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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千里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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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範子云每天晚上,都按時靜坐練功,師傅好像每晚都來,隨時指點,有時只要自己稍有差錯,師傅雖然隔着窗子,就好像親眼看到一般,立時會指了出來。

三個月後,範子云覺得耳目比從前鋭多了,步履輕捷,練起老管家的“遊身擒拿手”和“大力鷹爪功”來,也得心應手的多了。老管農不知他另有名師指點,練習內功,只當範子云用功苦練的成就,自然十分高興。

從第三個月起,老化子屈一怪又教他一套以指代劍的劍法,和八式旋身發掌的掌法,要他夾雜在“遊身擒拿手”中練習。這三年工夫,範子云朝夕勤練,把師傅和老管家教他的武功,都已練得滾瓜爛,得心應手了。

這天晚上,初更方過。範子云又悄悄從家裏溜了出來,獨自到小山來了。這是他每天的課程,晚上一定要到山上來練武,有時師傅沒來,他就一個人在這裏練習。有時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師傅,他就自己練習,練完了,自己回去,已經習以為常。其實他師傅屈一怪自從收了他這個徒弟,沒一天不在他身邊,只是範子云不知道罷了。他沒看到師傅,只當師傅沒來。

今晚他來的較早,但當他登上小山,就看到師傅已經坐在他經常坐的大石之上,慌忙趨步上前,叫了聲:“師傅。”屈一怪望着他點點頭,藹然道:“徒兒,你來得很早,晤,坐下來。為師有話和你説。”範子云覺得有些奇怪,垂手問道:“師傅,弟子今晚不要練了麼?”屈一怪道:“你已經都練會了,以後只要自己努力就好,今晚不用練了。你也坐下來,為師有話要和你説。”範子云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他已從師傅的口氣中,聽出師傅今晚好像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説,他望望師傅,就傍着師傅坐。

範子云道:“師傅,你老人家有事麼?”屈一怪含笑道:“不錯,你跟為師學了三年武,為師已把一身武功,全教給你了,雖然你年紀還很小,火候尚嫌不足,但武功一道,我們一向把它稱做工夫,功夫二字,就是要有練的功夫,你下一分工夫,就只能有一分的收穫,你下十分工夫,就有十分的收穫,這也是時間和經驗的累積,不可能一蹴即就,必須全靠你自己去用功,師傅是無能為力的…”範子云道:“師傅,你説的,弟子都懂。”

“懂就好。”屈一怪笑了笑道:“為師是説為師為了你,足足在這裏待了三年,如今師傅已經把我會的全教給你了…”範子云早已聽出師傅的口氣,沒待師傅説下去,吃驚的道:“師傅,你老人家要走了?”屈一怪含笑點點頭,説道:“為師本來有一件事要去辦,就是為了你,才耽擱下來的,現在為師將要遠行…”範子云聽説師傅要走了,不覺撲的跪了下去,眼中包着淚水,説道:“師傅,你老人家要到哪裏去呢?弟子明天去稟明家母,跟你老人家去好不好?”屈一怪用手摸着他頭頂,就像慈父摸他孩子的頭一般,藹然笑道:“徒兒,快起來,為師要去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很遠,你如何能跟我去呢?”範子云拭拭眼淚,又傍着師傅坐下,問道:“那師傅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屈一怪道:“為師自然要回來,但時間可不一定。”範子云道:“那…”屈一怪搖搖手,沒待他説下去,就道:“為師即將遠行,有幾件事,你必須仔細聽着。”範子云應了聲“是”屈一怪一手摸着蒼須,徐徐説道:“第一、為師教你的“迥身八掌”要你夾雜在“鷹爪門一百單八式遊身擒拿手”中,只是為了使你靈活使用。但這八掌乃是為師研的救命絕招,出必傷人,若非萬不得已,切不可輕易施展,即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不可隻字,切切記住了。”範子云道:“徒兒自當謹記在心”屈一怪又道:“第二,你今年雖然只有十六歲,但以你一身所學,除了火候稍嫌不足,只要不遇上一高手,也已足夠應付,大丈夫志在四海,也應該出去磨練磨練…”範子云抓到了機會,哪肯錯過,沒待師傅説完,臉有喜,搶着道:“師傅,所以弟子要跟你老人家去咯。”

