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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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當年的香權賜有什麼不同?若干年前,香寶珊的父親也是這樣自人,毀滅整個家庭。
只見樓下的香紫珊伸出她的雙臂,膩地搭在徐可立的肩上,抬起臉,凝視他,用輕化的語氣説:“這上下你該抵達倫敦了。”屏風“格”地響了一聲,連環開頭以為是香寶珊顫抖的身子不着意推動了它,然而發覺顫抖的不是她,而是他。
香寶珊才不會震驚,這一幕她肯定已經看過多次,連環才害怕驚惶,覺如同中刺進一把利刀,一時不覺痛,但心房即死。
徐可立沒有回答,他走到一角斟酒。
香紫珊走過去“你已經站在我這邊了,是不是?”
“你還要問多少次?”
“我需要肯定呀。”香紫珊“格格”笑起來。
她穿着玫瑰紫顏的衣裳,仰起臉,只覺得相映之下,皮膚更如雪一樣白。
“還能抵賴嗎,明天要籤合約了。”香紫珊笑,過一會兒,她低低説:“我一早同你説過,徐可立,你終於會屬於我。”徐可立沒有言語。
他自斟自飲,過了一會兒,才説:“連環那一份,你取到手沒有?”連環低着頭,即使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已無意外。
香紫珊當下回答:“連環那邊絕無問題。”徐可立鄭重地説:“一貫以來,我們的錯誤是低估了連環。”香紫珊轉過頭來“連環不礙事,連環會聽我的話。”連環在屏風後面,忽然抬起了頭,誰説不是,在阿紫面前,他幾時都似一隻哈巴狗。
徐可立説:“這一下你應該滿意了,我出賣了至親的人,來換取你的歡心。”
“不,”香紫珊聲音很温柔“你出賣香寶珊,是為着你自己的地位。徐可立,近年來你同她的關係已經很動搖,與其她聯合我對付你,不如你聯合我對付她。”徐可立僵立一旁。
“我直到最近才發覺你不是我想像中那麼高不可攀十全十美的人,原來你同我、我同她都沒有分別,我們活該糾纏在一起。”徐可立放下杯子,冷冷地説:“既然你已掃盡所有的興,可以走了嗎?”
“走,怎麼不走,”香紫珊站起來“姐姐當年怎樣把我自大屋趕出去,瞧我的,我也照樣地趕她走。”徐可立不耐煩地拉開門,香紫珊跟着走出去,順手關了燈。
他們離開之後,連環與香寶珊動都沒有動。
引擎聲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他們仍然站在屏風之後。
罷才一幕多麼像話劇中那種彩的獨幕劇,男女主角鮮明的扮相,加上玲瓏剔透的説白,暴出駭人的陰謀。
香紫珊終於奪到一切:家庭,地位,還有徐可立。
檀香木的幽香越來越濃。
香寶珊先推開屏風,這次,由她開亮了燈。
她斟出酒來,遞給連環。
挪揄他:“你還會不會聽香紫珊的話?”連環不出聲,他一向遷就忍耐女,這次香寶珊受的傷最重,他不忍落井下石。
“你都明白了吧,如果你願意,你們三個人就可聯合起來對付我,把我驅逐出香氏。你是香紫珊手上的一張王牌。”連環喝乾杯中的酒,站起來,向香寶珊欠欠身“我不是撲克牌,我是一個人,對不起,我要走了,謝謝你今晚招待我。”咎由自取,連環不抱怨任何人。
香寶珊追上去説:“她不愛你,她從來沒有愛過你。”連環沒有回答。
“司機還沒有來,你很難步行回市區。”連環忽然回頭,看着香家的大小姐。
香寶珊見連環眉大眼,瞪住她,生怕他盛怒之下會做出一些什麼驚人的事來,不由得退後兩步,自小到大,她都覺得他是一個人,有求於他,才不得不與虎謀皮。
但忽然連環對着香寶珊笑了。
他獨自開步向市區走去。
天已經矇矇亮,走了一段路,寒風撲面而來,反而使他清醒。有一輛載滿蔬果的貨車徐杏邙來,連環向之招手,它停下來義載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