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榮任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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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的一聲,鐵枴拄地,一個人隨着倒飛出去四丈多遠,落在一片草坪中間。
灰鶴任壽口中輕嘯一聲,跟着如鷹隼穿林,飛掠過去,落在屈一怪的對面。範子云眼看任壽飛撲過去的身法,當真有如一頭灰鶴,心中暗道:“他外號叫灰鶴,果然是名不虛傳。”屈一怪道:“任朋友既然施展出“鶴舞中庭”之勢,怎不出手?”任壽冷聲道:“兄弟在恭候屈朋友發招。”
“哈哈。”屈一怪洪笑道:“任朋友太客氣了,老化子那就有僭。”話聲出口,又是“篤”的一聲,鐵枴一撐,踏中宮欺身直進,左手一探,使了一招“青龍探爪”平抓出,這一記只是極普通的擒拿手法,毫無出奇之處。
任壽看的暗暗冷笑,左手揮臂一格,右手五指如鈎,直抓肋下。這一抓,五指暗蓄功力,五道勁氣,就已籠罩了屈一怪肋間幾處道。你別看屈一怪拄着一支沉重的鐵枴,行動不便,這下只見他身形一閃,落地無聲,一下到了任壽身邊,低笑道:“這就是貴門的白鶴爪了。”任壽聲音入耳,右手反手一掌,橫拍出去。
屈一怪沒避沒讓,左手同樣化爪,疾向任壽手腕刁來。夏雲峯一直注視着屈一怪的手法,直到此時,才暗“哦”一聲,忖道:“他使的是鷹爪功,原來還是老管家範義的同門。”轉瞬之間,雙方互相封拆了七八招之多,一個使的是白鶴門的“白鶴爪”一個使的果然是鷹爪門的擒拿手法“鷹爪功”兩人同樣五指如爪,但一個以爪攻敵,專取人身要害,一個卻以擒拿為主,專取關節,抓法各異,變化取敵,也各異其趣。
經過這七八招的搶攻,各無破綻,兩條人影倏地分別退開,相距約半丈,屹立對峙,雙方互相注視,卻並未再立即出手。這一陣工夫,連範子云也看出來了,心中暗暗奇怪:“師博使的怎麼也會是鷹爪門的武功呢7”場中二人一停之後,又由分而合,爪影漫天,爪風嘶嘯,沒一招不是立可制敵的兇狠手法。三十招之後,旁觀的人已可隱約的看出端倪來,屈一怪使的確是鷹爪門手法,出手把式,奧多變“鷹爪功”的威力,更是強極一時。
灰鶴任壽白鶴門的武功,果然也非同小可,尤其身法特別,爪式詭異,但兩人相比之下,他仍然略見遜。轉眼工夫,兩人又戰了三十餘招,依然旗鼓相當,勢均力敵,誰也沒佔到誰的上風。屈一怪忽然笑一聲道:“灰鶴任壽,看來也不過如此。”任壽雖然沒被落下風,但已經到打的十分吃力,聞言不b覺忿然道:“屈朋友也未必高明到哪裏去。”兩人口中雖在互相喝叱,但攻拒之勢,卻是毫不鬆懈,兩句話的時間,就各自搶攻了四五招之多。
夏雲峯一手拈着黑鬚,只是靜靜的觀戰,他武功閲歷,何等老到,這一陣工夫下來,已然看出灰鶴任壽幾乎已把一身所學,全施展出來了。屈一怪雖然右腿已殘,功力似極深厚,對付灰鶴,遊刃有餘,他和灰鶴周旋了六十招之多,實是有意深藏不了。一念及此,不覺呵呵一笑道:“任師傅小心,屈老哥只怕尚有絕藝不曾施展呢。”屈一怪大笑道:“夏堡主太抬舉我老化子了。”身子倏然一個輕旋,左手突出,一掌拍在任壽右肩之上。他這一掌出手極輕,但拍上任壽肩頭之際,好似捲起了一陣輕微的旋風,任壽只覺一陣天族地轉,一個人身不由己,被拍得打了一個旋轉,哪裏還想站立得穩,一下摔出了七八尺遠,一跤跌坐在草地之上。
屈一怪一掌出手,並未追擊,只是拄着鐵枴,雙手抱了下幸,洪聲道:“承讓,承讓,老化子多有得罪了。”他這一掌,只有範子云認得是師傅教自己的“迥身八掌”中的一招。
夏雲峯一生見多識廣,但屈一怪這一掌是如何出手的,連地也沒有看得清楚,一時不臉微微一變。斷魂刀禇一飛大喝一聲,從斜刺裏飛掠出去,一下搶到屈一怪面前,喝道:“屈朋友,諸某也想討教幾招。”屈一怪倚拐而立,微笑道:“老化子打得一身是汗,你老哥可是想撿便宜?”斷魂刀禇一飛嗔目喝道:“少廢話,你準備了。”
“嗆”的一聲,寒光一閃,出一架青光閃閃的厚背撲刀來。
屈一怪看了他撲刀一眼,回道:“你老哥要動兵刃?”禇一飛道:“不錯。”屈一怪道:“老哥可知在下還有一個外號麼?”禇一飛道:“屈朋友説出來聽聽看?”屈一怪道:“在下別人稱我為屈一怪,因為在下只有一拐,它是用來代步的,若是和人動兵刃的話…”他拖長語氣,竟然沒有往下説去。
禇一飛等着他説下去,但卻久久不見下文,忍不住問道:“和人動兵刃,又是怎樣?”屈一怪笑道:“鐵枴既是老化子代步用的,拿它當兵刃刀用,自然不能用得太久,因此在下…嘿嘿,最多隻能奉陪一招。”
“一招。”禇一飛冷笑一聲,輕蔑的説道:“此話怎説?”屈一怪鐵枴拄地,悠閒的道:“速戰速決,一招勝負。”禇一飛道:“你能在一招之間,決定勝負麼?”屈一怪大笑道:“老化子若是一招之間,不能決定勝負,江湖上還有人叫我屈一拐麼?”禇一飛作道:“好狂的口氣。”
“一點也不狂。”屈一怪笑道:“閣下試過屈某一拐,就知道了。”禇一飛洪笑道:“禇某當然要試。”話聲未落,身形倏然一矮,手中撲刀一招“秋風掃葉”刀光如練,橫掃屈一怪左足,出手之快,幾乎只是眨下眼的工夫。
屈一怪既未向上縱起,也沒有躲閃,看去動也沒動,刀光已經貼地掃過,好像他並無雙腳,連鐵枴也沒拄在地上一般。禇一飛出身地趟門“地趟刀法”專攻下盤,一刀出手,就連綿不斷,一口氣可以劈上四十九刀,豈會只此一刀就算?
