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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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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大腿以下,卻軟弱無力,她甚至覺不到腿部肌的力量,眼前的兩條腿彷彿不是自己的。

護理人員細心安着她:“你只是需要時間多練習,不久就可以恢復到先前的樣子。”

“多練習?已經過了這麼久,我每天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我相信醫生,還有你説的話,可是…結果呢?我現在的情況和一個月前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廢人一個!”

“戴小姐,千萬不要説這種喪氣話。沒有人把你看成是廢人,現在只是過度時期,你會慢慢康復的,還有很多人關心着你,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是嗎?”她自嘲地説:“我可不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

“有的,一定有的!”站在復健機器上的戴星月,覺自己好像被架空,雖然機器不斷地在牽引她的‮腿雙‬移動,但就像護理人員對她的安一樣,她一點覺也沒有。

她覺得好孤單。

好幾天沒見到井梧桐了,過去幾天來他總是會繞過來陪陪她、説説笑話、聊聊天。

而傷勢早就復原的愛玫在幼稚園園長的催促下,也在一星期前離開了,當時愛玫告訴她,園長很希望她能快點回去工作,不過目前還是必須以身體為重,恢復健康最重要。

園長才不是那種人,戴星月知道,那只是愛玫用來安她的話;她知道園長一得知她傷勢不輕,恐怕早就找人接替她的位子。

一想到此,戴星月的心倩就更加沉重,她咬着牙,死命地想拖動自己的腿。

“動呀,該死的腿,動啊!”不忍心的護理人員在旁擔心地説:“戴小姐,休息一下吧!”

“不!”戴星月固執地搖頭,她不想停止,不想讓自己有多餘的時間休息,但身體偏偏與願違,一個不小心,她整個人從機器上摔了下來。

“該死的腿!”她咒罵自已不聽使喚的腿,並且憤怒地捶打。

護理人員連忙阻止:“戴小姐,復健的事急不得的!”戴星月覺得自己好無助,向來獨立慣了的她,因為這陣子的長期卧牀到不耐煩,無法自主行動讓她懊惱。

這樣的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她疲憊地攤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白雲,無助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滑落下來。真該死!她告訴過自己不準淚的,為什麼偏就是控制不住?!她極力想拭去淚水,卻越越糟,眼淚如泉水般不絕,隱藏了許久的鬱悶終於因承受不了而潰堤。

“戴小姐,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痛嗎?要不要我打電諸請醫生過來?”護理人員擔心地靠過來,伸出手想扶她,卻被她用手撥掉。

戴星月大吼:“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戴小姐,我…”

“出去!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喊。

她背對着門傷心地哭着,這個時候她已也顧不了自尊,長時間累積下來的痛苦瞬間變成眼淚發出來。

護理人員輕聲走了出去,與躲在一旁觀看戴星月復健的井梧寒換眼神後便離開。

注視着她顫抖的背影,井梧寒覺得好心疼,好想過去緊緊擁住她,告訴她他會永遠站在她身旁,但他沒有,他剋制着自己內心的覺,默默地站在她身後。

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星月現在要的不是擁抱,而是能讓她恢復自信、重新站起來的方法。

他該怎麼對她才好呢?

張嫂看着餐盤上的食物幾乎沒動過,不搖頭嘆息。

“小姐,這樣下去你會把身體壞的。”戴星月的神魂似乎飛到遙遠的地方去了,張嫂的話進不了她耳裏,雙眼盯着窗外,雖然明明外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張嫂無奈地拿起餐盤,走出房門前不忍地又停下腳步。

“沒有胃口沒有關係,我去幫你些果汁好了,怎麼樣?”她沒有吭聲,甚至沒有看張嫂一眼,就像個沒有反應的木娃娃,安靜地躺在牀上,但她內心卻燃燒得痛苦,每個細胞都在熱火上煎熬。

萬一真的一輩子都不能再走路,怎麼辦?

