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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投降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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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公子手上只剩一個大將方真,怎麼不是他們?”

“就因為方真,他已與我們回家結下血海深仇,除非他已不在‘蘭亭’池家任事。”回百應聽了,眉又打了結,只重複了他的下半句話:“——除非他已不在池家任事?”然後他以一種奇特的,既不煩也不躁但也不是完全沉着冷靜的語調反問:“如果他已不在洛陽呢?”回千風苦笑道:“這時候要他不在洛陽鬥爭,除非他已先擊垮了咱們——他這種人,本來寧可孤高自潔一輩子,也可以不出世;不過一旦已人江湖,就非得做出轟轟烈烈的事業來不可!”回百應依然維持着他奇詭的語調:“假如他不是不在洛陽,而是已不在世間呢?”回千風倒了一口氣:“你是説…?”回百應滿臉是亂胡,戟髭,此時更眯起了一雙戾目,以致誰也難以從他表情臉目中看出什麼真相來。

“他死了。”

“可是…”

“可是什麼?”

“方真可不會無緣無故便死。如果要格殺他,恐怕並不容易。”

“我想今天就有幾起人要狙殺他,而且要殺他的人都是一一的高手。”

“如果…還是殺不了呢?”

“要是殺他不死,我們可以借他身邊的人之手去殺他。”回百應一旦冷沉陰險起來,使得他本來豪暴躁的外表,一下子便有了幾乎是天淵之別的對照,但只要習慣一下,就會覺得:也許他本來就是這種人,他本來就説是這個樣子,並不使人評説、也不令人差愕。

“歷來強將忠臣,都是死在自己人手裏,多於外敵。”回千風明白了。

又一陣不寒而悚。

“雖然歡你提出任何見解,大膽放言也無妨,”回百應逐一檢查他身上的兵器,似不太經意又半警誡的説“只不過,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種話,對我説可以,對大家説,可會影響士氣。”回千風聽了,忽然反問:“大王認為方真、池家公子、遊遮、司空劍慣這些人,算不算是仇人?”回百應一愣。

他知道回千風此問必有所據,便答:“是。都有深仇大仇。”

“那就是了,”回千風繼續問:“那您認為方真殺不殺得死?”

“只要方真是人,他武功再高,”回百應正道“就一定殺得死——就算殺不死,也一定害得死。我不是已説過了嗎?我已經找人去殺他了。”

“那麼,池麗、池暮呢?”

“他們只是有智謀沒實力的狡詐之輩。”

“遊遮呢?”

“他也是人。”回百應淡淡地道。

“還有葛鈴鈴…”

“她?”回百應兀地豪笑了起來“她快要是我的第十五姨太太了…”

“司空劍冠——:’“他只是可憐蟲,一輩子不知道自己該當什麼角。”回百應斷然地答道。

“這便是了,大王,”回千風總喜歡以“這…是了”作開場白“這些人在大王心目中,都只是小腳而已,我盛讚他們,又有什麼用?重要的是大王夠強,‘妙手堂’陣容夠壯!大敵當前,虎豹當道,當然不先重兵去打殺狐狸。我聽古人説過,張力千鈞的巨弩,不會對小老鼠扳動扳機;重量萬斤的大鐘,不會因小木敲打而發出聲音。我勸大王招降這些仇人,不是因為怕了他們,而是為了要利用他們,儘量減少自己的耗損而達到消滅他們的目的。我特別推崇方真,更不是畏懼他,而是認為不值得為了他壞了咱們的大計。亂了大王心佈署的陣腳——大王可是成大事不拘小節的人。讓這些小池裏翻起風的螃蟹再橫行一陣,對大局不無好處,請大王三思為是。”説完了。

回千風站了起來,一副誠惶誠恐等待降罪的樣子。

回百應沒有回應。

半晌,仍沒反應。

然後,幾乎是突然地,他陡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突兀。

“好,好,好!你説的好!勸的好!反對得好!”他笑聲一歇,幾乎突如其來的,他的那一個籮筐般的大巨臉,又湊近到了回千風那張長如炸油條的臉前,一字一句的道:“你説得字字切中我心意。”然後他又一字一句的問:“你可知道我原來是怎麼構想的?”回千風幾乎屏息着才能回答:“大王的意思是贊同我的——”回百應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並用一隻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不,不是完全同意。”他的口氣幾乎已完全噴到回千風臉上“你的建議是招降,而我——”他説到這裏,又頓了頓,亂草崗似的橫臉,居然有一種近乎狡獪和促狹之間的詭奇表情:“我的意思是:投降!”投降?

——投降!?

回千風不明白。

差愕莫已。

——投降!?

怎麼要鬧到投降!?

他一時回不過神來,幾以為回百應説的是氣語。但他馬又清楚回百應絕對不是在講氣語。回百應甚至沒有生氣。完全沒有生氣。反而,一向很不苟言笑的回百應,這次笑嘻嘻的,像只要扮狐狸的老狼。這使得他有點恐怖。

“投降!”回千風不可置信的重複“——為什麼我們要投降?我們在招降啊!?

“招降的姿勢太高了,還不夠火候,仍未到家。其實,剛才我私下囑招展書、林廉貞去幹的事,就是到處請降。回百應眯着眼,張着口,像一條已一口叼住了田鼠的大蟒蛇“我們若要徹底的打擊敵人,須得重新佈陣…那就是‘耕田老漢’不勞而獲的故事。”回千風只覺離。他對歷史典故所知不多,只知道剛才招展書提過“耕田老漢”的故事,他聽當時回百應的口氣,還以為他也沒懂,卻不料現在聽他提了出來。

“耕田老漢…?”

“那是‘齊策’中的典故。淳于髡遊説齊威王:‘韓盧狗,是天下最優良的獵狗;東郭兔,是天下最狡獪的野兔。韓盧狗追逐東郭兔,翻過五座高山,繞過三座峻嶺,兔在前邊跑死,狗在後邊追死。耕田老漢把他們撿起來,一點都不費力氣。如今,齊國與魏國持久對抗,恐怕會令秦國成為耕田老漢。’只有先行投降,才出其不意,讓池、遊二家,誰也當不成耕田老漢——只當得了韓盧狗、東郭兔!”回百應又桀、桀、桀、桀、桀地笑道:“你在完全不瞭解我心意前,已説出‘招降大計’,可見有遠見,也確忠心為妙手堂。我們重新佈陣,自是非你主陣不可。此外,雷二叔等人都得要再度出山。另且,與其殺弟鋤,不如利用他來清異己,更為划算。”這時候的他,那種魯莽滅裂的樣子完全胎換骨,變得每一鬍子每一條發髭都是警英明的:“只不過,你的‘招降大計’還是太混和了、太被動了,”他又倏地長了手,伸到回千風脖子下、肩膀上,勉似的拍了拍“還是去辦我的‘投降大典’吧!”也不知的,回千風聽得驚疑震懼之餘,卻是全身都濕透了似的,都是涔涔冷汗。

稿於一九九八年六月十五温劉餘梁葉何陳齊在金屋觀賞水晶奇石/nigel早退我大怒/漁人碼頭一心慶祝至餘仁生生,本友情可,豪氣可嘉,唯同晚疑竇叢生,而nl事件伊始矣/“三劍客”清晨七時許出發“轉運”十點幾平安返/雪坭傳入黑函,並表憤怒/白明fax入nl反應/電琁討論疑點,敦煌表太應徹查/儀一再來電問起反擊及決策,我請hl表達:“引起他人如此狂烈嫉妒使我充滿成就”只此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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