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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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裏，孃懷裏抱着連哭都-力氣的小女娃，走了大半夜的路，看到去趕早集的馬車，她和農家商量讓她順搭一程，於是孃和蔬菜擠在一起，一路搖晃到市集，再僱車坐到她養子家。這娃兒一路-有聲音，令孃很不放心翻開包住她的披風看了好幾次-先捎信回來叫人去接，又是早上抵達，當然令兒子和媳婦到意外。

孃進門坐下來説:“別急，我只是和二小姐吵架氣回家罷了。你們該意外的是我在路上撿到一個小娃兒。”什麼？阿信和他子瞪大眼蹲在孃親的兩側，看着娘抱出來獻寶的娃兒，四隻眼睛充滿驚疑和憐憫。

“娘，難怪人家丟掉不要，像養不活的樣子。”阿信搖着頭小聲講。

善良孝順的媳婦搖搖丈夫手臂。

“就算小貓小狽受傷，娘見了都會去救，何況是個小嬰兒。養養看吧。”

“我抱她進去了。好媳婦，替娘找些布和些來。”孃拍拍媳婦的手代，然後抱着小娃兒進到她的房裏。

那孩子是幾次差點被閻羅王給招回去，幸好有孃和她媳婦牢牢捉着不放手，閻王-轍才將她給放棄了。婆媳倆夜照顧，生命跡象微弱的小娃兒竟然也給她們養出了幾兩。

嬰兒的啼聲神奇地由細微漸漸清晰，換布時手會握着拳頭蹬腳，雖然那雙眼老是緊閉着，但孃已經眉飛舞地告訴媳婦，這娃兒長大一定很漂亮。她很想親自告訴二小姐這好消息，但她捨不得離開“娃兒”這麼一丁點大、教人憐愛的孩子，當然就叫娃兒。

三十天，小娃兒滿月了。雖然比一般孩子瘦小，但她到底是活下來了。孃天天寶貝地抱着被她救回來的娃兒，為了照顧娃兒，過去這裏酸、那裏痛的病竟然都奇異地消失了，那些老邁遲緩的動作竟也愈來愈靈活。

孝順的媳婦打趣説她娘做好事，大半夜裏撿了一個可憐的棄嬰回來當寶貝，老天爺心裏動，所以保佑她娘身體愈來愈健康。

☆☆☆楚花雨也曾想放棄生命和她的孩子一起死去，但師父不肯罷手，每天用最好的藥細心調養她的身體；夜裏，披衣下牀來看她數次，為了她愁眉不展，身體漸清瘦。楚花雨終於忍不住抱着師父大哭出聲。

“孩子…大聲哭吧，哭出來就好。”師父抱着她的頭説。

一直以來，師父不許她叫她娘，她以為她的娘不愛她，原來不是，原來師父對她的愛比誰都多，師父只是不擅於用言語表達她對女兒的愛罷了。大哭之後，楚花雨決心走出這段不能回頭的傷悲，早恢復神，幫忙她的孃親將綠茵山莊經營下去。

下了決心之後，楚花雨體力漸恢復，不久，就能下牀看帳、着手管理山莊了。

一，楚芸娘忽然嘆了口氣。

楚花雨自帳冊中抬頭:“師父，您又為什麼事煩心？”

“還不是孃，上個月叫阿信來説她病了，這麼久了，竟然不回來，也不託人捎個信給我。唉，也不知她到底好點了沒？”

“師父，那您就該去看她呀。替我問候孃，説我也很想她老人家。”楚芸娘寬地看着楚花雨。

“我真的可以出門？”楚花雨淺淺一笑。

“當然可以。師父儘管放心去看孃吧。”

“那我明天一早出發。我會快去快回。你啊！神體力才好那麼一點點，別太逞強，知道嗎？”

“師父，三天來，這句話你已經講過不下六十遍了。”楚花雨笑紋加深。

“會頑皮了。”楚芸娘別過臉，偷偷拭掉她脆弱的眼淚。

☆☆☆“娘，快點出來，二小姐來看您了。”在房裏哄小孩的孃聽到媳婦的喊聲，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房門拉着楚芸孃的手。

“到我房裏來。”

“出了啥事了？”孃神好得很，哪像有病。楚芸娘來不及放下手上的禮物，經過她媳婦旁邊時，統統推給她的媳婦。

“二小姐，我娘要跟你獻寶。”孃的媳婦故作神秘。

獻什麼寶？楚芸娘被失常的孃拉進房裏。

孃身體先擋在牀前説:“等下別太意外。”

“孃，你是吃了千年人蔘，還是萬年雪靈芝啦？看你老人家身體如此健朗，我已經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