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浴血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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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鳳卿眼見三枚火箭如銀星般向天空,向四侍女怒叱道:“誰教你們發出火箭!”四個侍女默然垂首,駱鳳卿卻又轉向武揚道:“武揚,駱鳳卿不會倚多為勝,只要你能接完我七十二式‘萬歸宗劍法’而不死不傷,本宮當恭送你出圍。”武揚微微一哂道:“尊駕所言,雖然是空頭人情,但我武揚還是得先行謝你一聲…”駱鳳卿障面絲巾一甩,沉聲道:“劍來!”站在她身邊最近的一個待女,應聲拔出間長劍,已送到駱鳳卿手中。
武揚不住口讚道:“好劍,但願你能好好地保有它…”伏在他背上的唐羽儀,就着他的耳邊低聲道:“孩子,這是你羅爺爺的朱雀、青龍兩支前古仙兵之一,此係青龍劍,今天機會難得,你可莫錯過收回他的機…”唐羽儀話未説完,駱鳳卿一擺手中青龍寶劍道:“武揚,本宮使的是一支削鐵如泥的寶劍,希望你不怯場才好。”唐羽儀低聲道:“孩子,用言語擊怒她先出手…”武揚淡然一笑道:“善用劍者,雖枯枝亦可當寶劍使用,何況我武揚還有一支青鋼長劍哩!
…
”此時,散佈外圍的魔宮高手,已紛紛趕到,在十丈外圍成一道人牆。
武揚微頓話鋒,披一哂,接道:“謝謝你的關注,不過,俠魂武揚自出道以來,還不曾有過怯場的經驗,但我心中有點不平,倒是真的。”駱鳳卿談笑道:“你既然自詡枯枝可當寶劍,那還有什麼不平的呢?”武揚笑道:“尊駕誤解我的話意了!”駱鳳卿道:“誤解你的話意了?”武揚道:“不錯,我不是為我自己以一支青鋼長劍對你的青龍寶劍而不平,而是為那青龍寶劍淪人魔外道之手而不平,試想,如果青龍寶劍具有靈的話,也會為它的不幸遭遇而叫屈哩…”晨光微曦中,一道灰影疾場中,身形未落,一隻巨靈之掌已向武揚兜頭抓來。
好武揚,冷哼聲中,塌肩旋身避過對方那雷霆萬鈞的一抓,左手一招“浩然大八式”中的“正氣形”罡風湧而出,右手青鋼長劍一“萬歸宗劍法”中的“星河倒瀉”電旋而出,左掌右劍,勁力萬鈞,得那暗施偷襲的灰衣人連退八尺之外,駭然驚呼道:“小子,你也會本宮的萬歸宗劍法?!”此時,武揚才算正式看清對方的尊容,只見他身材瘦長,亂髮蓬飛,雙目骨碌碌地有如兩個銅鈴,一襲灰衫,就像是掛在竹竿上似的,看來極不順眼。
唐羽儀在武揚耳邊低聲道:“這是枯竹老人長孫哲,小心他一對鬼爪…”武揚朗聲笑道:“萬歸宗劍法,是你們魔宮的不傳絕藝麼?哈哈哈…‘皮厚而中空’,閣下真不愧那‘枯竹老人’的雅號啊!”枯竹老人一襲灰衫,無風自鼓地怒聲叱道:“小子找死…”駱鳳卿適時柔聲喚道:“長孫老人家,請退過一邊。”枯竹老人威態一斂,回身訝問道:“三皇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駱鳳卿道:“本宮要親自鬥鬥他…”枯竹老人正容道:“三皇娘千金之體,怎可親冒鋒鏑之險!”駱鳳卿道:“這狂徒太混賬了!本宮必須親手處治他…”枯竹老人固執地道:“不可以!三皇娘,這事情如果給帝君知道了,我老頭子可擔待不起。”駱鳳卿怒聲道:“長孫供奉,這兒究竟是本宮做主,還是你長孫供奉做主?!”枯竹老人垂首訥訥地道:“這…三皇娘…”駱鳳卿一擺手,沉聲喝道:“不必説了!帝君面前,一切由本宮擔待,現在,請退到旁邊去!”枯竹老人無可奈何地退過一旁,但口中仍自嘮叨道:“三皇娘,可不能大意…”駱鳳卿障面絲巾一揚,口齒啓動,卻終於忍了下去,沒再吭聲。
