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魔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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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這“七葉一枝花”對蛇毒是不是有特殊的療效,反正嚼到嘴裏的覺實在是不太好,又苦又澀。
安心皺着眉頭將嚼成茸狀的“七葉一枝花”敷在了劉斌的腳踝處,將剩下的半枝替給他道:“嚼碎了嚥下!”劉斌自然不會違抗安心的命令,別説讓他吃解毒藥了,就算讓他吃毒藥,這會也能半點不猶豫地就嚥下。
安心瞧了瞧劉斌傷口處的腫脹稍稍消退了一些,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七葉一枝花”果然還是有些用處的,難怪師傅讓我別成天想着那些靈丹妙藥,其實,只要是能夠對症治病救命的,就算是再普通廉價的物藥,那也能算是靈丹妙藥了。想起蘇子揚,安心不又有些黯然了。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李玫那個大嗓門,人還未瞧見,就已先聽到她氣虛虛的聲音了。安心苦笑着搖頭笑了笑,若是擱到宋朝,她與那司空極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嘴巴。
待到李玫拖着一個隊醫急匆匆跑過來時候,她已經不過氣了,伏着身子,只勉強抬起一隻手,指着劉斌,意思是他就是那個被蛇咬傷的病人。
安心正抱着雙臂,背靠着一棵大樹,悠閒閒地望着那三十餘歲已開始有些謝頂的隊醫。他此時也在那裏拼命着氣,顯然是平時運動太少,肺活量不夠,跑這麼點路就受不了了。
安心將手向那隊醫面前一伸道:“解毒血清拿來,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帶。”安心以己度人,認為這個傢伙也有可能像自己一樣心,進了森林卻忘了帶抗蛇毒血清。
那隊醫臉明顯有些不好看,不知是累的還是被安心的無禮氣的。但他覺得面前這個美麗沉靜的女生,有一種讓人不敢違抗她命令的氣勢,當下耐着子問道:“咬傷他的是什麼蛇?”安心用鞋踢了踢樹旁蛇頭被踩爛的那條七盤花,示意就是這條蛇了。偏偏那隊醫,瞪着眼睛瞧了半天,還是沒認出這是什麼蛇來,道:“這是什麼蛇?”安心聞言差點昏倒,這個醫生可真不合格啊!難道在學校的時候,冒咳嗽等小病看得多了,遇到點別的病就不會瞧了?她嘴角出一抹微笑道:“七盤花。”那隊醫看見安心的微笑,明顯有些怔忡,呆了呆道:“這個…這個七盤花的毒是血循環毒素、神經毒素還是混合毒素的?”安心眉一挑不滿道:“怎麼?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怎麼問我?”其實是她自己不知道。因為她所學的醫術都是古代的中醫,對這種不同毒素用不同血清來治療蛇毒的現代醫法不太瞭解,她甚至連打針都不會,當然,針灸就另當別論了。
那隊醫也不生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尷尬一笑,爾後瞧了瞧劉斌的傷口,又翻開他的眼瞼看了看驚訝道:“你已經給他處理過傷口了麼?中毒的症狀不太明顯了,他的體温和心跳也比較正常。按理説,這蛇毒應該是血循環型的。”説着,又一眼瞧見安心替劉斌綁紮在腿上的布條,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處理的很好,不過,你能告訴我敷在他傷處的草藥是什麼嗎?好像效果不錯!”安心撇了撇嘴道:“七葉一枝花。”説着,又道:“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給他用血清治療一下?有什麼問題一會再説好吧?”那隊醫皺了皺眉道:“是我疏忽了。我見他沒什麼事了,所以一時好奇就問了。這七葉一枝花我倒是知道,用來治蛇毒是再好也沒有了。只是,進了神農架這麼久,我也沒看到過一株啊。”他一面説着,一面替劉斌的傷口消毒,又給他做了個過試驗,見他沒什麼過反應,這才拿出抗蛇毒血清來替他注。待一切處理完畢,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望着安心笑道:“其實你已經將蛇毒解的差不多了,這血清用不用都沒多大關係。你居然對醫學還很瞭解,怎麼沒去學醫呀?”安心抿了抿嘴沒説話,其實心內卻在腹誹着…要你管?多管閒事多吃!當然,她不敢説出來,人家又沒有得罪她,這樣無禮實在不太好。但她現在實在沒有耐與任何人多説話。剛穿越回來,還在想着宋朝的那些朋友,心境還未平復,此時正處於極度鬱悶期,對誰都沒什麼好臉。
