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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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瑪城內的凝結空氣，讓所有的人都幾乎窒息，炎熱乾燥的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氣味，天龍鐵騎將士甚至可以嗅道濃濃的煙火味。他們從中脊背相靠分兩批目不轉睛地盯着城頭上柔然大軍的火箭，汩汩的汗水順着臉頰順直下，卻沒有人敢動手去擦，全都石化了一般一動也不敢動地握緊兵刃與城頭上的柔然大軍對峙着。

城外的撕殺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柔然最鋭的特戰隊，打擊沒有防護的弓箭手，對方下場可想而知。受到城牆上柔然弓箭手打擊的三千大唐衞，那抵擋得住五千生龍活虎的玄甲軍？

何況格爾木之戰被趙飛龍襲營，大唐大軍的糧草盡被潑油焚燒，這些子大唐軍隊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即便是正面作戰也遠遠不是玄甲軍的對手，受到突然打擊更是立即潰敗了。

大營內火起之後，立即引燃了大營壕溝內的油料，沖天的火勢徹底將大營阻隔。秋天實被圍困在火海圈的之中不得身，一萬多人馬得在火海之中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外面的軍隊被打敗降伏，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殺死的，原來是道被制的吐蕃人。

“元帥大人，那似乎的確是公主殿下的令牌，現在該怎麼辦？敵人已經控制了場面，再這樣下去大軍將不戰自潰。”天氣雖然十分炎熱，薛願此時卻冷汗淋漓。

這種場面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現在顯然已經徹底中了柔然的埋伏。外面的撕殺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城頭上柔然人卻一片從容鎮定，顯然局勢是在朝着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飛龍儒慕郭公久已！莫非郭公不給飛龍一個瞻仰的機會麼？”隨着歐陽天開始數數，趙飛龍望着郭子儀的方向充滿遺憾地道。這一聲聽似平淡的話中卻充滿了威脅，頓時讓下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成的大唐天龍軍一陣騷動。

“元帥大人我們沒有機會衝到城頭上，趙飛龍的親衞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郭子儀的軍中高手頹廢地小聲道，最後補充一句道:“柔然軍力非常的強盛，天龍軍不是對手，而且大軍十數消耗殆盡，衝擊力與後勁遠遠不能將柔然大軍一擊擊潰。”郭子儀沉默地微微點了點頭，原本還希望柔然軍隊下城，或者自己大軍衝到多瑪外城牆上，只要兩軍混戰自己還有機會，現在看是行不通了。

眼見局勢已經失控，郭子儀知道自己不再沉默下去，一撥戰馬走上前來，橫槊一指趙飛龍，沉聲道:“飛龍族長真是好計謀、好手段，數十天的飢餓，我雖然盡力讓軍士飽食，卻抵不過你的香，讓我軍不戰而亂，我軍中的弱點竟然一點也沒有逃你的測算。”

“不過若想讓我郭子儀徹底服你，就要拿出柔然軍隊的實力，只要你能打敗我手下大軍，我自然相信你手中的信物是真的，一切聽你吩咐。”趙飛龍微微嘆了口氣，悲天憫人地道:“飛龍就是不願意讓雙方將士再無辜死傷，做無謂的血才做出如此下策，利用將軍救主心切的心理，將郭公請來聽飛龍幾句話。飛龍敬郭公而不只是因為郭公的戰力與將帥之才，而是郭公為國為民，為天下社稷之心，若以戰而戰，郭公認為飛龍會給郭公説話的機會麼？”似乎在證實趙飛龍的話，城外神機營見敵無望，大元帥郭子儀已經被徹底圍困，也許早晚要投降，面對巨大的傷亡，終於放棄倆無望的抵抗，開始大片的投降。受他們的影響，本來軍心大亂的軍，也更加的動搖，開始了大規模的潰散，撕殺、拼鬥聲越來越小，讓困在天井內的天龍軍心沉到了底。

“半個月以前，因為魚朝恩、程元振奪權冒進，李光弼六十萬大軍遭到史思明十萬賊軍的埋伏，大敗於史思明手中，死傷不記其數。史思明與兒子史朝義兵分兩路近帝都，長安城再次面臨着被叛軍攻佔的危險。”不待郭子儀話，趙飛龍猶如向大唐軍種丟了一個火把似的，為唐軍將士帶來了靈魂的震撼，接着道，“宋州劉展、襄州將康楚元、據州張嘉延趁此機會率軍作亂，簡州、眉州、嘉州、戎州、瀘州、渝州的諸蠻也發生了叛亂。如今天下已經大亂，大唐南北被徹底分割，若南方再亂，飛龍不説，郭公也知道那對大唐將意味着什麼？南北漕運中斷，長安米一石千二百錢，宮中無二存糧，長安附近已經出現了殺人而食的慘案。”