這時,武揚突然揚聲問道:“兩位究竟如何決定呀?”駱鳳卿障面絲巾一陣波動,冷然截口道:“這種下話,居然由你口中説出來,不怕辱你沒你‘俠魂’的名號麼?”武揚淡笑接道:“這年頭豺狼當道,狐鼠橫行,俠魂本來就不值錢了!倒不如自動將價貶低一點,以符合‘見人説人話,見鬼説鬼話’的宗旨。”駱鳳卿嬌軀微顫,恨聲道:“好!罵得好!待會得付出雙倍的代價!”武場漫應道:“只聞雷聲不見雨,本俠早等得不耐煩了,請吧!”駱鳳卿道:“閻王爺並沒限定你報到的時間,本宮還得先問你幾句話,然後再超渡你!”武揚淡笑道:“本俠洗耳恭聽!”駱鳳卿道:“方才,你説過:‘如果青龍寶劍具有靈的話,也會為它的不幸遭遇而叫屈’,説,這是什麼意思?”武揚笑道:“這意思麼…”駱鳳卿沉聲截口道:“本宮再提醒你,待會你死前所受的痛苦的多少,決定於你現在的答話中,你酌量着説吧!”武揚披微哂道:“謝謝你一再提示,待會我也必有以報答!現在請聽好!”略為一頓,朗聲侃侃地接道:“青龍寶劍,本系天忌老人兩支前古仙兵之一,過去,有着輝煌的歷史與豐偉的功績,如今,不但不幸淪入殺師逆徒之手,而且更不幸地,被那逆徒轉賜於另一個以相媚人亦女亦妾的妖女手中,用它來屠殺正義之士,此種情形,怎能叫它不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叫屈…”武揚話未説完,駱鳳卿一聲厲叱道:“罵得好!狂徒接招!”話出招隨,青虹閃處,一式“銀河飛星”已電掣而來此時,一輪旭,剛自東方湧出,初升的朝陽在青龍寶劍所變幻成的青虹上,放着萬縷芒,令人目眩神搖,加上那劍尖所吐的尺許寒芒,與森森劍氣,配合着破空鋭凜,聲勢端的不同凡響!
此情此景,饒是武揚藝高人膽大,並早就有成竹,但睹狀之下,亦不由心頭微凜地氣飄身,橫移八尺,口中卻朗朗地一笑道:“好劍法,本俠先讓你三招!”他的話聲未落,駱鳳卿一聲冷哼,如影隨形,跟蹤而到“刷刷刷”鋭嘯驚魂中,第二招“星移斗轉”又已揮灑而出。
劍是前古仙兵,招是曠代絕學,人是頂尖高手,這三者柔和在一起,豈是等閒!
武揚雖然悉這一套劍法的前三十六式,知道如何問避,但身上揹着一個唐羽儀多少會影響他身法的靈活,所以,他雖然險煞人地避過這更為凌厲的第二招,但右袖上卻被削去手掌大的一塊。
但他卻是豁達得很,驚險絕倫中,居然朗聲中發話道:“三皇娘,只剩下一招啦!”説來真怪,駱鳳卿居然沒再追擊,她,靜立原地,面巾微微地波動着,口中冷冷地道:“武揚,你能再避過我這第三招,本宮立刻橫劍自刎!”武揚心頭暗忖道:“這女人羞恥心可不敢恭維,但好勝心卻強得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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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電轉,口中卻笑嚷道:“那可不行,你説過要恭送我出圍的,難道堂堂三皇娘,也要食言背諾麼?”駱鳳卿冷笑一聲道:“只要你真有本事避過我這第三招,此間已沒你的敵手了,難道還怕不能出圍麼?”武揚笑接道:“好漢敵不過人多呀!”駱鳳卿道:“那很抱歉!本宮自己的生死信用,都不再計較,也就沒法顧慮你能不能出圍了。”武揚故作沉思地道:“你我本身之間,無怨無仇,萬一我避過了你的第三招之後,得你羞刀難以入鞘,而橫劍自刎,那實在是一件傷情的事…”微頓話鋒,注目接道:“我看…還是本俠讓一步吧!