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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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指指上面:“天花板上沒有拖鞋;”然後雙手一攤“我也沒有鮮花,”他突然一指我後面“哎呀”一聲。
我唬了一跳,馬上回頭,以為又有什麼要發生。只見阿姨在櫃枱裏面擇韭菜。
葉海道:“阿姨手裏拿着韭菜,沒有針頭。”我受夠了,大聲説:“借問兄台,你到底要幹什麼?”他一下子笑了:“找你有事。”
“有事請説,犯不着這樣嚇唬我。”
“説來話長,請這邊坐。”我心裏不情願的,又不想被看出來,慢慢的走過去,看好了坐,特意找了一個離窗户遠,板凳腿齊全的椅子坐下來,我看着他:“長話短説。”
“我想參加潛水隊。”他説。
我想都沒想就搖搖手:“別想了,我們今年不招新。”
“為什麼?”
“沒看到游泳館改建嗎?我們連基本的訓練地點都沒有。”
“你別胡我了,潛水隊得出海訓練,有游泳館也沒有用。”
“潛水服不夠。我們十個人,三套老裝備。”我搖搖頭“不好意思啊,不是不帶你玩,實在是沒條件。”我笑嘻嘻的説“乾脆你去集郵組看看吧,就他們沒有啦啦隊,你一去支持者肯定爆棚。”他騰的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我説你不招我入組也不用挖苦我,至於嗎?”然後他扭身就走了,我喊了一聲“哎”作出一付要他回來的樣子,然後扭身很高興的去小賣店找小丁了。潛水啊,那麼高難而且相對危險的運動,我怎麼能帶個小人在身邊呢?
小丁手裏拿着山楂片説:“你跟這個人是什麼關係?”我聳聳肩膀:“避之不及的關係。”我説:“你的紐奧爾良烤翅面呢。”
“賣完了。”
“哦。”我在高高的架子上想要找個玉米腸。
“安菲。”門口有人喊我。
我眯着眼睛一看,葉海怎麼又回來了?
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我摸了摸,上次的傷口還在呢,我得小心,我不能過去。
“你説,就是因為潛水服的事兒對不對,如果有了足夠的潛水服,我是不是就可以加入了。”多天真的小孩兒啊,知道我們到的退役的專業潛水服都多少萬一套不?
我笑笑,然後招手:“對。沒錯。去吧您哪。”他走了,手帶了一下門,門關上了,響了一聲,門框抖了一抖,牆受到震動,帶動了地板,牽引了食品架。
此時我跟小丁各自站在最高的放食品的架子兩邊,我們眼看着那個架子向兩邊做了大約五度角的搖晃,像在做一個選擇題,我很認命的笑了一下,然後看着它倒在我的身上。
整個過程大約兩秒鐘的時間。
大鐵架子啊,六層啊,罐頭啊,果汁啊,醬油啊,薩其馬啊,酸啊,龜苓膏啊,滷豬蹄啊,我的肩膀啊!
我臨氣死過去之前,死命的瞪了一眼在小窗户外面看到了這一切迅速發生後而一臉驚訝的葉海,我的肩膀被鐵架子砸到了骨頭,疼得要不行了,一大塊罐頭的玻璃碎片在裏面,運動服當時就被烈女的鮮血染紅了,我想,之前的一切比起來這個,都僅僅是熱身活動而已。
我掛着吊臂回家休養,我也不看《海底兩萬裏》了,用一隻手拿着閲讀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每每落淚,心有慼慼焉。再加上連續幾天天氣不好,陰雨綿綿的,這就更讓我難受了。我這人從小就有這個病,天氣不好的時候,心情也就跟着寥落起來。
我收到葉海的電話是在我回家的第二天。
“安菲。”我一下子就聽出是他,趕快四處看了看,就怕又有什麼飛來橫禍。有個電影《死神來了》,一共三集,專門講正常環境下人是怎麼一個個意外翹辮子的。我腦袋裏浮現出來葉海的那張漂亮又孩子氣的臉,用力的把自己的小佛攥住。
“對不起。”他在那邊嘆口氣。
“你真該説這句了。”我説的很慢,很由衷。
“不知道怎麼補償。”
“不用了。我原來問過長老,像咱們這種相處沒緣分的人,互相不見面就好。”
“也許你説的對。”
“你同意不?”
“恩。”
“那我不申請加入潛水組了。”
“謝謝。”
“請你好好養病。”
“會的。”
“再見。”我放下電話突然就對最後這一句後怕起來:跟他説什麼再見啊?再也不見才好。可是我想起他的臉孔,他可真是漂亮,那種沒有一點“但是,或者”的漂亮,因為眉目和嘴角都彎彎的,還有一點孩子氣。
我覺得可惜,又不得不認命,這位大俠跟我定是五行不合,我當敬而遠之。
媽媽給我端水果上來,跟我説:“明天你爸爸和我請莫叔兩口子吃飯,你,你這樣還去嗎?”我心裏一動,眼前就是另一個人的樣子了,那麼温和可愛的一個男孩子,我心裏的人,那麼多年不見他,不知如今怎樣。
我晃晃我的吊臂説:“我不去了。”我媽媽説:“剛才我問了問莫涼的情況。…他要回國教書了。…回你們大學。…他還沒有女朋友呢。”
“…媽,我得把這個玩意兒拿下去。我得跟莫叔莫嬸吃頓飯。媽我穿哪條裙子呢?”突然雨後放晴了,我等的人真的要回來了。
我帶一條綠松石的項鍊陪一條粉淑女粉文靜的裙子去和他的父母親吃飯。
綠松石的意思是,一直在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