她已經失去了父親,現在又面臨失去‮腿雙‬,噢老天!為什麼要讓她遇上這種事?難道是在懲罰她嗎?懲罰她背叛了父親?

為什麼?她只不過是想追求自已想要的。

為什麼?為什麼?

手指緊緊抓着牀單,劇烈的擺動身體、搖晃着頭,防佛想借此宣心中的痛楚、甩開煩惱,但卻一點用也沒有。她沒辦法驅趕腦海中的痛苦,它彷彿在那裏生了

張嫂很快又出現,手上端了杯剛榨好的新鮮柳橙汁和幾本書。

“小姐,看在我的分上,把果汁喝了吧,算我求你。老爺已經不在了,戴家就剩你一人,你一定得堅強起來。一張嫂的嘴角一直掛着微笑,就像温暖的月娘般安着她:“看看,這是之前你要我去買的書,原本缺貨,現在補上了,所以…乖,不要再亂想了,不妨多讀讀書吧,若是老爺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會心疼的。”張嫂温柔地拍撫着她的臉,戴星月可以覺到那股關心如電般,擋也擋不住。她的心情好複雜,張嫂的愛與她內心的痛苦正不斷地相互翻攪着。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隱藏住內心的受,不讓張嫂發現,但當一提到爸爸的名字,戴星月潰堤了,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

“不要對我這麼好…”

“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啊?你就像我親生的孩子。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很心疼。”她抓住張嫂的手,無助地問:“我是不是很壞的小孩,所以老天才要這樣懲罰我?我已經沒有了爸爸,現在我的腿…”張嫂緊抱着她——“傻孩子,你爸爸雖然對你的離開很生氣,但我知道他還是很掛念你,不止一次,他一個人跑到幼稚園外偷看你,他絕對不會認為你是壞孩子的,我只能説這一切都是命啊。”

“不公平!不公平!我只覺得很不公平…”

“老天爺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小姐,你得堅強起來啊。”顫抖的戴星月緊緊抱着張嫂;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張嫂在她心中就像是母親,惟一能安她的也只有張嫂吧。

“我該怎麼辦才好?張嫂,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真的不知道…”原本要進去探望星月病情的井梧寒,站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整顆心糾結在一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懊惱極了,所以並沒有進去打擾她們。他向來不善於説安人的話,只怕越越糟。

剛好準備做例行檢查的醫生來到了大廳,井梧寒立刻趕了下去。

他急促地説:“醫生,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她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腿雙‬到現在還沒辦法走路?”醫生拿出袋裏的眼鏡戴上“你不要太緊張。”

“我怎麼可能不緊張,你不是説她已經沒有大礙?”

“井先生,我替她做了相當完整的檢查,所有的場幾乎都復原了九成,她的‮腿雙‬也只是骨折,並沒有傷害到神經,按正常來説,戴小姐應該沒有任何無法行走的理由。”

“我不明白,那究竟是為什麼?”

“醫學上還有很多無法解開的謎,不過依我過去的臨牀經驗判斷,戴小姐無法走路的原因,恐怕是心理層面的問題。”

“心理問題?”醫生給了一個讓他很訝異的答案。井梧寒沒辦法瞭解,是什麼樣的心理因素造成了她的‮腿雙‬癱瘓。

“是啊,有很多病人是因為內心有障礙無法突破,或是在潛意識裏懲罰自己,因而造成這樣的結果。這個就需要戴小姐的親人想辦法突破她的心防,或許就能找到造成她癱瘓的癥結點。有時候是解開她的心結,有時候卻是要不斷的給她刺,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恐怕需要長時間的觀察和了解。”醫生的話不斷地在井梧寒腦海中盤旋。

真是這樣嗎?星月到底在想什麼?

戴耀輝失蹤的時間已超過兩個月,警方與他所僱用的偵探都沒有半點俏息,想來大概是凶多吉少了。這麼一來,準備殺害星月的兇手,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再次動手。

無論如何,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猜測。

或許他該賭一賭,就憑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