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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原來雨也可以如此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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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內玉波湖上。

一方水榭臨岸依波,台閣相連着半凌碧水,放眼望空,面湖中的荷花枝枝葉葉都娉娉婷婷,點綴着夏萬里長空。無風,無,無聲,正如水榭裏的氣氛,沉重而凝固。

上官傑長身而立,反手付與身後,透過香木寬廊上垂着的白紗幕,凝視着湖中一碧連天的嫋嫋荷葉,思緒卻飄向了更遙遠的天際。

他身後放着張紫擅虎雕寬案,案上有一紙雪濤箋,一隻黃玉筆,上官凌雪跪在一旁,手持墨條在端硯墨板磨墨。上官凌霜和上官鋒跪坐在兩旁。

忽然‘啪’一聲,打碎了凝固的死寂,上官凌雪手中的墨條斷成兩截,烏黑的墨汁賤在雪濤箋上,好好的染污了一紙雪白,骯髒猙獰。

“凌雪。”上官傑並未回身,淡淡道:“你就是沉不住氣。”上官凌雪眸光一暗,垂首望着自己雙手和衣裙上的墨黑,並不作聲。

“爹!”上官凌霜端坐不動,面沉靜如水:“切不可把柳青絲娶進門,辱沒了大哥也辱沒了門風。”

“不把她娶進門也可以,有一個永無後患的法子。”上官傑慢慢轉過身,目光落在上官鋒身上,深邃的眸子裏驟然掀起驚濤駭,旋即又隱沒在眸心深處,語調低沉緩慢:“自己當皇帝,不就什麼都解決了?”上官凌霜和上官凌雪同時一震,眼中大放異彩,抬眸直直的望着上官鋒。

上官鋒古銅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依舊很鎮定,淡然道:“爹,這等叛逆之事兒是絕對不會做的…讓您失望了。”上官凌雪忍不住道:“爹,師出無名啊!”上官傑目光轉向她,眼裏有一絲難得的笑意:“凌雪,不管誰做皇帝,你都是皇后。”聞言,上官凌雪不紅霞飛面,眼角眉梢都是仰不住的喜悦。

上官鋒心裏倒是鬆了口氣,看來爹是沒有那個意思了,誰也不可能娶自己的妹妹作皇后,他天生為人忠肝義膽,光明磊落,怎會做出那等叛國弒君之事,背上千古罵名。

上官凌霜道:“爹,您不打算和祥王…”

“不!”上官傑斷然打斷她:“祥王的寵信幕僚李言一向自命不凡,持才傲物,早就對丞相之位虎視眈眈。雖然他確有幾分本事,但在為父眼裏只是跳樑小醜,不值一提!祥王對他一向信任有加,如若他當了皇帝,李言豈會屈居於人下。而且,以祥王的子,他豈會容我一人做大?凌霜,其實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嫁到祥王府去,對為父來説,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上官凌霜緩緩垂首,輕聲道:“爹…”上官傑微微一笑,道:“放心,爹還不至於那麼壞,爹知道你喜歡楚寒…爹只要你幸福。”上官凌霜抬首,美目裏已是淚水盈盈,哽咽道:“謝謝爹…”

“不過…”上官傑語鋒一轉,口氣有些肅沉:“只要祥王不擁兵造反,我們就可以保持眼前的平靜局面,如果他當了皇帝,那爹就做不了這個丞相,爹也就不能保護你們了。”

“他敢!”上官鋒沉聲道:“我必以三尺清鋒斬下他項上人頭!”上官傑眸中一沉,又道:“祥王和華貴妃深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和爹也不相上下,如果真要打起來,還真不知鹿死誰手…”上官凌霜忍不住道:“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柳青絲進門?娶一個在眾人面前光了跳舞的女子?讓人貽笑大方,讓大哥蒙受這奇恥大辱…”

“凌霜。”上官傑截道:“娶一個女人算什麼?可娶可休…也可消失,小不忍則亂大某,你怎麼不問問你大哥的意思?”