“為師不是這個意思。”屈一怪打斷他話頭,接着道:“為師不妨實言相告,為師昔年和令尊原是知…”提起了爹,不觸動了範子云的心事,自己從小對爹的印象十分模糊,聽娘和老管家説,爹是出門去了,但這多年來,爹就沒有回來過,他對爹爹多麼思慕,多麼渴望着有一天爹會回來?他睜大眼睛,問道:“師傅,原來你老人家和家父是朋友,你知道爹在哪裏麼?”屈一怪眼角有些濕潤,微微搖頭道:“不知道,為師和他分別已經十多年了。”範子云失望的道:“爹他會到哪裏去了呢?這些年他都沒有回來看我們。”屈一怪輕蜎道:“令尊在你六歲那年,因事外出,至今算來已經十年了。”他沒待範子云開口,續道:“所以為師的意思,你的年紀不小了,應該到江湖上去歷練歷練,也可以打聽你爹的消息…”範子云含淚道:“師傅説得是,我…要找爹去。”屈一怪道:“令尊有一位義兄,叫做夏雲峯,人稱淮南大俠,他和令尊昔年有八拜之,現居洪澤湖,你不防稟明令堂,先去找他,夏大俠在江湖上名聲極隆,遊廣闊,也許會知道令尊的下落。”範子云喜道:“我聽娘説過夏伯伯,他從前到我家來過,如今已有多年沒通音信了。”屈一怪道:“淮南大俠為人急公好義,遊廣闊,對你找尋令尊,必有很大幫助,你前去投奔他,令堂也必可放心。”範子云道:“師傅也認識夏伯伯?”屈一怪微微搖頭道:“為師和他不,哦,你見到他時,也不用提起為師,只説武功是跟老管家學的好了。”範子云道:“弟子知道。”屈一怪點頭道:“好,徒兒,今後你好自為之。”範子云聽得心頭一動,仰頭問道:“師傅,你要走了麼?”説話之時,出依依不捨之情。

屈一怪呵呵一笑道:“為師要走了,今晚為師和你説的話,你都要切記在心。”範子云含淚道:“弟子自當謹記。”

“好。”屈一怪道:“你現在可以回去了。”範子云跪倒地上,叩頭道:“今晚一別,弟子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師傅呢?”屈一怪笑道:“為師雖有遠行,不久就可回來,江湖上隨時都可相見。”範子云道:“你老人家説個期咯。”屈一怪道:“為師此行,期很難預定,但回來之後,自會去找你的,時間不早了,徒兒,你可以回去了。”範子云又拜了幾拜,才行站起,拭着淚説道:“師傅,弟子那就回去了。”口中説着回去,腳下卻並未走動,兩眼望着師傅,一臉俱是依依孺慕之容。

屈一怪含笑道:“痴兒,這不過是小別而已,為師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年紀已經不小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像孩子一般?快回去吧,為師也要走了。”範子云應了聲“是”舉步往山下走去,但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望來,這一轉身,山上哪裏還有師傅的影子?急忙又跪到地上,向空叩頭道:“弟子恭送師傅。”天已經大亮,範大娘早就起來了,此刻正在後院餵雞。老蒼頭手裏拿着一把掃帚,在掃着庭院。範子云昨晚回來之後,一直想着師傅説的話,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爹出門去,已經整整十年了。十年沒有回來過,也十年沒有音訊了。師傅説得對,自己身為人子,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找爹去,即使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他老人家!因此天才亮,他匆匆洗了把臉,就急不待緩的來找娘了。