這時李玫終於緩過了氣,一張嘴又開始嘰嘰喳喳説個不停。安心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不長的一段路,她去了這麼久才回來。估計,剛才她也在前面隊伍裏重複述説着她的害怕、震驚與功勞了。不過,多多少少還算幫上了些忙。
前面隊伍現在已經停下原地休息了,又派了兩個男生抬着簡易單架來接劉斌了。安心眼睛一亮,丫丫滴,沒想到被蛇咬一口還能享受這種特等待遇!早知如此,剛才自己也讓蛇咬一口得了,反正又死不了。
接下來的子,安心就在那劉斌與李玫的百般糾纏中渡過。子,真是好無奈呀。其實,她這麼想回來,只是為了自己的父母。在現代,她的朋友很少,只有幾個一起聊聊天,逛街打發時間的普通朋友,再親密些的就沒有了,像卓然、蔡襄那樣子的朋友更少。
現代人們的生活節奏太快,每個人都很忙,沒有那麼多空閒可以用來維持那奢侈的友誼,除非,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可惜的是,安心搬家的次數太多,兒時的夥伴早已不知去向。又因為長得漂亮,在幼兒園的時候就有小男生為她大打出手了,女生們卻多半是以嫉妒的目光來看待她的。所以,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説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也只有到了宋朝之後,才真正體驗到了友情的可貴。
無論接下來的這些子有多麼難熬,安心總算是熬過去了。當她揹着揹包站在自家樓下的時候,心裏百集。為了平復一下動的心情,害怕自己會當着父母的面哭出來,安心在樓下默默站了好久,直到路過的人都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時,這才深深了口氣,上樓去了。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能夠聞見門縫裏飄散出來的咖哩牛湯的香味。安心心裏覺好甜,一定是媽媽在燉湯呢!她知道今天自己要回來的,一定是請了假在家裏等待。
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砰砰敲門,安心從揹包裏找出了自己的鑰匙,輕輕打開了門鎖,剛走進屋想要換上拖鞋,就聽見媽媽在廚房裏喊道:“欽文,是你回來了嗎?今天怎麼這麼早?女兒還沒回來呢,你先洗洗手等會再開飯。”欽文是爸爸的名字,媽媽一定是以為爸爸回來了。安心邊泛起了一朵微笑,只要家中有人,自己回來時就從來不用鑰匙開門。為這,媽媽説過她好幾回了,因為經常她回來的時候,瓦斯爐上正燃着旺火炒菜,開門一耽擱,火候就老了。而安心卻總是撒着嬌説不要!其實原因還是隻有一個,她喜歡回家的覺,喜歡覺到家中有人在等待她的覺。
安心不答媽媽的問話,輕輕放下了揹包,躡手躡腳走到了廚房裏,一下從後面抱住了正忙得滿頭大汗的媽媽。
林瀾是安心的母親。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平裏也沒怎麼保養,皮膚卻還是那麼細潔白而又有彈,只是,額間眼角已有了掩不住的細碎皺紋,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年輕的時候,林瀾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而安心的父親安欽文也是出名的帥哥,也許是遺傳吧,所以安心才會長得那麼漂亮。當年這一對情侶,可不知羨慕死了多少人。更有許多在他們結婚後還沒有完全死心的追求者,直到安心的出生,才讓他們徹底滅絕了希望。因為這一家三口,過得異常美滿和睦。
