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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藕官炫富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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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將裝着紅豆糕的碟子往前一推,懨懨道:“三妹妹才不在意咱們的關心呢,要不是她,趙姨娘也不會做出這許多醜事。我這次算是對三妹妹徹底冷了心,或許周姐姐説的對這不是一個娘生的,終究隔了一層肚皮。”岫煙輕笑:“寶兄弟何必悲觀,我聽你剛才的意思,三妹妹未必知道趙姨娘的歹計。即便知道,你想想那是她的生母,眼瞅着生母犯下大錯,別人或許悄悄幫着遮掩了,可三妹妹呢?三妹妹素來深明大義,不是那種助紂為的人。她才被你撞見,大約正六神無主呢,萬一再聽見寶兄弟這種薄情的話,心裏該多難過?”賈寶玉一拍手,心下歡喜:“是了,邢姐姐説的一點不錯,我怎麼這樣糊塗。便是信不過趙姨娘,卻也該相信三妹妹。連我們太太都時常誇讚三妹妹老實本分,一定是趙姨娘矇蔽了三妹妹,她和林妹妹又親厚,知道這種齷齪事兒指不定多難過呢,怎麼好叫我再傷了?”賈寶玉抬腳就要出門:“我去看三妹妹去,只告訴她大事小情一概不用擔心,我是個嘴巴最嚴實的。”岫煙起身亦預備離開,二人才走到門前,廊上當差的小紅便高聲叫道:“晴雯姐姐、秋紋姐姐回來了。”秋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遠及近傳來:“你這個小蹄子不好好在後面待著,跑前面什麼鬼兒?必定是看我們都不在家。你自以為成山大王了,好抖抖威風是不是?”小紅的母親是林之孝家的,這林大娘素總在府裏仗着是管事娘子的身份。沒少對秋紋等丫鬟吆五喝六。秋紋等嘴上不敢説,背地裏就排擠小紅,所以常把那些不顯本事的瑣碎事安排給她,卻不叫小紅往賈寶玉跟前站一站。

今兒大夥兒都去前面看戲瞧熱鬧,怡紅院裏不敢不留人,秋紋和晴雯一商議,便留了小紅和兩個使娘子在家。

這會兒見她獨自一人站在門前。秋紋心裏便不自在。

晴雯一把拉住還要呵斥的秋紋,低聲道:“我瞧着不大對勁兒,你快進屋瞧瞧。寶玉究竟在不在家。”秋紋心中一嚇,哪裏還敢耽擱,立即拔腳就要往裏走。忽然門簾子從內掀開,秋紋與出來的美蓮撞了個滿懷。她腳底不穩。一個趔趄就跌坐在了地上。

美蓮假笑着上前拉扶:“哎呦。這是怎麼一説兒呢,誰承想秋紋妹妹還在外面。”美櫻緊隨其後,也跟着幫忙。晴雯兩眼瞪得溜圓,見寶玉和邢家大姑娘前後出來,強壓吃驚:“二爺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打發小丫頭去前面喚我回來服侍?”寶玉神情冷冽,並不見笑容:“才和邢姐姐説幾句話,用不着你們服侍。倒是你兩個怎麼不在前面看戲,又跑回來作甚?”晴雯忙笑道:“老太太忽然説要玩投壺。就想起年前娘娘賞了二爺一個金瓶的。老太太打發我收拾出來,拿去前面。”賈寶玉點點頭:“那金瓶是襲人收了。我恍惚記得她放在了那個小螺甸櫃子裏,我和你們找去。”晴雯沒動步子,只嘴角往邢岫煙的方向努一努,輕笑道:“二爺這兒還有客呢!”賈寶玉語訥,岫煙忙道:“我也不是什麼外客,難道對着園子還生疏?寶兄弟自去忙自己的,我和兩個丫頭這就往老太太那兒返。”寶玉便不再勉強,親自將邢岫煙送到怡紅院大門口,遠遠見她主僕三人過了橋,這才回身關了院門。

這一路上總見不到幾個丫鬟婆子,美蓮便沒顧慮埋怨道:“姑娘幹嘛替趙姨娘説好話?不如就叫寶二爺把這件事抖摟出來,看賈母怎麼收拾二房。”少話的美櫻也同身受:“姑娘確實不該心慈手軟。這件事看起來像趙姨娘的所作所為,但細想想,給賈府配藥的又不是那冒冒失失貪財的小廝管事,是正兒八經的偏房老爺少爺們,難道為了趙姨娘那區區幾兩碎銀子,賈家的那些爺就敢給林姑娘下毒?”連兩個丫頭都看的出,這內中的隱情和王夫人不開干係,可賈寶玉卻懵懂無知的模樣。

那還叫岫煙説什麼?

