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這個女人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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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梨走進屋子,發現女人的臉黃如蠟紙,眼皮浮腫,瘦了整整一圈。
她不知道該説啥,只是尷尬笑笑,喊聲:“三妹子…你還好吧?”王三嫂抬起頭,猛地瞅到大白梨,臉蛋騰地紅了。
心裏有愧啊,她對不起大白梨,偷了人家的漢子,真不知道該説啥。
大白梨笑津津的,看不出一點生氣,把手裏的點心,紅糖跟大棗一股腦放在了八仙桌子上,然後一股坐在了三嫂的身邊,抓住了三嫂的手。
張大沒敢進去,蹲在門外面,罪人一樣拿着煙鍋子煙,吧嗒吧嗒響。
白麗説:“妹子啊,你覺咋樣?好點沒?大不是東西啊,欺負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個不算啥,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俺知道沒男人的苦。你一個單身女人,身邊沒個作伴的,很孤獨,找個男人耍耍也是正常。
可你別當真,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也不會跟你長相廝守。
俺知道錯了,知道你吃了苦,有啥條件你只管説,俺可以做出補償…”三嫂有點驚訝,按説她跟張大好,偷了白麗的男人,大白梨應該跟她打,跟她鬧才對,兩個女人應該像兩隻鬥架的公雞,不拼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
可她沒想到大白梨會這樣,好像做錯事的是不是她,而是大白梨那樣。
大白梨這一招高啊,這個女人不尋常。
這是迂迴戰術,也是寬戰術,這種温和,大度,比她兩巴掌還厲害,得她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三嫂羞答答説:“白麗姐,不管大哥的事兒,真不管他的事兒啊,你別難為他,都怪俺,是俺熬不住了,才引誘的他…姐,俺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王三嫂真的哭了,搭搭,羞愧地不行。這正是大白梨想要看到的效果。
事情既然發生了,就不能急,要想辦法補救。
把自己的男人從情敵的手裏拉回來,才是最高明的。
現在的大白梨已經相當成,她懂得絲撥繭,知道一件事的利害在哪兒。一下子就擊中了三嫂的要害。
大白梨説:“你放心,我不會難為大的,更不會難為你,誰讓咱都是女人?女人苦啊。
你別生氣,好好將養身子,身子好了,姐幫你找個好人家,你把大忘了吧…”王三嫂哭着説:“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俺錯了,錯了…”大白梨也哭了,把三嫂抱在了懷裏,兩個女人不但沒有反目成仇,反而站在了同一陣線,心心相惜起來。
大白梨衝着門外嚎叫一聲:“張大!你個混蛋!還不過來跟三妹賠禮道歉?!”一聲斷喝,張大在外面打了個哆嗦。
他把煙鍋子在門台上磕了磕,磕乾淨裏面的煙屎,然後捲起來別在褲裏,灰溜溜走進了屋子。
大白梨怒道:“你給我跪下,跪下!”撲通,張大乖乖跪了下去。
大白梨道:“你説,以後再也不欺負三妹子了,再也不尋花問柳了,再也不對村子裏的女人動心思了,否則你就不是人,天打雷劈!你説啊!”大白梨竟然讓張大跪下來發誓,她就是要做給王三嫂看,徹底斷絕她的念想。
張大很聽話,立刻舉起三手指頭,對天盟誓:“我錯了,真的錯了,不該欺負三妹子,以後我再對三妹子產生念想,再跟村子裏的女人不軌,就讓我不得好死,下輩子做豬做狗,永世不得為人,行了吧?”大白梨聽張大髮誓完畢,怒道:“滾出去,從今以後,你再踏進這間屋子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張大趕緊站起來,灰溜溜又走了出去。
大白梨扭臉就衝王三嫂笑,説:“三妹,你看到了,我揍他,也罵他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以後就別跟他計較了…”王三嫂更加愕然,大白梨這女人真不簡單,事情做的密不透風,話也説的密不透風,把她的話給堵得死死的。
她無言以對,只能紅着臉不做聲。
女人內心長嘆一聲:完了,她跟張大的這段情到今天為止,徹底畫上了一個句號。
大白梨把她的後路堵死了,她也不能在村子裏呆了。人的臉面值得多。
大白梨又安了三嫂幾句,祝福她好好休息,家裏有啥活兒不能幹的,只管做聲,她一定過來幫忙。
接下來,大白梨捲起袖子,幫着三嫂打掃了房間,刷了鍋碗,燒了熱水,還幫着女人煮了面,打了三個荷包蛋。
大白梨沒走,一直陪着王三嫂過了半個月,也照顧了她半個月。
表面上,她是幫着男人贖罪,內裏卻把王三嫂的羞愧,良知,自責,一股腦呼喚了出來。
三嫂在她的面前就是個罪人,註定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大白梨一邊照顧三嫂,一邊幫着女人跟自家男人洗。親自證明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村子裏的那些娘們老婆兒都在傳閒話,説張大跟三嫂如何如何。
大白梨就在村子裏罵大街,拍着膝蓋罵:“那個天煞的説俺家大跟三妹子好了?女人家得個婦科病,也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的?
誰傳俺大跟三妹的閒話,就頭上長瘡,腳下膿,從頭頂爛到腳心!誰造俺的謠,俺就用針線封住她的嘴巴,縫住她的小筆兒,讓她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拉。
誰造俺的謠,就生兒子沒雞兒,生閨女沒眼兒,男人掉臭水溝裏,閨女長大被人強…”大白梨罵人的功夫可謂一,聲音很洪亮,陰陽頓挫,引得那些孩子們嘻嘻哈哈亂看。
她拍着膝蓋從這頭罵到那頭,帶着頂針的手掌拍在膝蓋上啪啪作響,聲音震天。
在村子裏罵一遍還不算,她又跑到山上的礦場裏去罵,罵給礦場的那些工人聽。
從窯廠返回來,她又拐到了王海亮的工廠,從門衞室裏搬個馬紮,盤着腿做在大門口罵,聲音一直傳到車間裏。
那聲音把車間的機器聲都遮蓋了,傳到了那些女工的耳朵裏。
那些女工的臉也全都紅了,知道大白梨罵的就是她們。
大白梨的鄙行為,立刻引起了王海亮的注意。王海亮正在辦公室裏批改文件。大白梨嬸子的罵聲一個勁地往他耳朵裏鑽。
王海亮真的受不了了,從辦公室裏出來,説:“嬸,咱別罵這麼難聽行不行?這裏是工廠,影響多不好,您回去吧。”大白梨盤着膝蓋怒道:“咋?你小子想充好人?滾你個蛋!老孃當初罵街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
不幫你大叔洗,你還護着廠子裏的那些蹄子?嬸子真是白疼你一場,大叔也白疼你一場。
王海亮你給我聽着,二丫活着,也不會這麼看着她爹受欺負…”大白梨一邊哭一邊罵,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王海亮沒辦法,只好強行把大白梨拉走了。説:“嬸子,你別生氣,有話我去跟大叔説,咱別鬧行不行,我求你了。影響太不好了。”好説歹説,算是把大白梨勸走了。
你還別説,大白梨滿大街這麼一吆喝,村子裏的謠言竟然被她止住了。
那些女工,男工,還有村子裏的閒女人,都看王海亮的面子。他們知道王海亮跟張大家的關係。
王海亮對張大好,對大白梨好,都是因為二丫。差一點,他們就成為海亮的丈人跟丈母孃了。
正是因為這個關係,張大跟大白梨才這麼囂張。
當然,那些女工跟男工不再傳閒話,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擔心將來生兒子沒雞兒,生閨女沒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