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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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三月,花好柳綠,好一副太平景象。
“滾開!”
“不好吧!來者是客,你怎能趕客人走呢?豈是待客之道。”真是失職的主人。
“不要煩我。”不能讓他清靜一下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好酒好菜搬上來,盛情款待,這才是為友之道。”愁苦着一張臉像見到債主,還真令人傷。
“你不是我的朋友。”司徒太極冷冷的撇開臉,當做無視。
可來者吃了秤坨鐵了心,死皮賴臉地硬是糾纏。
“枉我千里迢迢地來此見你一面,你竟狠心地拒絕我,欸!真叫人傷心呀!”齊丹飛故做捧心狀,心痛絕。
“十里的距離而已哪來的千里,滾回你的明月山莊,做你安穩的二少爺。”他還沒死,用不着趕來祭拜。
“哎呀!怎麼還在記恨,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怨就怨我爹我娘,和我短視無知的大哥,與我無關,我可是説了你不少好話。”差點還和家人翻臉,反目成仇。
“只要你是明月山莊的人,隱月山莊就不歡你。”少來套情。
他嘆了一口氣。
“何苦來哉,我們兩家出自一源,早年先祖情義相,有如兄弟一般,有必要鬧得這麼僵,斷絕往來嗎?”
“那要問你們做了什麼?”並非他絕情在先,而是他們的所做所為叫人心寒。
“我…唉!命呀!他們早就後悔了。”為了一時的榮華富貴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齊丹飛苦笑着,為親人的自私而欷吁。
當年齊家和司徒家的祖先是結拜兄弟,因為戰亂而舉家從江南搬來關外,建立南北兩大莊院,一為明月,一為隱月,同以月為名彰顯兩人深厚的情誼。
來往密切的兩家可説是數代世,情好得不在話下,甚至締結兒女盟約,用聯姻方式讓兩家更為親近,延續先祖的情義。
原本他有位胞妹該嫁予好友司徒太極,誰知出閣前夕,朝廷來了位大官,還是個王爺呢!爹孃和兄長為了拉攏他好開闢直通大宋的商道,竟連夜將女兒送給他為妾,片面毀約。
如果光只是這樣還不致令人痛心,偏偏在半路上遭狼襲擊,當不了新嫁娘又無法嫁入王爺府的齊大小姐因此慘死狼口,屍塊不齊地染紅飄雪的大地。
而他爹面對女兒的不幸不僅不反省自身,反而怪罪司徒太極是人一個,配不上齊家小姐的閉月羞花、知書達理,她值得更好的人家,若非和他定了親,他們又何必偷偷摸摸地將人送走?
所以她的死,司徒家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誰叫他不夠出,不是個官。
這話一傳出去,兩家不鬧翻才怪,原本會是兒女親家,卻演變成斷絕往來,想來也無奈的。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聽説你數年前收了個新寵,生得柳眉杏瞳芙蓉面,傲霜之姿。”脂粉香呀!愁夜太短。
“誰?”司徒太極不耐煩地揚眉,不解其所指何人。
“咦!忘真大,不就是什麼繡孃的,上回她端了一壺酒出來,你怕我見了動心就叫她回房。”無緣得見美人一面。
“是她!”柳繡娘。
眉頭微微一攏,司徒太極確實忘了她的存在,近月來幾乎沒找過她,而她也不是會吵會鬧的女人,安安分分地待在繡閣,等待着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
柳繡娘本是沉靜內斂女子,不喜言語,少與人往來,生冷淡,鮮有笑容,一如霜雪般冷傲難近,美則美矣卻不討喜。
她離家投親途中被惡人所辱,棄於雪地中無一物蔽體,正好路過的司徒太極便順手救了她,安置在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