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玉頰霞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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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心思:“或是妙玉的機鋒?”便答道:“諸事要隨緣,不過是來處來、去處去罷了。”妙玉笑道:“阿彌陀佛!
至貴者是寶,至堅者是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你可識得自己的來路?
“寶玉嘻道:“與妙師切磋,自然有所進益,已知略一二。”因答道:“至貴者化外之身,至堅者菩提之。陰陽之道雙修,寶玉自然是寶玉。”妙玉抿了抿朱,嘆道:“這一番悔悟過來固然很好。可惜我們生來就陷溺在貪嗔痴愛中,猶如污泥一般,怎麼能跳出這般塵網?”寶玉答應一聲“是”亦嘆道:“妙師所言不差,所謂:內典語中無佛,金丹法外有仙舟。想人生在世,真有個定數的。”又讚了一回好茶。
妙玉因道:“品茶有道。講究的是中淡閒潔,韻高致靜。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
我這裏的規矩為三點與三不點‘品茶’,‘三點’為新茶、甘泉、潔器為一,天氣好為一,風儒雅、氣味相投的佳客為一。反之,是為‘三不點’。
所謂:‘罷定磐敲松罅月,解眠茶煮石泉。我雖未似師被衲,此理同九悟瞭然。’二爺非那腌臢濁物一等俗人,故有好茶相待。”寶玉聽得津津有味,起身致謝道:“我真是井底之蛙,今幸得妙師教導,方領悟一番超凡入聖的道理,從此可以洗淨俗腸,重開眼界。”妙玉又叫靜心烹了一壺好茶,各吃了兩鍾,説了些體已知心話,在博山爐焚些龍涎香。靜心接下鍾盞,出了屋去。妙玉忽憶一事,問道:“適間失得罪,不知二爺賜顧,有何見教?”寶玉便告知大觀園海棠詩社成立,須要一枝梅花裝飾等前事,又説了李紈所託做個功德法會之事。妙玉見説,寶玉全是為李紈之事而來,未免夾酸帶醋,怨道:“原來,二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竟拿我去當人情!
這李紈也是假清高,只怕是假公濟私,暗渡陳倉。”心中暗自冷笑:“我本不是個俗人,自然不會墨守那腐儒的清規。她卻本是個俗人,自然恪守不得那宗法婦道!”便問:“你同她可有私帳沒有?”且説紅夢女子中,若評悶騷,莫若李紈與妙玉,巧在二人均是騷於無形卻又無處不騷,不過一個外表是槁木死灰,內在情如火。另一個外表是清絕俗,內在卻是凡心未泯。
真個是明收暗放,鈎人魂魄,可謂“風情難言…多一分嫌騷,少一分嫌悶。”兩人平素雖關係淡漠,卻也“知已知彼,惺惺相惜”可知唯有女人最識得女人,真是一笑。
寶玉道:“妙師明鑑,我可對天發誓,我不過是‘剛孵出的小雞…嘴硬腿軟’,對她倒有幾分牽掛。
但也是‘拉磨的驢斷了套…空轉一遭。’”妙玉斜了眼兒,説:“我不信!只怕是此處無銀三百兩。”寶玉笑道:“隔壁二爺不曾偷。”妙玉啐道:“好個二爺。
原來竟是個偷人的小冤家!”寶玉笑道:“寡婦不養漢,小叔偷不得。”妙玉粉面微酡,罵道:“燒香望和尚,一事兩勾當。你家竟是些偷腥吃的貓兒。”二人你言我語,你情挑我,我意合你,真是禪房秘地,好似男女閒話幽期,房幃之事曖昧難明,原來,那妙玉平雖吃齋唸佛。
但風聞李紈之事,難免沾醋帶酸。怎知寶玉雖登門奉拜李紈,並不曾做的入幕嘉賓。兩軍相接,卻未曾廝殺。寶玉雖風一時,此時不免空擔待了些虛名。妙玉不死心,又笑問道:“原來還是門外漢。你説實話,我不怨你。
這些天不見你來,又和哪些姑娘姐妹們廝混不清了?”寶玉不敢講與趙姨娘、薛姨媽不堪之事,卻把與香菱、鴛鴦等姑娘,男女合歡之事,一長一短告訴了她。妙玉啐道:“好個偷心的蝶,女人的花心都被你摘了。”寶玉見妙玉嚶腔婉轉,語笑如痴,哪堪再忍。
上前摟過妙人,遞過一杯,令她略飲半盅,另半盅則自己飲。放下茶杯,解開妙玉衣襟,出那酥玉頸。