因此遇上地趟門的人,就算你輕功再好,善於躍騰,縱然讓你避過第一刀,也決避不過一刀後面的四十八刀,除非你一直停在空中,等他劈完了四十九刀再下來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人非飛鳥,就是飛鳥也不能老停在空中不動。
諸一飛當然不在乎他避開第一刀,口中冷笑一聲,刀風雀霍,一刀快過一刀,宛如一般,在一丈方圓之內,距地面三尺光景,盡是他的滾滾刀光。屈一怪當然不能退出這一丈方圓以外,否則就不叫比試了。他當然也不可能老着氣,把身子提升到三尺以上,不下來,就算他輕功再好,手中一支鐵枴就有幾十斤重。
範子云看過斷魂刀禇一飛教天龍武士的“地趟刀”這時眼看禇一飛使出“地趟刀”來,不暗暗地替師傅擔心。就在豬一飛刀法越使越快之際,大家耳朵之中,都可以聽到屈一怪鐵枴落地發出的“篤”、“篤”之聲,刀光愈劈愈快“篤”、“篤”之聲,也隨着愈落愈快。
這就是説屈一怪並未浮在空中,他仍然要落到地上來,只是他在滾滾刀光之中,拄着鐵枴,以縱跳如飛,來閃避貼地橫掃的刀光。這可並不簡單,因為他必須看清楚刀光剛掃過他才能落地,但等你刀光再掃來的時候,他又縱身躍起。
試想禇一飛的“地趟刀”快得比閃電還快還急,你要正好在這一絲空隙間落足再起,又豈是尋常人所能辦得到的?刀光如飛“篤”
“篤”之聲密如連珠,這就是説禇一飛運刀雖快,卻沒有一刀能砍上屈一怪。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禇一飛一口氣少説也劈出了三十來刀。
只聽屈一怪大聲叫道:“老哥你到底要劈多少刀才算完?老化子一拐還沒使呢。”斷魂刀禇一飛使得起,口中沉聲道:“姓屈的,有本領只管使出來,盡是這般躲躲閃閃,算得了什麼?”
“好。”屈一怪道:“那你就接着了。”突然間,爆出“當”的一聲金鐵鳴的大震,黑夜之中,也同時飛起一串火花。那是和禇一飛的厚背撲刀擊上了,大家仍然沒看清屈一怪這一記鐵枴是如何出手的?但在金鐵鳴聲中,只見一道刀光突然沖天而起,禇一飛的撲刀手了,一下飛起三丈多高,又是“當”的一聲,落到數丈開外。
屈一怪依然拄着鐵枴,生似沒和人過手一樣,站在原地上,含笑道:“在下屈一拐這外號,還算不錯吧?”斷魂刀諸一飛兵刃已經手,自知不是對方敵手,只是狠毒的哼了一聲,自顧自去撿他震出去的撲刀。
夏雲峯目中芒連閃,呵呵一笑,拱手道:“屈老哥果然身手高明之至,兄弟今晚得識高人,至榮幸,屈老哥可否稍留,屈駕書房一敍如何?”他忽然前倔後恭,大有寵絡之意。
屈一怪得意的一笑,洪聲道:“夏堡主現在相信了吧?”夏雲峯大笑道:“兄弟早已看出屈老哥身手不凡,只是要他們一試而已。”屈一怪道:“那麼堡主之意…”夏雲峯含笑拱手道:“夏某最敬重的就是江湖奇才異能之士,屈老哥如不嫌棄,就請在敞堡稍事盤桓,容夏某請益。”屈一怪道:“夏堡主太客氣了,你是要屈某留下來?”夏雲峯謙恭的道:“兄弟正有此意,兄弟想留下屈老哥,談談武林大勢…”屈一怪笑了笑道:“屈某人,夏堡主有什麼見教,但請明説,談什麼武林大勢,老化子可不大清楚。”這話十分率直,言如其人。
夏雲峯臉上現出誠懇之,拱拱手道:“屈老哥快人快語,兄弟也是快的人,這樣吧,兄弟對屈老哥十分敬仰,想請屈老哥暫時屈就敝堡總教頭之職,月致俸金三千兩,不知屈老哥意下如何?”每月有三千兩白銀的俸金,這比跟皇帝老子當宰相還高得多。
屈一怪似乎有些動心,略為沉,問道:“夏堡主要在下暫時屈就貴堡總教頭,這暫時二字,是不是隻是臨時工作?”夏雲峯道:“屈老哥不暫時,如要正名,小弟也可考慮。”
“不用了。”屈一怪沉笑道:“在下先想聽聽堡主的意思。”他急於想知道有三千兩白銀一個月的工作,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