一個代,只是平嘉所尋地那位慕容致遠已然身死,現下這位不過是同名同姓罷了,皇上這般勞師動眾,平嘉實覺過意不去。見陌顏所為,楚澈嘴角不由浮上一絲笑意,那位蜀國使者卻是滿頭大汗,想説些什麼,卻又礙於陌顏臉面,不敢多説,楚澈不免因此看輕了一些蜀國,於是大手一揮道:“既然不過是個誤會,那此事便就此作罷,慕容致遠你下去吧。”前裏,應錦權已經向他將慕容致遠與陌顏亦是查清報明,慕容致遠隨顧靖祺入蜀時曾救過陌顏一命,彼時蘇陌顏並未説穿自己身份,得以在慕容致遠的一處小宅養傷數月,孤男寡女相對數月,那蘇陌顏便對慕容致遠動了心,只是因二人身份不同,只能無奈放手,而那蜀王有意將蘇陌顏送予楚澈為妃,蘇陌顏假意答應,卻在大周朝堂上撒了一個謊,本想一舉兩得,既不用入宮,也可與慕容致遠雙宿**,卻不料出了慕容致遠被刺殺一事,待到再見之時,他身邊已多了一個子,有緣無分,莫過於此。

退朝之後,楚澈正想前往頤華宮請安,卻被小劉子打斷:“皇上,大喜!”(上個月在考駕照,還要準備金融英語地‮試考‬,實在是做不到一心三用,所以不得已停了將近一個月,還請各位讀者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