明白的告訴賈寶玉,叫賈寶玉去拆穿生母王夫人的偽善?哼,寶二爺對趙姨娘的事都畏畏縮縮不敢前,自己三言兩語就叫他鬆了口氣似的,分明一開始就沒打算深究此事。

岫煙可不想在這樣毫無擔當的男人身上費過多的力。

她笑道:“王氏的小伎倆遲早要害了她的一雙兒女,害了她自己的命。你們此刻抱怨也沒用,縱然我把王氏謀害林妹妹的證據查的一清二楚。可只要王子騰還在任上,皇上還寵信這個太上皇時期的重臣王家不倒,王夫人就能屹立。”如今的四大家族,也唯有王家還保持着原有的體面。王子騰可不像賈珍、賈赦那樣,領着閒差不幹活兒,他被太上皇寵信,孝宗即位之後,王子騰是老臣子之中最早表示忠心的一撥兒,非常得孝宗器重。

這些年部分沿海止了海運,王家的生意一縮再縮,最終成了雞肋。養着大批的買辦,卻買不來幾件西洋珍品。反倒是東南幾大世家並蘇州的老船王生意越做越大,將王家當年的生意全頂了下來。

王子騰做官尚可,為商卻是個新手。他見沒有起,便狠了狠心將東南的生意都關了,此後一心為官,倒也乾的風生水起。

王子騰不倒台,岫煙便不敢輕易對王氏出手。

不過。岫煙恍惚記得,曹公筆下,王子騰是在任上的途中故去的。也就是這一二年的事情。

主僕三出了大觀園回了賈母處,老太太這兒一早散了戲,幾位太太都陪着賈母打馬吊。岫煙進來的時候,盧氏桌案邊上早堆積了好些碎銀子。

賈母正衝着岫煙,一見來者,便笑眯眯衝着她招手:“快來瞧瞧你們太太,贏了我們那些錢。剛才還敢説玩的不好呢!原來竟是扮豬吃老虎,拿着我們當散財童子呢!”岫煙忙快步走到賈母身邊,鴛鴦正在那兒支牌。見岫煙來了忙讓出位置。岫煙點了幾張,賈母果然牌運好了起來,幾乎要什麼來什麼。

老太太歡喜的拉着岫煙捨不得鬆手,直截了當與盧氏和陪坐的薛姨媽等道:“舅太太一輩子有這麼一個有擔當的女兒。將來何愁?”盧氏笑望着岫煙:“怎麼不愁。在家的時候我還能看顧着,將來就做了人家的兒媳婦,宋家的門規又不是普通的嚴謹,就怕她什麼也不懂,沒的惹了笑話。”

“舅太太不用這樣妄自菲薄,我知道宋家的那兒媳婦,老大還好些,二房就遜許多。咱們邢丫頭嫁過去。一定能受她婆婆的喜歡。”盧氏笑得合不攏嘴:“要真像老太太説的,我們夫倆可就燒高香嘍!”王氏手裏捏着一張無用的廢牌。聽二人這番話,頗覺得嘲諷。在王氏看來,邢岫煙就是第二個禍害秧子,長的紅顏禍水不説,子還古怪的出奇。這樣不温順的女孩子嫁進哪個府裏都不會省心。虧得老太太昧着良心一味誇讚呢!

頭漸漸落了西山,早有人點上了燈燭,將榮國府照的通亮。邢忠一下衙門就來接着娘倆,賈母還有些捨不得,便想留了邢岫煙在家小住兩

盧氏忙道:“老太太的心意我們領了,可您也知道,家裏為她的婚事忙的昏天暗地,少了她可不成。”老太太輕輕一嘆,也明白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便只叫林黛玉幫自己送送邢家三口。岫煙挽着黛玉的手,一直到了二門時,見人們都與盧氏説話,這才偷偷道:“叫藕官跟了我回去。我有事問她。”藕官與纖、雪雁一般,都跟着林黛玉回府住了對月。

聰明如黛玉,一聽家姐語氣的不對勁兒,便明白了幾分。忙衝後面與人説笑的藕官道:“邢姑娘那兒有件要緊的東西送我,你跟着回去取來,明兒我打發人去邢家接你。”藕官不疑有他,答應了,轉身預備回去取妝奩的匣子。岫煙一把掐住藕官的手腕笑道:“你美蓮姐姐那裏多的是香粉首飾,翠梅和你身量又差不多,借你件衣裳也使得。況且明早便送你回來,何必再回去折騰?”藕官有什麼不答應的,樂呵呵與翠梅上了一輛馬車。一路上還興致與翠梅、白芙説着乾家女眷中的幾件笑話,話語中對林黛玉也頗多維護。

白芙和翠梅兩個漸漸成了美蓮和美櫻的後繼之人,對自家姑娘身邊的大事也隱約瞭解幾分。她二人早猜到藕官在林姑娘的婚事之中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這回家去,姑娘大約就是辦這件事。所以見藕官毫無戒心的什麼都往外説,便試着刺探了幾句。

女孩子多喜歡首飾衣裳,胭脂水粉。白芙聰明,只往這方便引。

“姑娘前兒賞了我一支金花步搖,我自己捨不得戴,都放在匣子裏,想着那位管事大叔回蘇州的時候,幫我捎回去給我娘。”白芙靦腆笑道:“藕官妹妹不知道,那步搖好美,足足二兩沉。”藕官抿嘴笑道:“這有什麼,我前不久得的那支才叫漂亮呢。綠檀古木做的柄兒,粉的美玉掐成了幾朵桃花瓣兒,四周點了許多珍珠,你們可見識過?”説完,很是得意的看着白芙。

二人心下一驚,藕官一個月的月錢只會比她們少,而她口中的步搖,少説也要二三十兩吧!要説藕官無辜,連她們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