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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這個丫鬟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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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小心,若皈扶您。”若皈扶着言逡月在那巨型石盤上躺好:“郡主,若皈每年都同您來敬曲山,才知道這裏還有個密室。”

“石室是爹爹派人修的,位置很偏僻,我現在躺的這塊石盤,是由數塊靈石打造而成,可以減輕蠱朽時的疼痛,六年前我若不是在這裏躺了一個月,一定熬不住的。”若皈攥緊了言逡月的手:“您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好些了。”小丫頭總算鬆了口氣,抬首四處打量:“郡主,這裏有水嗎?”

“石盤上有個機關,你按下它可以打開一道石門,裏面還算寬敞,有一個温泉可以取水,也可以沐浴。”

“嗯,那等到晚上,若皈就伺候您沐浴,不過我們乾糧帶得不多,您想吃什麼就告訴我,若皈下山去買。”若皈邊説邊從包袱中拿出一條毯子幫言逡月蓋上:“郡主,這裏温度低,您蓋上點彆着涼。”

“若皈,多虧有你在。”***若皈本以為這石盤是稀罕神奇之物,她家郡主若是躺在上面一定就不用受太多苦了,沒過多久卻發現自己想得太過簡單。前幾還好,到了第十,她親眼見到言逡月被蠱毒折磨得憔悴不堪,可自己除了求菩薩保佑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小丫鬟哭哭啼啼,傷心得要命。

未時,言逡月疲累地昏睡過去,若皈掛念着下山給郡主買些吃食,雖然仍不放心,也只能趁着這時快去快回。

若皈匆匆離去,竟忘了啓動入口出的機關將石門落鎖。待她回來,堪堪要打開門,忽然被人向後拉拽,她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回頭想分辨來人。

“果然是你。”那人先開了口,似乎是印證了心中想法。

“衞將軍?!”他怎麼會在這裏,若皈呼驟滯,腳下直打軟。

“裏面是什麼人,你家主子?”若皈半天不敢回答,衞欽釗似乎等得不耐煩,拎了她手腕把人甩到一邊,推門進入石室。若皈來不及多想,登時跟了進去。

她看見衞欽釗在石盤前站定,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飛快跑過去擋在言逡月身前護住她:“衞將軍您要幹什麼?”衞欽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微微向後撤步,目光落在石盤上那個蜷成一團、長眉緊鎖的人身上:“她怎麼了?”小丫頭滿心都覺得衞欽釗是來找她家郡主尋仇的,若是實話實説,郡主今天哪裏還有命活,只好壯着膽子胡謅:“衞將軍,王爺他們在山下很快就回來,你要是敢動我們家郡主一手指,王爺不會放過你的。”衞欽釗打量四周,一點有男人的跡象都沒有,更何況若是那位王爺在的話,怎麼可能捨得讓言逡月住在這種地方,這蠢丫頭連虛張聲勢都不會,還妄想保護她家主子。

“哦?你也不看看你家王爺有沒有那個能耐找我算這筆賬。”衞欽釗眼神陰鷙,説不出的駭人,腳步又靠近了些。

若皈知道唬不住衞欽釗,立時跪到他身前,扯着他衣服下襬連聲哀求:“衞將軍您不要傷害郡主好不好?奴婢求求您。”衞欽釗被她哭得心煩,心道她怎麼就認準我是來殺她家郡主的,他煩躁不已地開口:“你哪隻眼睛…”小丫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絲毫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搭搭口不擇言起來:“郡主肚子裏還有孩子,您不能、不能…”她有孩子了?衞欽釗心中微詫,卻只冷冷道:“那又與我何干。”

“那就算您不念及郡主有孕在身,也請顧念昔舊情,放郡主一條生路可好?”若皈六神無主,攥着衞欽釗衣襬語無倫次,不住地懇求。

“我幾時與她有過舊情?舊恨倒是差不多。”衞欽釗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若真念及所謂‘舊情’,只怕你們主僕二人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將軍…”

“讓開。”衞欽釗不想多言。

“將軍,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這墜子、墜子您也忘了?”若皈攔不住他,慌忙地從衣袖裏掏出一枚玉墜,是那從涵清湖回來,小王爺偷偷給她的,説這玉墜對逡月很重要,讓她好生收着,若皈那時怕郡主睹物思人心裏難受,便沒有告訴言逡月,只一直帶在自己身上:“這是您親手送給郡主的啊。”衞欽釗一愣,狐疑地接過那玉墜。怎麼可能…這明明是他送給秋兒的東西,他還記得曾問起秋兒這事,秋兒卻支支吾吾説沒有。

“這東西…”衞欽釗心下大亂,正要盤問的時候,忽聽得言逡月喉間溢出一陣痛苦細碎的呻|聲。

“郡主”若皈撲過去:“郡主你怎麼樣?”言逡月痛得佝僂起身子,一個字都説不出來。

“她到底怎麼了?”