這第三招不再讓你了,咱們放手一搏如何?”駱鳳卿冷然一哂道:“聽你這口氣,好像十拿九穩能避過我這第三招似的。”武揚笑道:“本俠的自信,一如你能自信於第三招之內置我於死地一樣!不過,這些都不必説了,現在請答我所問,行不行?”駱鳳卿毅然點頭道:“行,請進招吧!”武揚神一整道:“好,那麼,本俠有僭了!”話聲中,手中青鋼長劍一順,幻出點點芒,直駱鳳卿前五大,使的竟是駱鳳卿方才所施的第二招“斗轉星移”駱鳳卿一聲冷哼道:“江邊賣水!”手中青龍寶劍一,一式普通的“攔江截鬥”竟想一下子將武揚的青鋼長劍削斷。
武揚一聲怒叱:“駱鳳卿,你欺人太甚!”劍勢一沉,旋身橫掃,招演“雲破月來”一團徑丈青芒,向駱鳳卿兜頭罩落,威力之強與勁氣之盛,竟使駱鳳卿口讚道:“能將本門劍法練得如此程度,也怪不得你…”她口中説着,手中的青龍寶劍也是一式“雲破月來”仍然想利用自己兵刃上的優勢,硬接硬架,並乘機毀去對方的兵刃。不料武揚於雙方的那團青芒即將接觸的瞬間,陡然劍式一變,施展出剛剛練成的一式絕招“金針度厄”劍化一線芒,貼着對方的劍葉,平削而下。
所以,駱鳳卿口中那“也怪不得你狂”的“狂”字,不得不硬生生地嚥下,心膽俱寒中,迅即沉腕後縱,以避斷腕之危。
但武揚得理不饒人,身形如影隨形地進步欺身,原式不變地貼劍下削。
此情此景,只要武揚心腸一狠,駱鳳卿那一隻欺霜賽雪的玉腕,縱然她肯棄去手中的寶劍,也難以保全了!
一旁的枯竹老人,睹狀之下,一聲厲叱,飛身搶救。
真是説時遲,那時快,武揚那青鋼長劍的劍鋒即將觸及駱鳳卿玉腕的瞬間,陡地一翻,以劍葉平拍在駱鳳卿腕脈之上。
駱鳳卿但覺右腕一麻,一支青龍寶劍以到了武揚左手中。
同時,武揚右手的青鋼長劍手一甩,向疾撲而來的枯竹老人之後,出手如電,已點中了驚魂未定的駱鳳卿的雙“肩井”和“腹結”。
破招、奪劍、制敵、甩劍,可説是於一瞬間一氣呵成,此情此景,不但看得旁觀的魔宮中高手瞠目結舌,噤若寒蟬,即當事人的駱鳳卿亦不由地忘去自己所受的難堪,而暗中欽佩不已。
至於那飛身搶救的枯竹老人,於險煞人地避過武揚以甩手箭法出的青鋼長劍,並在抓住劍柄之後,一見三皇娘已受制於對方,也不由得傻了眼了。
此時,武揚既獲人質,又得寶劍,更喜新近學成的劍法,確具有剋制對方劍法的神奇妙用,不由心花怒放地朗一笑道:“三皇娘,該你履行諾言了…”唐羽儀低聲道:“孩子,還有劍鞘沒收回。”駱鳳卿喟然一嘆道:“你走吧!”武揚道:情將劍路出,我自然會走的。”駱鳳卿向一旁的侍婢道:“將劍鞘給他!”侍婢解下劍鞘,拋給武揚,武揚從容地繫好劍鞘,淡然笑道:“三皇娘,謝謝你!但本俠還得勞駕你護送一程。”駱鳳卿冷然地道:“本宮道被制,如何能護送你?”武揚道:“道被制,對走路並沒影響啊!三皇娘,走吧!”不由分説,也不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禮,拉着駱鳳卿的右手,舉步向山下奔去。
但他們走沒幾步,枯竹老人陡地一聲斷喝:“站住!”枯竹老人怒哼一聲,縱身攔往去路道:“叫你站住,難道沒聽到!”武揚側顧駱鳳卿道:“現在,看你的了。”駱鳳卿道:“本幫供奉,系客卿質,縱然帝君本人,也不能硬命令他,他如果不尊重本宮的約束,本宮也無可奈何。”武揚冷哼一聲,目光如炬地凝視着枯竹老人道:“尊駕意何為?”枯竹老人道:“放開三皇娘,本應做主,放你走路!”武揚冷然地道:“不行,但本使保證,到達安全地帶之後,毫髮無損地放她回來。”枯竹老人蹙眉沉思間,駱鳳卿毅然地道:“長孫老人家,不必為本宮擔心…”枯竹老人苦笑道:“三皇娘,老朽職責所在,怎能不擔心。”