“娘…”範大娘慈愛的望了他一眼,含笑道:“孩子,你不在前院練武,找娘有事麼?”範子云點點頭道:“娘,孩兒有一件事,要和娘商量。”範大娘道:“有事到裏面去再説不遲。”她放下手中餵雞的飯籮,回身走入。

範子云跟在孃的身後,一直走入後堂。範大娘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問道:“孩子,你要和娘商量什麼事,現在可以説了。”範子云道:“娘,孩兒想找爹去。”範大娘心頭一震,望着自己兒子,説道:“你怎麼想起要找爹去呢?”範子云撲的在娘面前跪了下來,眼包淚水,説道:“娘,孩兒昨晚想了一晚,爹出門去了已經有十年了,十年來,爹沒有回來過,也一直沒有爹的音訊,從前孩兒年紀還小,現在孩兒已經長大了,所以孩兒想找爹去,娘,你答應孩兒…”範大娘給兒子這一提起丈夫,心頭不一陣悲愴,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抱着兒子道:“孩子,你有這份孝心,娘很高興,只是你年紀還小。”範子云仰起頭,説道:“娘,孩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娘,你老人家就答應孩兒吧。”範大娘拭着淚,説道:“孩子,你起來。”範子云喜得一躍而起,興奮的道:“娘,你答應了?”範大娘道:“娘幾時答應你了?”範子云不依道:“是娘幾時孩兒起來的嘛。”範大娘道:“你不是説,有事和娘商量麼?商量,不就是和娘合計麼,怎麼一説出來,就要娘答應你呢?”範子云道:“娘要如何合計呢?”範大娘道:“孩子,你也坐下來,娘有話問你。”範子云依言在娘對面的一條凳子上坐下,説道:“娘要問什麼?”範大娘道:“你小小年紀,要到哪裏找爹去呢?”範子云道:“孩兒早已想到一個人。”範大娘問道:“誰?”範子云道:“夏伯伯,人稱淮南大俠的夏伯伯。”範大娘道:“你怎會想到夏伯伯的呢?”範子云道:“孩兒一直在想,夏伯伯既然人稱淮南大俠,必定是遊廣闊的人,他一定會知道爹的行蹤。”範大娘聽得暗暗點頭,一面説道:“只是咱們已有多年沒和夏伯伯往來了。”範子云道:“據孩兒所知,夏伯伯和爹是昔年有過八拜之,就算多年沒通音信,誼仍在,孩兒向他打聽爹的下落,他一定會幫助孩兒的。”範大娘看着他,覺得這些話,不像是一個孩子的口氣,這就注目問道:“孩子,這些話,是老管家教你的麼?”範子云被娘問得一怔,還沒開口。

只聽老管家範義的聲音説道:“你説什麼是老奴教的?”隨着話聲,他已經走了過來。

範大娘道:“雲兒説要找他爹去。”範義聽得,望望範子云,含笑説道:“好哇,老奴沒有説出來,心裏也一直在想,大爺出門多年,一直沒有音信,如今少爺也不小了,正該讓他出門去磨練磨練,順便也可以在江湖上打聽大爺的下落。”範大娘道:“老管家説的原也沒錯,大爺出門已有十年,自該到江湖上去打聽他的消息,只是雲兒年紀還小…”範子云心道:“娘,孩兒已經不小了。何況孩兒還練付十年武工,娘,你瞧,孩兒這身功夫,也不弱呢。”目光一瞥,他看到了兩扇門邊的牆角上,豎放着一門閂,這就走過去伸手拿來,左手驕起食中二指“篤”的一聲,往門閂中入。這門閂,乃是極為堅硬的實木,足有六寸厚。居然被他隨手一戳就把兩個豐指一齊了進去。這一手,就是老管家範義都無法做到。

範義睜大雙目,望着他,過了半晌,才道:“少爺,你這是什麼人教你的?”老管家縱然是上了年紀,但老眼可不瞎。

範子云道:“這是我自己練的,每天到山上竹林子裏去練鷹爪擒拿手月那是用的爪功,有時我也用手指去戳,覺得用手指直戳比抓更有力道,所以我每天就用這兩個指頭戳石塊,昨天我一用勁,就把石塊戳了一個很深的小,所以今天我要表演給娘看看。”這自然是他臨時編的了。