“大哥?”上官凌霜望向他,目光中滿是不平之意,上官凌雪也側首相望,等待答案。

上官鋒目光深遠,淡淡道:“正如爹所説,小不忍則亂大某,娶一個女人算什麼?”他的思緒飄向了那女子在他臂彎中,雙目緊閉,似睡過去,淡淡的藍甲,差點消失的一縷芳魂。想起了那瓣帶着一點兒微涼和蘭芷般的清氣的,柔軟飄渺如絮雲的,和差點叫他沉淪的清軟到極致的吻。

當他聽説她曾經在眾人眼前近乎身時,竟有一股不可歇止的怒氣衝上膛,説不清是什麼滋味,有憤、有憐、有嫉、還有一點點的心痛。然而,當她即將成為他的時,他竟有一絲喜。

上官凌霜見大哥如此淡然的模樣,也就掉過目光,不再説什麼了。

上官凌雪則是揚揚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忽的一陣輕風從湖面拂過,香木寬廊上垂着的白紗幕飛旋起舞,似像飄渺白雲就要被風吹走。滿湖的荷葉輕輕嘩嘩作響,一陣涼意潤滿水榭。天邊隱隱有烏雲飄來,有着讓人看不透猜不到的疑重。

上官傑猛一甩寬袖,似有些煩躁:“你們先下去吧。”上官兄妹三人依言躬身告退。上官傑看着兒子上官鋒的背影,眸子裏風雲變幻無窮:“你不做皇帝,難道要為父做皇帝嗎?”祥王府。

偌大的書房內,只有三個人。祥王眼裏閃着陰鬱的火,英的濃眉緊瑣,往裏俊偉貴氣的臉此刻看起來竟有些猙獰。他對着面前金絲紅木椅上坐着的宮裝美婦説道:“母后,那賤子就要登基了,想不到父皇把王位傳給了他!”那美婦身着金黃繡着鳳凰的雲煙紗,逶迤拖地百鳥朝鳳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頭戴五鳳朝陽冠,赫然是皇后妝扮。

她雲鬢高聳,面若桃李,四十出頭的年華,看起來竟如少女般,也難怪樊王一直對她寵信不衰,她就是華貴妃。

華貴妃不屑的冷嗤一聲道:“不管他把王位傳給誰,我兒都是皇帝,是不是啊?李言?”坐在她下首的男子,身形矮胖,着了身青布素衣,圓臉圓腦,看起來像一位和氣生財的掌櫃,只是一雙綠豆小眼裏,偶爾閃過如鷹般的光,讓人不敢輕視。

李言起身,對華貴妃和祥王微微躬身垬手道:“十之後是沖喜的好子,也是我們的好子,只要那顆棋子一動,當新人拜堂之時,就是王爺榮登大寶之時!”

“哈哈哈哈…”祥王和華貴妃恣意的笑着,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華貴妃道:“我兒,出宮時辰久了,該回了。”

“恭送母后。”祥王攙起華貴妃:“記得換回衣裳。”華貴妃望向他的眼神溢滿溺愛與驕傲:“這個你不必擔憂,母后自有分寸。”祥王望着她,目光灼灼:“十後,我必叫母后永遠穿着這身衣裳!”華貴妃微微頷首,在李言的護送下依依不捨的離去。

我穿着錦繡鮮麗大紅嫁衣坐在妝台前,任宮娥和喜娘描眉畫紅,屋外的器樂演奏之音,緊張忙碌我都充耳未聞,彷彿那些離我很遙遠,我只是隔岸觀戲,事不關己。

張思雨一直沒過面,我知道他要當新郎,又要忙登基,哪有分身之術,我一點也不怪他,自己都因皇太后的命令不能出碧玉軒一步,何況他呢。秀蘭拿來鮮紅的蓋頭,我一把拽過,蒙在了自己的頭上,不想看見任何人任何事物。

當紅綢垂下,覺得自己像鴕鳥,躲在看不見的黑暗的小小空間,自認為安全。

洛陽街道上擠滿了各處百姓,皇家御林軍和儀仗官欄在人羣身前維持秩序。

上官鋒一身紅袍,白馬金鞍,成獷的,充滿男人氣概的臉在紅服的映耀下更顯英軒昂,成了多少停駐在街旁少女心中的遙不可及的夢。他身後花轎簇錦繁美,鞭炮聲和喜樂聲喧天而作,後面隨行的兵將皆都衣着光鮮,孔武神,延綿長絕,聲勢極為壯觀浩大。

上官鋒遙望着越行越近的巍峨皇宮,利眼一掃人羣,見其中一個自己佈置的百姓打扮的兵丁朝他一點頭,心中便稍稍放下不少。他早就佈置人馬安與各個王爺府和皇宮大內中,為的就是怕有人圖謀造反,現如今看來,倒是一派風平靜。不要出什麼事才好,他暗暗想。

忽覺臉上微有涼意,像那瓣清軟極致的

是雨絲,又忽的一怔,原來雨也可以如此多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