武揚披冷哂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家臣!供奉大人,本俠為了成全你對主人的忠心,破例通融一次,你也跟本俠一起走吧!到達安全地帶之後,也好護送你的主母回來。”枯竹老人沉聲道:“武揚,挾持婦人女子,作為人質,你好意思麼?”武揚淡笑道:“事急從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略頓話鋒,沉臉震聲接道:“長孫哲,要跟我走,就在前面帶路,否則,你就給我滾開!”枯竹老人默然少頃,長嘆一聲,轉身當先向山下走去,武揚拉着駱鳳卿的手,亦步亦趨地跟蹤而下。
就當此時,一聲厲嘯,劃空傳來。
刺斜裏一道灰影疾而來,停在枯竹老人身前,沉身問道:“長孫兄,怎麼回事?”駱鳳卿低聲道:“這老頭趕來,可能有麻煩了…”武揚正在舉目打量那及時趕來的老頭,只見那人矮而胖,頭上牛山濯濯,面團團如富家翁,卻是細眉小眼,與枯竹老人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瘦一胖,成為強烈的對比,顯得極調和!當下聽到駱鳳卿的自語似的話音後,也低聲問道:“這矮冬瓜是誰?”駱鳳卿道:“是本幫的另一位供奉‘雪山矮叟’牛無忌。”這時,枯竹老人已將情況簡略地向雪山矮叟加以説明,只見雪山矮叟光頭一晃過:“不行!長孫兄,帝君已另有密旨下達,對天忌老人和武揚這幾個人,不受任何要挾,不計一切犧牲,必須徹底加以剷除!”枯竹老人眉峯緊蹙道:“可是,目前,咱們三皇娘落在人家的手中,投鼠忌器,為之奈何?”雪山矮叟道:“長孫兄,你真是老糊塗了!難道那‘不受任何要挾,不計一切犧牲’,這簡單的話意你都不明白麼?”枯竹老人道:“可是,三皇娘是帝君最寵愛的人啊!”雪山矮叟笑道:“你的話固然不錯,可是,你卻忘了咱們帝君是‘江山情重美人輕’的大英雄、大豪傑啦!”枯竹老人眉峯緊蹙注目道:“牛兄,此事非同兒戲,咱們最好還是多加考慮…”駱鳳卿那被武揚握住的左臂微微一掙,傳音道:“武揚,挾持我已經沒有用了!看在方才你保全我一條手臂的情分上,我指示你一條明路,枯竹老人還好説話,但那矮冬瓜卻是頑固得很,不會有轉圜餘地的,目前,你要想困,除非先制住他,或殺了他…”武揚微微一愣,也傳音答道:“你呢,是不是要我先放過你?”駱鳳卿輕輕一嘆,傳音道:“想不到我駱鳳卿一片好心,反而換來一頓奚落…”武揚歉然一笑道:“對不起,算我失言!”駱鳳卿促聲傳音道:“事急矣,你得當機立斷…”這時,只聽那雪山矮叟道:“犧牲一個愛姬,而剷除一個武林霸業上的強敵,你説帝君會對你我降罰,而是嘉勉呢?”枯竹老人不以為然地道:“如能想出兩全的辦法,豈不更好…”武揚星目中神光一閃,舌綻雷,一聲斷喝:“閃開!”喝聲中,青龍寶劍一揮,一道寒光硬行將阻路的枯竹老人與雪山矮叟退八尺,拉着駱鳳卿疾衝而過。
雪山矮叟一面飛身攔截,一面震聲喝道:“本幫兄弟注意,帝君有旨,不計任何犧牲,決不能讓武揚生離此地!”一聲令下,人影錯,那原先不知所措的虎隊羣豪們,立即紛紛採取合圍之勢,並將包圍圈逐漸縮小。
雪山矮叟懾於武揚手中寶劍的威力,不敢過於近,只好以數十年命修的內家真力,發出劈空掌遙遙阻截,並“哇哇”怪叫道:“武揚,今天你翅難飛!”武揚揹着一個唐羽儀,又拉住一個駱鳳卿,行動之間,自然大大地打了折扣,而且也騰不出手來硬接雪山矮叟那足能開碑裂石的劈空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