範義忽然低下頭去,低喟一聲道:“可惜得很。”範大娘道:“老管家,你説什麼可惜呀?”範義老臉神一黯,説道:“少爺資質奇佳,真是練武的奇材,可惜沒有名師指點,憑老奴這幾手三腳貓,實在是埋沒了天才。”

“哦。”他忽然“哦”了一聲,續道:“少爺要出門去找大爺,老奴倒是十分贊成,不但可以在外歷練,也可以尋訪名師,不至埋沒了少爺天生奇材。”範大娘道:“雲兒説,要去找夏伯泊。”範義道:“少爺説的可是淮南夏大爺麼?”範大娘點點頭道:“正是。”範義突然眼睛一亮,臉上也出興奮之,好像在這一瞬間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連連點頭,説道:“夏大爺昔年和老爺齊名,兩人惺惺相惜,義結金蘭,當年也曾在咱們這裏盤恆過好些子,自從大爺十年前出門不歸,就沒通過信息,少爺説要去找夏大爺,倒是個好主意。”範大娘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雲兒説要找更大爺,是老管家的主意了。”範義搖着手道:“不,那不是老奴的主意,老奴本沒和少爺提起過夏大爺的事。”但他接下去道:“不過少爺這主意是沒錯,夏大爺為人四海,大江南北,提起夏大爺,沒有不翹起大拇指,稱他一聲大俠,大爺的行蹤,夏大爺不會不知道。”範大娘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很難説,咱們是大爺的親人,都沒有一點消息…”範義道:“這也不然,夏大爺在江湖上,名頭響亮,人緣好,遊廣,再説他府上進出的人多,消息自然靈通,少爺去找他,一定可以打聽到大爺的下落,何況咱兩家,也算是世,少爺如能得到夏大爺的指點,也比跟老奴學些莊稼把式,強過十倍。”範大娘聽得心動了,點點頭道:“老管家昔年跟公公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你説雲兒該去找夏伯伯,那自然不會錯的了,只是我總擔心雲兒年紀還小…”範義呵呵一笑道:“少爺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也算得成了了,記得大爺十五歲那年,就跟老奴到金陵去,跨刀騎馬,大家都稱他一聲少鏢頭呢。大娘若真不放心,由老奴陪着少爺去一趟淮南,你看如何?”範大娘想了想,點點頭道:“既然老管家這麼説了,自然可行的了。”範子云大喜過望,説道:“娘,你答應了。”事情就這樣決定,由老管家範義陪同範子云到淮南去。

從金牛村,到洪澤湖北的夏家堡路程本來也算不得太遠,但從前通不便,橫跨兩個省份,自然算是出遠門了。範大娘替兒子趕做了幾件新衣,籌措盤纏,足足忙了幾天,才算妥貼。

這天一早,範子云拜別母親,老管家範義揹着包裹,旱煙管,已經彎了很久的,相偕踏出金牛村,踏上了走向江湖的第一步。他們趕到舒城,買了兩匹牲口代步,循着大路往北進發。範義雖然已有十多年沒出過門,但他終究是老江湖了,範子云有他同行照料,曉行夜宿,自是不在話下。

這天他們從蚌埠渡淮,在渡船上,範義指點遠處隱隱的青山,説道:“那是石門山,夏大爺的老家,就在石門山,他搬到洪澤湖去,還是十年前的事。”範子云道:“夏伯伯為什麼要搬到洪澤湖去呢?”範義道:“也許夏大爺喜歡洪澤湖吧。”説話之時,但聽一陣撲撲聲響,只見一隻灰鴿,從頭上飛過,往北岸投去。

