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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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香實留下來幫魯大、魯胖兩位大叔餵養馬匹,陸芳遠也留下不走。
她不太明白他為何不走。
魯家大叔和胖叔跟他談起馬經,談馴馬功夫、談天育種、談馬廄修繕等事,他搭話搭得極好,全然不留痕跡,彷彿他特意來此,就為聊那些事,但她知道不是那樣的,卻又無法參透他究竟想怎樣?
…
是要找她説話嗎?但策馬回程路上,他半句不吭,現下又有魯家叔叔們在場,他能對她説什麼?而她又能跟他表白些什麼?
她想,他真是來為難她的,因為結束馬廄的活兒,她離開往位在另一端的小小養鹿場走去時,發現他竟又尾隨而來。
他循着她的方向,走着她走過的路,步履不快亦不慢,靜靜跟着。
傍晚時候,涼冽山風一轉冷厲,把重重霧氣全都吹開,她髮絲儘管束起,仍被出好幾縷,覆額散肩地飛蕩,衫擺亦翻飛不定。
走在沿地勢開建的小道上,她咬着瓣,極想轉過去,朝尾隨身後之人衝口問:公子到底想幹什麼?!
想歸想,畢竟膽子還沒練肥、練壯,她僅悶着頭,腳步越來越快,衝進養鹿場時還把平時負責看顧的祁老爹嚇了一跳。
“實丫頭怎麼啦?鬼追你了嗎?跑這麼急做啥?”跟着,祁老爹就“見鬼”了,那隻跟在樊香實身後的“男鬼”
“呃…公、公子,原來是公子啊!唉,公子追着實丫頭玩嗎?原來啊原來…”祁老爹瘦黑臉龐突然漾笑,像窺見早已瞭然於心的事,隨即語氣持平道:“實丫頭,那七、八頭花鹿全都食飽了,你可別再餵食,再喂的話,要撐死那些小傢伙的,知道嗎?”
“祁老爹,我就瞧瞧它們便好,不會再喂第二回,您信我!”
“你上次把一頭小鹿喂到翻白眼、口吐白沫,小鹿胃袋幾要撐破,哼哼,要咱完全信你,還得長長一段時候,唔…夠花上你一輩子嘍!”
“那…那、那…好啦,那一次確實是我不對嘛!可小鹿眨巴着溜溜大眼看着我手裏食物,鼻頭直蹭過來,不餵給它吃我良心不安,才會一口氣喂太多啊!”低頭認錯,螓首垂下,垂得下巴都快抵着了。
“就知你心太軟,連只小鹿也治不了你,説你爭氣不爭氣?”祁老爹罵了聲,罵聲帶笑,不像真發怒,卻有幾分寵疼親近的意味。
“唔…是不太爭氣…”她抓抓鼻子乖乖認錯。
祁老爹灰眉一抬,望向她身後那人,淡聲道:“公子,您自個兒收拾她吧,該乾的活兒全都幹完,我這把老骨頭真沒勁了,是該餵飽自個兒,然後好好歇息去嘍!”語畢,他慢晃出養鹿場,把場子留給主子和憨直姑娘。
沒聽見公子答話,樊香實亦抿不語。
這幾隻花鹿是北冥品種,“松濤居”雖也用鹿茸入藥制丹,但之所以豢養它們,主要是為了取鹿血滋養樊香實。
鹿只頗親近人,她一探手,它們鼻頭便蹭過來,蹭得她手心濕潤髮癢。
鮑子就立在斜後方,她能受到他兩道目光的力量,無形地穿透體,沉沉壓在心頭。她垂頸,狀似與鹿只玩得自在,眼尾餘光卻不住往後瞟,猜想他沉默跟隨她,到底對她説什麼、做什麼?還是…僅單純想親近她?
我不是安你,而是在你身上尋求藉…
只能抱緊你,受你的體熱、心跳、脈動才覺有辦法息…
記起那他情緒外顯所説的字句,如何不臉紅心跳?但他最後卻説——再不那樣做了…
心裏一酸,莫名想哭,她竟很在意他説的那一句。
驀地,他朝她而來,徐緩縮短距離,她心臟瞬間狂跳。
“公子原來在這兒啊!終於找着您啦!”大管事符伯蒼勁的聲嗓阻了進來,成功阻住陸芳遠的腳步。
“何事?”淡問,他長身微側。
似乎覺到現場有些緊繃,符伯疑惑地望着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