寶玉一手摟着佳人那渾圓細的香肩,一手恣意那粉紅嬌的尖,低頭滿把舐,笑道:“讀唐人韓偓詩,‘鬢垂香頸雲遮藕,粉着蘭雪壓梅。’我常恨古人風難擋。妙師的兒卻是形味質俱全,真乃又白、又香、又軟,煞是可愛,一等妙絕,恐猶勝那盛唐仕女。”妙玉多不歡,被寶玉一陣狂襲卷,素頓時泛起一陣雞皮似的微悚,嬌軀簌簌發抖,噓氣急,蓮臉暈如醉,柳眉低蹙似月,真個是“一笑千花羞不坼”嘴上猶自假拒道:“你讀書知禮,如何做此孟無禮之事?”卻細款擺,被寶玉雙手摟定,躬身移在寶玉腿上。寶玉道:“‘蒼蠅不抱沒縫兒的雞蛋’,皆因出家人空門不空,淨不淨,思慕人間,動搖凡心。學生乃向佛之人,相助爾。”妙玉聽了,掙起來,按着寶玉笑道:“我把你這個爛了嘴的!我就知道你會編派我呢!”説着掄起纖纖玉手,來捶寶玉的脯。
寶玉啄住妙玉香潤小嘴,連連央告:“好姐姐,饒了我罷,再不敢了。”妙玉羞道:“饒罵了人,才曉的來求饒!到帳子去,吹滅燈火,下了帳幔,我聽你胡調混説。”寶玉道:“滅甚燈火!”卻把衣褲急褪而下,挽住妙玉,親一個嘴道:“心肝,你且了衣物罷。”言罷替她了衣服。妙玉把綾裙除下,出纖纖玉足,寶玉嘆道:“只這一雙小金蓮便勾了人魂。”妙玉動也不動,聲也不嘖,把眼兒斜溜着淡笑。
兩人心動,遂相攜上牀共寢。寶玉攫住妙玉的酥,低頭細細舐,恣意捏,腴實的温膩如玉,肌若脂,如瓜墜地般沉甸綿軟,滿溢出箕張的手掌。
寶玉得興起,輕齧着佳人玉上的蕾,將她遍身細細摩撫,真是:新剝荔枝,到然興發。妙牝微蓮蓬,摸到情致如火。
妙玉修行之體極是,被寶玉的心魂醉,陣陣酥癢蔓延全身,纖纖小手本能地左推右拒,檀口嬌膩輕哼,似泣非泣道:“我的二爺,別這樣,好難捱哩…”濕發貼鬢,玉靨似醉,嬌柔弱質之態竟與平的端莊賢淑有天壤之別,説不出的慵懶悽豔。寶玉看的心馳神蕩,解下間大紅汗巾,褪下褻褲,手拊那異物。
但見紫威威一個和尚圓腦袋,青筋盤結,紅潤潤、亮油油,斜指着妙玉那笑靨如花的俏臉,壞笑道:“適才聽得姐姐簫音清雅,好不欽佩!
今何緣,學生願以塵柄代簫,請姐姐再試一曲‘江花月夜’,就算疼我一回吧?”妙玉聽了不解,道:“我的佛祖!吹簫引鳳,作鸞鳳之響,是寄託相思哀怨之意。
這夜深人靜的時辰來吹簫,怪羞臊的!二爺是哄我玩呢,還是要捏我的錯兒呢?”寶玉笑道:“妙師經書飽讀,沒讀過禺山老人編的《蜃樓志》上説,蘇吉士相中了丫頭巫雲,對內眷小霞説,巫雲品得一口好簫。小霞道:‘我倒不信,她難道比蘇州的清客還品得好!’吉士道:‘此簫不是那簫,她品得就是我下邊這個簫。’”一席話説的妙玉明白過來,臉上的顏漸漸的紅透了起來,撒嬌撒痴地道:“我的二爺,一世的對頭冤家!鬼鬼頭頭的,竟學些市俗話,些促狹的新樣兒來鬧騰人呢?”寶玉佯裝“噫”了一聲,笑嘻嘻地道:“豈不聞:我雖丈六金身,還借你一莖所化。品簫乃出家晚修之功課,吾師如何不知?”妙玉啐道:“莫要混説!
禪門第一戒是不打誑語的。汝休教我那諂笑脅肩,撮捧的下手段。”因道:“你且説個子醜寅牟來,我便依你。”寶玉因道:“佛經有云:‘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妙玉不撲赫一笑,道:“只怕又是杜撰胡謅了!你家好在行的祖宗,才生下你這樣知趣的人來,可愛,可愛!”因她素有潔癖,皺眉道:“到底醃髒的東西,怎能放入口中。”寶玉笑道:“植於污泥,花出於清水。
塵本菩提,品蕭生慧心。人之身體是父母所生,本是妙極之身,法之體。真心本,有何污穢難入?妙師到底是六難淨?且勿勉為其難。”作勢要移走那話兒。
妙玉聽寶玉之言,不覺一陣心跳耳熱,竟有些魂不守舍,一時如萬馬奔騰,低頭凝想了一會,嘆息道:“自未得度,先度人者。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罷了,罷了!你這前生的孽障!大塊頑石推移不動,我之清德毀矣!
“躊躇片刻後,只得輕啓朱,把那話兒半叼住。寶玉是靈透心的,見她撐岸來就船,哪有推辭的理,喜歡得幾乎打跌,拍掌大笑:“自覺已圓,能覺他者,如來應世。妙師果然聰慧,參禪悟道矣!”息道:“心肝,幫老公親親。”説着,將漲得發紫的玉莖向妙玉的櫻桃小口。妙玉媚眼離,玉頰霞燒,俏臉出酣醉之態,啐道:“這等下技,還須悟得什麼道哉?”説罷螓首擺動,香舌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