“我、我…”衞欽釗快被這丫頭氣死了:“你要是不想你家郡主疼死在這裏,就立刻告訴我。”若皈沒有其他法子,只能長話短説告訴他七星蠱的事。

“去把那些木頭拿過來。”衞欽釗見若皈不肯動地方,便舉手起誓:“我發誓今天不會動她一,好了嗎?”若皈把木頭抱過來擺好,衞欽釗伸手拂上去,霎時燃起熊熊火焰,温度驟然升高了不少:“這石室這麼冷,你也不知道生些火給她取暖。”衞欽釗猶豫了一會兒,又將自己的袍子下蓋在言逡月身上。

“郡主這些天痛得厲害,奴婢不敢離開這裏去買火折,所以…”

“她痛了很久了嗎?”

“有十幾天了,而且幾乎什麼都吃不下,吃進去也因為害喜全都吐出來了。”衞欽釗凝眉,不知以何種情緒道出一聲:“罷了。”他握住言逡月一隻手腕,須臾閉起眼睛。

“您在做什麼?”衞欽釗既已發了誓,若皈便沒有阻攔,只是好奇。

“她內力全失又有了身子,即便有這靈石盤護佑,也不一定能熬過你所謂的‘蠱朽’,我輸些真氣給她,總歸會好些。”

“衞將軍”若皈聽到這裏連忙按住他:“郡主先前跟我説過什麼陰氣陽氣的我不懂,不過您能點火,輸進去的真氣肯定也是熱的,郡主她體寒,您可別搞錯了傷到我家郡主。”衞欽釗略有些愠怒,沉了沉嗓子:“我有分寸。”若皈收回手,盯着言逡月的面容,好在郡主的眉頭似乎正漸漸舒展開,她這才有一點點放心。

待言逡月能夠平順呼時,衞欽釗才停手從石盤上下來:“熬過今晚應該沒問題,至於熬不熬得了一個月,看她造化。”

“您為什麼要救我家郡主,是不是已經原諒她了?”

“我不會原諒她。”衞欽釗説得決絕:“可見死不救又豈是君子所為。”他忽又自嘲道:“這樣説來,若不是她身體裏有這隻蠱,秋兒説不定也不會死,我竟還鬼心竅地在這裏幫她養蠱。”

“您、您為什麼來這裏?”

“秋兒過世,我將她葬在涵清湖附近,到了這兩年幾乎常年待在這一帶。剛才在山下碰巧看見你,覺得行匆匆太過可疑便跟過來看看,你卻認定我是趁人之危來加害言逡月的。”

“是奴婢誤會了。”衞欽釗眼風向言逡月的方向掃過去:“那個王爺去哪裏了,他不是為了言逡月肯赴湯蹈火嗎?就這樣放着她不管?”若皈眼睛一垂鼻子:“王爺他不知道啊。”不知道?

衞欽釗手一揮:“算了,他們夫間的事我管不着。只是這個,你跟我解釋清楚。”若皈抬眼,看見衞欽釗手裏攥着的玉墜。

“你怎麼會有這個,偽造的還是偷來的?”若皈回味過來,頓時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該提這件事。

“將軍”若皈緩緩跪下來:“這玉墜不是偽造的,也不是偷來的,而是四年前您親手為郡主帶上的。”若皈本就不夠聰明,只念着自家郡主可憐,一時情急完全沒權衡其中利害,後來想想,她當時若是順着衞欽釗的話説那玉墜是偽造的,便不會再橫生出許多枝節。

“將軍,若皈可以發毒誓,若皈説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這玉墜的事情您若是記不得,那麼,您手中是否有一條意義重大的皮質束髮帶呢?或是一個…裝有心愛女子髮絲的荷包?”衞欽釗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那是秋兒送他的定情之物,這小丫鬟絕不可能知道。

若皈將她知道的一五一十説出來,説到最後眼淚已經了滿臉:“將軍,那些您以為和棕秋姑娘説過的話做過的事,其實每一件都是…”若皈哽咽得不像話:“皇上要郡主殺你,她恨不得自己去死,您都不知道,您和棕秋姑娘成親的時候,郡主她傷心成什麼樣子,病了幾天幾夜,差點就…”衞欽釗不受控制地向後退,他看了看躺在石盤上的人,努力搜刮腦海中的記憶,卻始終只有秋兒的臉。太荒唐了,他愛之入骨的人怎麼會是言逡月呢?絕不可能。

石室中有人昏睡、有人哭泣、有人震驚,可石門之外,也有人把門內的事聽得一清二楚。

這倒很有意思,司空長亭躲在暗處,邊漾出一抹森然笑意。

過後三天,衞欽釗坐在涵清湖旁釣魚。

“衞將軍好興致,三更半夜在湖邊釣魚。”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是我手裏有對你重要的東西。”衞欽釗並不想理會他,收了魚竿起身便走。

“衞將軍且慢”司空長亭攔住他,從袖中掏出一隻青瓶:“我想您一定需要這個東西。”

“這是?”

“移情丹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