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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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媛的目光在診療室裏繞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其他人,正疑惑間,目光卻不小心瞥到了杜非雲解開皮扣的間,頓時靈光一閃。
“杜先生,你不要為他掩護了,不值得,你把他當朋友,人家可在佔你便宜!”成媛義憤填膺,老天,這家醫院裏的醫生居然還男女通吃!
辛琛不服氣地説:“我哪裏佔他便宜了!”杜非雲也為他作證,“我已經説過了,我們是好友,你不必為我們的關係擔憂,要是説不出你的證據,你就必須為你的詆譭跟辛琛道歉。”成媛抬頭望着他,今天的他有點與眾不同,冰山般冷淡的臉上浮着一層淡淡的紅,奇異地中和了冷凝的表情,形狀完美的薄也是不同以往的紅,如同打濕了的玫瑰花瓣,竟浮現出一絲妖魅來,連自詡為定力驚人的她,也看得蠢蠢動,恨不得一口親上去。
也無怪乎這個衣冠楚楚的醫師會化身禽獸了,但是,這也無法成為他可以輕薄杜非雲的理由啊,因為杜非雲從頭到尾,每一毫都是屬於她成媛的。
長久的寂靜,辛琛哈哈大笑,“想不出來了吧,我辛琛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
“是他。”成媛伸出手指着那鬆開的皮扣,臉上浮現凜冽的怒火,“如果我遲進來一步,説不定你就得逞了!”兩個男人當場僵化,面面相覷許久。
成媛以為自己説中了,越發得理不饒人,“説不出話來了吧,人家把你當朋友,你不但沒有以誠相待,竟然還想趁火打劫,你簡直就是醫生中的敗類!”杜非雲望着目瞪口呆的好友,“他只是想給我打針。”
“啊?”信息太過爆炸,成媛腦子一時間無法轉彎。
杜非雲又重複了一遍,“他只是想給我打針。”辛琛終於從石化狀態跳到了正常狀態,“他發燒好幾天了,一直拖着不肯來醫院,今早腦子發昏地差點籤錯了一個合約,這才肯來醫院。”成媛記起之前他阻止她時那不正常的温度,擔心地連忙轉頭,雙手扒拉住男人就湊上對方的額頭,“你發燒了?”杜非雲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但還是點頭,“嗯。”辛琛委屈的聲音從旁入:“你這回總該相信了吧,我只是想給他打退燒針。”對杜非雲動手動腳佔便宜的,反而是她吧,藉着量體温就差整個人都黏上去了。
成媛猶自理直氣壯,“打個針你跟他説一聲就好,我進來就看見你罔顧他的意願扒他的褲子,難道不是趁機吃豆腐嗎?”辛琛哭無淚,“小姐,如果他肯乖乖就醫,就不會把身體當兒戲地一直拖着,你以為我願意扒人家褲子嗎?”就算長得人模人樣,説到底還是一個跟他擁有相同配備的男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成媛佔有地握住杜非雲的手臂,用鼻子哼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笑着偏頭想尋求杜非雲的贊同,“是吧?”然後,她望見了一張冷意森森的面容,呀,差點忘了這個男人是個不好相處的!
“請放開我的手。”成媛搖頭,一副全心全意為他着想的樣子,“你發燒沒力氣,我攙着你,沒事了。”杜非雲薄微掀,淡淡地指出事實,“你把重量全賴在了我身上。”
“有嗎?”成媛作茫然狀。
杜非雲不再説話,用一雙冷得好比冰窟的眼睛盯着她看,成媛心微微地一抖,索起膛,笑咪咪地上他的目光。
最後,還是杜非雲妥協,不再管那個黏在身上的女人,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辛琛説:“我不打針,給我開藥,我要馬上趕回公司。”辛琛怒了,“你高燒遲遲不退,再這麼下去,會出事的!”在杜非雲的字典裏,辛琛是他為數不多,在意的人之一,所以還是耐心地低聲保證説:“我知道,拿了藥,我會按時吃。”語氣雖然緩和,卻顯然沒有轉圜的餘地。
辛琛嘆氣,“真的不打針?”杜非雲堅持己見,“嗯。”成媛不知道杜非雲這麼堅持做什麼,難道真怕被人佔去便宜?
她正要開口,辛琛卻搶先説了:“好吧,爭不過你,但是你不能去公司,必須回去好好躺着,知道嗎?如果晚上還不退燒,打電話給我。”
“嗯。”辛琛卻不再看他,只把眼睛望着成媛,“你認識他吧?”