範義抬頭望望灰鴿,説道:“一隻信鴿。”範子云問道:“什麼叫信鴿?”範義道:“信鴿就是替人傳書的鴿子,老漢只是奇怪,它怎麼會從咱們頭上飛過?”渡過江,就在上岸之際,範義突覺有一團勁風,來,急忙伸手一撈,把它抄在手裏,覺得輕若無物,好像只是一個紙團,心中暗暗奇怪,低頭一看抄在手中的果然是一個紙團。

“此人打來紙團,用意何在?”心中想着,這就把紙團打了開來,只見紙上寫着:“前途有警,但爾主僕不可出手。”這是示警。

範義急忙舉首四下一顧,但埠頭上渡河的人,你來我往,此時哪裏還想找得出來投擲紙團的人?

範子云看到範義臉有異,不覺問道:“老管家,什麼事?”範義本待不告訴他,但繼而一想,如果前途果然有警,少爺年輕喜事,萬一要搶着出手,自己如何攔阻,倒不如給他看了字條,讓他心裏先有個譜兒,心念這一轉,就隨手把字條遞過去,説道:“少爺請看。”範子云接過字條,看了一眼,説道:“這是誰寫的?”範義道:“剛才有人擲過來的。”範子云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範義道:“他這是示警,好像前面會遇上事故,他要咱們不要手。”範子云學了一身武功,從未試過,聽説前面可能會發生事故,不覺神一振,問道:“老管家,你看會發生什麼事故呢?”範義道:“這很難説,譬如打劫財物,或是尋仇比鬥,唉,反正江湖勾當罷了。”範子云道:“如果遇上攔路打劫,殺人越貨,老管家,咱們也不手麼?”範義道:“照江湖過節,人家事前已經打過招呼,咱們就不該手過問了。”範子云道:“他在前途做傷天害理的事,咱們遇上了也不管麼?”範義道:“這也不是這樣説,縱然對方跟咱們打過招呼,但真要遇上傷天害理、國法難容的事兒,咱們自然不能袖手,但如果不關咱們的事,咱們儘管不出手,自然最好。”範子云道:“這人為什麼要擲紙團給你呢?”範義道:“也許他已經看出咱們是會家子了。”兩人牽着牲口,邊説邊走,走了一段路,才相繼上馬,中午在臨淮關打了個尖,繼續上路,走了約摸七八里光景,這一帶地勢較僻,前不靠村,後不靠店,除了一片疏朗朗的松林,兩邊盡是一人高的蓬蒿。

範義坐在馬上,心裏已經有些嘀咕,那人説的“前途有警”莫要就在這裏?心念方動,突聽草叢間起了一聲唿哨,立時有十幾條人影,從草叢中一躍而出。這十幾個人,都以黑巾蒙面,只出兩隻眼睛,各自手持兵刃,來勢洶洶的攔住了去路。

範義看得暗暗一怔,那人紙團示警,自己還以為他要自己兩人不用多管閒事,原來這批人竟是衝着自己兩人而來的。只聽為首的那人冷冷喝道:“朋友,識相些,自己下馬來吧。”範義掃了這些人一眼,拱拱手問道:“諸位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為首那人道:“你不用多説,先下馬來再説。”範義點點頭道:“好吧。”一面回頭道:“少爺,咱們就下馬去,看他們説些什麼?”説話之時,暗暗朝範子云遞了一個眼,意思是要他務必忍耐,不可魯莽。主僕兩人,果然翻身下了馬背。

那為首的朝範子云揮揮手道:“你站開些…”範子云道:“我為什麼要站開?”為首的道:“因為這碼子事,和你無關,年紀輕輕,別白送了命。”範子云道:“就憑你們幾個?”他年輕喜事,聽對方出言不遜,心中就忍不下去。

範義聽對方口氣,卻似衝着自己來的,心中不大奇,急忙一抬手道:“少爺,你就退後一步來,老漢想問問他們。”範子云心中雖然不願意,但娘在出門之時,一再囑咐,路上都得聽老管家的,因此只好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