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失侶孤雁歸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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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歇見這些剛剛如狼似虎的漢軍,對自己手中的契諸閼支頗為忌憚,不由得神一震,在絕境中生生迸出一絲生存的希望來。
他一手拖着劉曇的發,出了氈帳,漢軍皆恨的目齜裂,盼生啖其,喝其血,也只得退卻,讓出一條路來。
“公主,”先前那個侍女哭倒在地。
難道,這麼多年隱隱期盼的,竟不是迴歸的希望,而是送命的催符?
當長信候柳裔接報趕到的時候,摹歇正砍斷了駿馬的繮繩,駿馬嘶鳴一聲,抬高雙足,帶着摹歇和他懷中扣着的契諸閼支,衝過漢軍,直出王庭。
柳裔亦飛身上馬,他下的坐騎,名喚追風,是唐古拉山苦寒之地生長的野馬之王,孟則然馴服了之後轉贈阿嬌,阿嬌又轉贈給了他,行千里,神駿異常。
草原一望無跡,帖耳是嘶嘶的風聲,吹的青草貼着地面,半點藏身的地方也無。摹歇瘋狂縱馬,無奈馬載着二人,無法跑過柳裔,聽着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摹歇的眼中閃過一絲戾,低頭看見劉曇清冷的眼。
這個有着匈奴女子不同風情的的美貌漢人公主,從嫁給年齡堪當她的父親的軍臣單于開始,草原上的酋長貴族們便像狼一樣的窺伺,不僅是伊雉斜,連他也曾在夢裏遐想,可是到了生死緊要關頭,還有什麼不可以捨棄?
摹歇一聲冷笑,在馬背上回頭“你要你的公主是吧?”他説着柳裔無法聽懂的匈奴語,眼眸中盡是瘋狂的狠戾。一把將劉曇推下馬去。
只要柳裔停下來照看劉曇,他便可以逃了。
摹歇這樣想着,卻不妨再柔弱的女子。到了這種境地,也有奮起一拼地勇氣。身在半空中亦死死的拽住他的身子,他用盡全力也無法掙,反而在馬背上被他拖地搖搖墜。
劉曇便覺得半個身子拖在地面上劇烈的痛,彷彿那一年,她失去她地孩子。在寒冷的氈帳中,默默落淚,四顧沒有一個親人。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命刻骨的荒涼和寂寞。
鮮血滴下,拖曳出一條長線。
柳裔加鞭催馬,卻還是來不及,看着前面摹歇眼中兇光大盛,舉起彎刀。砍在劉曇的肩頭。
終於在鬆手之前,越過他們,將這個命運乖舛令人敬佩地漢朝公主給救起。
只一瞬。此消彼長,摹歇的馬便跑開了。
柳裔眯眼。看準摹歇的背影。用盡全力,擲出手中的陌刀。
刀柄在摹歇背心處晃動。並不掉落,足見那一刀,中的有多深,摹歇慘呼一聲,卻連頭也不敢回,繼續奔馳,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懷中,南宮長公主臉上的血漸漸退去,卻不肯閉眼,冷靜的看着他,問道“你是誰?”
“我,”柳裔淡淡抿“我是大漢長信候,此次率軍進攻匈奴的主將,柳裔。зzc.。”
“長信候,”劉曇重複念道“我沒有聽過。你不知道大漢臣子見了本公主,要自稱微臣的麼?”柳裔卻不在意“長公主地傷需要包紮。”他道,抱着她下了馬“得罪了。這樣的傷勢,在這樣極寒的漠北,若不包紮,只怕在外面行走一段時間,就要死去。劉曇清楚重要,她在匈奴多年,早看淡了男女禮教,只淡淡點首道“有勞候爺了。”柳裔便將盔胄內地衣裳下襬撕下來一幅,替劉曇包紮。
摹歇砍在劉曇肩上的那刀,深可見骨。相比之下,雙腳因為飛馬奔馳地拖傷,反而微不足道了。
柳裔將從陳阿嬌處討來地,療效上等的金瘡藥塗抹在創口上,不經意間瞥見了,劉曇肩頭上,除刀傷外,尚有其他縱橫地傷痕。
“很奇怪麼?”劉曇淡淡道“這是當年我嫁給軍臣單于的第一年,有一天,軍臣單于外出,他的大閼支派人到我的氈帳,用刀劃傷的。”尊貴的大漢公主地位,在這塊土地上不值一提,反是肇禍的源。
到頭來依靠的,還是自己身為漢人女子的美貌,和兩代單于的恩寵。
柳裔包紮好她的肩頭和雙足,方道“後,當長公主回到大漢,再也沒有人敢如此對待你?”
“回家,”南宮長公主茫然的重複“我還回的去麼?”
“怎麼會?”柳裔抱着她上馬,策馬迴轉,顧及劉曇的傷勢,不敢催馬急奔。
“太后和皇上都惦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