林瀾此時正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被安心這一抱,驚了一大跳,回頭一瞧,見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回來了,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有一個多月沒有看到她了呢!還真是想的厲害,當下故作惱怒道:“今天怎麼回來也不敲門了?想嚇死你媽媽嗎?看看你那一身的泥和汗,髒死了,快點洗澡去!”説着又道:“這一個月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我怎麼看你好像瘦了?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菜,我還買了幾隻螃蟹,一會等你爸爸回來就上鍋蒸。”安心只是抱着她不説話,心裏濕潤潤地幸福着。
“哎!我説你今天怎麼回事?看看,鍋裏的菜都要焦了!快點放手,先洗澡去!”林瀾心裏雖覺得奇怪,但對安心的依戀還是覺到了由衷的歡喜。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不喜歡粘人,長大了更是獨立自主的很。平時看她也蠻活潑好動的,人人都説她外向,可是她對於情的事情還是不太説的出口,這種親密的舉動更是幾年也見不到一回。
“我想你了嘛!在外面這麼久,我想你和爸爸都要想死了。”安心想頭靠在林瀾的背後,輕聲説道。
林瀾騰出手來輕輕撫了撫安心的頭髮道:“你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怪?媽媽也想你呀!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向單位請了假專門做飯服侍你哪!”説着,又道:“好了好了,快去洗澡。你爸爸也快回來了,讓我把這兩個菜先炒完。”安心點了點頭,心裏滿溢着回家的幸福覺,哼着曲兒洗澡去了。林瀾望着她走出去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女兒大了,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了。
“啊!”安心洗完澡,大叫着向着自己房間舒適的牀上一撲,抱着枕頭邊上的絨豬就狠狠親了一口道:“我回來啦!你想我沒有?”絨玩具豬當然不會説話,嘟着粉紅的豬嘴一動不動,安心在它頭上使勁拍了一下,豬兒開始大叫了:“別拿我出氣,我冤哪!”
“哈哈!”安心大笑了一陣,又使勁拍了一下,豬兒又叫了:“不要打臉,打股!”安欽文開門進屋的時候,便聽見安心房裏不時傳出的豬叫聲…“好啊,接着打!”、“我有罪,我該打!”、“mygod,太野蠻了,我好怕怕!”安欽文放下公文包,笑着搖了搖頭,一定是安心回來了,又在她自己的房裏“待”那隻玩具豬,都不知道她從哪買回來的那玩意,現在的孩子…真是搞不懂他們。他一邊想着,一邊又輕輕搖了搖頭。
林瀾這時邊用圍裙抹了抹手邊走出來笑道:“回來了?飯煮好了,你去把安心叫出來吃飯吧。我先把菜端出來。”安欽文點點頭,走進了安心的房間,見她頭髮濕漉漉地正趴在牀上,一手抱着玩具豬,一手作着她那筆記本電腦在網上看新聞,不笑道:“網蟲,才一個月沒碰電腦,回來就等不及上網了?”
“啊!”安心又尖叫一聲,一把將那玩具豬甩到牆角,跳上來就抱住了安欽文道:“爸爸,你回來了?我怎麼沒聽到?”
“你?”安欽文看了看那電腦道:“你把音樂開得那麼響,能聽到才怪了。”他一邊寵溺地望着安心,一邊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安心出去一個月,怎麼回來就學會了她一向最缺乏的“肢體語言”居然學會擁抱了。自從懂事之後,她就從來不讓人抱的,今天的熱情還真是奇怪哪!難道是因為太想家了?
“你們…”林瀾走進來佯怒道:“眼見得你們倆是父女了!快出來吃飯,有什麼話邊吃邊説,螃蟹涼了就不好吃了。”
“媽媽!”安心撒着嬌叫了一聲,一手摟過她,一手摟着安欽文,三人這才一齊出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