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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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李太太打累了、罵夠了，他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態度。

“你——你簡直氣死我了！”李太太此時才把注意力移轉到林怡芝身上。

林怡芝一張臉已經失掉了所有的血，全身的肌緊繃，像隨時會繃破一樣，大而無神的眼珠則餘悸猶存。

李太太抓住她的雙手異常動的連續説道:“怡芝，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我會給你一個代，絕不會便宜這個死小子。”林怡芝困難的動一下嘴，想開口，卻又發不出聲音，一直到見到牀單的斑斑血跡，才迅速拉起被單掩蓋自己的身體，彷佛找尋到保護似地。

“…代…”她一臉惘然，把臉蒙在被單上；眼淚無助的順着兩頰滑落，被單上染濕了好大一片。

“怡芝，你放心，我會讓家生娶你，李家絕不會虧待你的。”李太太急切的保證，只是令林怡芝陷入永不得超生的地獄。

林怡芝抬起頭，沒有一點血的雙張張合合好幾次。

她只想問，在事發的當時，為什麼沒有人肯對她伸出援手，事後的種種承諾又能彌補她什麼？

這一切不是突發的，是早已預謀好的，是不是？

她閉上眼，任淚水狂奔，難道是她該償還李太太對她的恩惠的時候？

“怡芝！”温德明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見到昏了三天兩夜的兒子清醒過來，温太太欣喜地雙手合掌對着上天喃喃念道:“菩薩保佑1菩薩保佑！”

“媽？！你怎麼會在這裏？”温德明看見母親，驚訝得想起身，馬上被口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又着躺了回去。

“躺好，躺好，醫生代過你不可以隨意亂動的。”温太太急忙地按住他，盡是關心的説道:“還很疼是不是？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傷成這樣？還好肋骨沒斷裂，只不過有些許的瘀血，你現在要好好調養身子。”

“媽，我沒事的，休息兩、三天便會好。”他安她。

“説得比唱得好聽，休息兩、三天就會好？你知不知道你已昏了三天兩夜，今天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可會急死了。”説着，温太太噎噎地哭了起來。

天下父母心啊！

温德明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見到母親為他如此心難過，大不孝。

“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煩心的。”

“傻孩子，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小心一點，摔成這樣也未免太心大意了吧！”因為尹大夫不敢把温德明受傷的實情説出來，所以她一直以為温德明是摔傷的。

“媽，我保證下次會小心一點的。”温德明有些心虛的説。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對母親説謊，他覺得讓她知道事實非但於事無補，恐怕還會引起更大的糾紛。

想到林怡芝被李家生強行帶走的情景，他口的疼也比不上他的心疼。

要不是因為他的意氣用事，也不會讓林怡芝屈服於李家生的威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卻保護不了一個弱女子，他還稱得上是男人嗎？

他不配！

林怡芝被李家生帶走，會有什麼後果？

腦海中不斷浮現昏中所作的夢，不免心驚跳；又記起母親提起他昏了三天兩夜，這三天兩夜林怡芝會發生什麼事？

噢！他閉上了眼睛，臉更因痛苦而扭曲變了形。

看在温太太的眼中，以為他的傷口又犯疼了。

“德明，你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大夫來看看。”

“媽！”他迅速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