“肅宗陛下已經受不住打擊，卧牀一病不起，飛龍還收到消息，在朝中張皇后與李輔國因爭權而醖釀着政變，朝廷已經危危可及。阿拉伯帝國十萬鐵騎已經佔領了拔汗那大半，另外二十萬大軍已經宣誓出發，郭公還要與飛龍戰麼？我們是華夏最後的希望了！郭公難道要將大唐將華夏徹底的斷送麼？”趙飛龍憂國憂民地盯着郭子儀，動之一情，曉之以利道。

郭子儀目眥於裂地望着趙飛龍，全身湧現出瀟殺的氣勢，怒髮衝冠地吼道:“宵小亂國，趙飛龍你説的都是真的嗎？李光弼真的敗了，帝國南北聯繫已經被叛亂切斷，陛下又重病不起？”聽到郭子儀的喝問，見大唐將士一臉的不信，趙飛龍鏹啷一聲莊嚴肅穆地拔出龍魄，劃破自己的手指，以爆發着耀目紫金光芒的龍魄直指天空，再次飄浮而起，威風凜凜，猶如九天戰神般地道:“我趙飛龍以手中的軒轅黃帝的天子聖劍發誓，剛才所説一切若有片言虛假，讓趙飛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遭人掘墳更不得安寧。”天子聖劍之名讓絕望的大唐將士心中更是一震。

“作為大唐駙馬與臣民之名，我趙飛龍絕對不會讓皇族受到叛軍屠戮，更不會讓異國敵軍蹂躪我華夏兒女，讓百姓老有所養，幼有所教，士農工商兵各司其職。”

“帝國百行各業，百家爭鳴，協調發展，將來使百姓安居樂業，善得以揚，惡必被懲，人間百道各歸征途。若我趙飛龍有違今誓言，同如剛才所言，遭天打雷劈。”趙飛龍語氣一頓，接着莊嚴肅穆地發誓道，天子聖劍上光彩璀璨的紫金的光芒溢在趙飛龍銀的戰甲上，讓趙飛龍顯得更加威武不凡。

哐…哐…隨着趙飛龍的誓言，望着猶如天神一般的聖潔威儀的趙飛龍，原本一臉不信的天龍軍，頓時痴呆地般將兵器擲在地上。也不顧環境，伏地嚎啕大者不計其數。

趙飛龍發的誓言乃是這個時代最毒的誓言了，被人掘墳是死者與死者至親最大的恥辱。這樣的毒誓還真是沒有人敢隨便發，所以他們立即選擇了信趙飛龍的話，而且趙飛龍的話與表現，也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此時趙飛龍就彷彿是一個神，帶給他們的震撼，絕對不比當趙飛龍帶給柔然大軍的要小，在他們最茫的時刻，趙飛龍強者的形象，頓時取得了他們內心的認同，天龍軍投靠柔然。

“大元帥！我們投降吧！我們的家人都在長安啊！我們不能為國戰死，也要他們被人吃掉啊！”聽到帝國慘劇，如殺人如麻，心志堅強如天龍軍者也崩潰了，嚎啕痛哭地向郭子儀道，一時間哀鴻遍野，悲涼悽慘的場景惹人辛酸。人非聖賢，孰能無情？這些驚人的信息乍聞之下，便是薛願這樣的高級將領都怔然了，這仗還能打麼？帝國的未來在哪裏？一時心中一片茫然。

聽到城內唐軍的哭嚎聲，在城外的大唐大軍徹底崩潰了，宋瓊見事不可為，面對手持金槍的葉護素名雷霆般的攻擊，有見救主帥的希望已經徹底斷絕。

見事不可為，出於保存實力的想法，終於做出了投降的決定，若大軍削弱後再投降也不會得到重視。困在火圈內的秋天實大軍火勢隨小，面臨圍在大營外面的柔然大軍的箭車、弩炮，以及一支支利箭，他們還能做些什麼？火勢削減時，便是毀滅或投降的時刻。

聽到城外士卒盡忠的喊殺聲，與無奈的降聲，郭子儀雙目睜然出血，長槊猛地到地上，心有不甘地大聲疾呼道:“佞臣亂國啊！陛下有難，作為臣子卻不能鞍前效命，為君分憂，為國解禍。不能為黎民百姓帶來穩定，不能為士卒手下謀勝求生，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臣郭子儀不忠不義先走一步了！”説罷拔出刀，橫刀頸上就要自盡，手下大將士卒想要阻攔都已經不及，臉上悲痛絕的表情頓時凝結，若郭子儀自盡，天龍軍只怕將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