“嗯。”
“你幫忙監督他好好吃藥,好好休息,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什麼情況跟我報備一聲,我立刻殺到他家去。”人家都是巴巴地求醫生救命,而他卻得巴巴地倒貼人家都還要被嫌棄,想想真有點心酸。
送上門的禮物,成媛怎麼可能不收。
“好,沒問題,一切給我吧。”杜非雲跟哥哥一個模樣,都是工作狂,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有她在,可不允許他這樣。
被晾在一旁,聽着兩個人有商有量地把自己的事情給決定了,杜非雲眉宇間染上怒氣,“辛琛,你不要自作主張!”辛琛悠悠的説:“要不,打針?”杜非雲驀地噤聲,拿冰凍的眼神掃成媛。
成媛刀槍不入,笑咪咪地望着親愛的王子,“來,我們回去休息吧。”笑容曖昧,晶亮的眸子若有若無地劃過對方的膛。
杜非雲怒火中燒,血上湧,本來就暈暈的腦子越發地沉重起來,要不是憑着些微意識支撐,他差點暈倒在地。
成媛剔透的目光看穿他的逞強,情不自出了關心,“你還好吧?”杜非雲瞪了她一眼,“扶我去開車。”◎◎◎杜非雲知道把駕駛座讓給成媛,一開始就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不過,在頭昏腦脹的不可抗力面前,兩害相權取其輕,他還是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不出所料,一旦出了方向盤,他也失去了主權。
通過必經的十字路口,望着車子駛向了南轅北轍的方向,杜非雲肯定地説:“這不是去我家的路。”成媛直視着前方,微微一笑,“誰説去你家了?”杜非雲眉一挑,沒有説話。
成媛偏頭望了他一眼,笑得甜甜,“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哦,我可沒有壞心眼,反正我家裏除了我就沒人,你可以在我家裏好好休息。”自從成童接手成氏集團後,成銘柯就放下了一切,回到了成夫人的故居台南,而成童對這棟別墅很不喜歡,雖然在這裏有他的房間,卻也長期住在另一個地方,所以偌大的別墅只剩下她一個人,真的會寂寞啊。
杜非雲的臉冷了下來,“我睡不慣陌生的牀。”
“沒關係,我家的沙發也很舒服,我特意從意大利訂的,上面鋪了純手工的羊毯子,撒了助人安神的油。”
“我不睡沙發。”冰霜從眉間浮現,極力壓抑的背後,是越來越熾烈的怒火。
成媛似乎有點苦惱地想了一會,“要不榻榻米吧,有段時間我爹地痴過本的榻榻米,家裏收藏了不少。”冰封的面具一寸寸地裂開,冰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我哪裏都睡不慣!你給我開回去,我要回家!”看他一副如果她不同意就飛身過來搶方向盤的架勢,成媛聳了聳肩,腳重重地踩上油門,“對不起。”車子猝然如同離弦之箭,猛地衝了出去,在車洶湧的公路上,左轉右轉,如入無人之境。
由於慣,杜非雲反地左右搖晃,卻又被安全帶束縛住,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眼前陣陣發黑,竟一句制止的話也説不出來。
花了平時回家時間的一半,線型的車子終於駛進成家車庫。
成媛下車後,繞到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立刻上了男人怒極的目光。
不過,他本來就發着高燒,又經歷了劇烈的飈車運動,整個人都出了一層虛汗,臉煞白煞白,只一張紅得如血一樣,而怒氣反在漾着波光的眸子裏,反而折出魅惑的覺,看得成媛一陣悸動。
“別生氣,我開快,也是為了你能更快地好好休息嘛。”完全扯淡!
成媛俯下身子給他解開安全帶,杜非雲撐起高熱的身體推開她,試圖爬到隔壁的駕駛座,身體卻被牢牢地抱住。
“放開!”聲音冷得像冰塊似的。
成媛悠悠地説:“辛醫生吩咐了,要是你不配合,他就殺過來替你打針。”雖然不知道這男人為什麼排斥打針,但直覺這一點可以利用。
被戳中軟肋,杜非雲停止了反抗。
成媛見有用,連忙再接再厲,“不要這麼排斥我嘛,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家也不是龍潭虎,你就管自己好好休息,我難道還能吃了你嗎?”這還真説不準…杜非雲了昏沉的腦袋,也明白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大概無法把車子安全開回家,默默地抬頭看成媛。
成媛陷在那轉的眸光裏,傾身博得一吻。
“你!”杜非雲氣急,下意識地扣住對方的手腕,卻被對方借勢扶住了自己的身體。
成媛彎着角,逆着光的面容看不清具體的神情,竟然顯得莫名憂傷,“現在你發燒加上飈車的後遺症,剛好有些無力,待會兒你一休息,我哪裏還能動你分毫,你別杞人憂天了,就當陪陪我,行不行?很難習慣一個人的房子呢。”他算是強中之王了,別人第一次坐她的車子,無不是一下車就奔到路邊狂吐。
虎落平陽被犬欺,杜非雲審時度勢,覺得也沒必要太跟成媛較勁,反正兩人沒什麼聯繫,等他高燒一退,離開成家就與她再無瓜葛。
可不知怎的,雖然女人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腦子裏卻一直浮現她飄忽的聲音,心有微微的觸動,彷佛是心疼的情緒…一定是錯覺吧!
◎◎◎到底沒有睡榻榻米和沙發,杜非雲睡進了成媛卧室旁邊的客房。
一接觸柔軟的牀鋪,好像瞌睡蟲大軍向他發起了強烈的進攻,他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在黑暗中望見了周公發着光的身影。
“先醒醒,把藥吃了。”有一個聲音卻一直在擾人清夢,但是,聲音卻如同出谷黃鶯一般,十分好聽,悠悠地響在耳畔,伴隨着清雅的香氣,彷佛最美的夢境。
“嗯?”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雙飽含關心的星眸,“來,先把藥吃了,吃了就給你睡。”當在哄孩子呀!他暗自腹誹,心裏卻覺十分受用,竟然沒有反抗,乖乖地就着對方的手了藥丸、喝了水,看着那雙纖白柔的手指給自己擦去邊的水跡,下腹驀地一緊。
不過,對方很快就移走了手指,他戀戀不捨地闔上雙目,終於不敵層層的疲倦,再次陷入甜的黑暗裏。
成媛站在牀頭,水眸靜靜地望着男人難得不設防的俊美模樣,心底堅不可摧的一處竟然悄悄地軟化了一角。
她俯下身子,紅再次覆上薄,彷佛過了一個世紀,才不舍地分開。
“我好像真的動心了,你説,怎麼辦呢?”自言自語地説着,她伸手摸上自己的紅,眼神卻複雜地盯住面前全然不知的男人。
過了許久,毫無瑕疵的絕美小臉上出了不知所措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