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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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白瑞士睥睨地直視着自己今的獵物，他早已準備來個大開殺戒，為自己傲人的英雄事蹟再次增添光彩。

“原來就是你啊，真是一個寬待不得又恩將仇報的傢伙，今天我將不辱我勇者之名，為無辜的湖塔村民除掉你這個禍害！”看着殺氣騰騰地朝他近的白瑞士，黃本能地想逃，當他在慌亂之中還無法理解發生了麼事時，白瑞士已拔出了劍鞘裏的寶劍，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他的頭上直劈而下。

“…什麼？”白瑞士料不到的是黃先前所張開的結界在次發揮了力量，乾熱如閃電般的雷電在他的周圍泛起了灼亮的光芒，阻擋了他的攻勢。只見白瑞士身體一彈，手中的劍就飛落可有五六丈遠，原本光滑的劍身在一瞬間變成了焦鐵，空氣中接着瀰漫着一股惡臭。

兩旁的騎兵一看紛紛舉起了弓箭想要向黃，但卻被白瑞士揮手擋了下來。

“哼！果然是妖術。你們不許出手，讓我來！”白瑞士無法忍受自己居然被結界所彈開。他忿忿不平地由馬背上拔起另一把寶劍，想再度朝黃`刺去，然而閃爍着光波的結界絲毫不受任何影響，像是要保護主人般牢牢地圍繞在黃周圍，令白瑞士找不到一絲絲的空隙，到了後頭只能在一旁氣得朝他高叫了一聲。

艾美麗達從頭到尾都仔細盯着眼前的情景，見白瑞士似乎拿黃一點辦法也沒有，便執起了手中的純石，像是蓄意嚇唬黃似地朝他高叫了一聲。

黃抬起了頭看向艾美麗達，然後看着艾美麗達狠狠地將鏈子往一旁的岩石砸了過去。

“不要！”他看着艾美麗達的舉動，呆了。

在他失了神的瞬間結界被解開了，白瑞士趁隙由前方狠狠砍了黃一刀，黃跪了下來，當場血如注。他昏眩地用手支撐着地面不讓自己倒下，但白瑞士卻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向上抓起，再用力將他朝石壁上丟了出去…

“啊啊！”黃彷彿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雖然想要躲開卻沒有力氣，白瑞士的長劍又朝他直撲而來，被到無路可退的他也只能連忙拾起一旁的木枝試圖擋住對方的攻勢。

然而脆弱的木枝又豈能阻擋住那上等的寶劍呢，只見白瑞士用力一劈，黃手中的木枝立即斷成了兩半，然而趁着這個瞬間，黃反身而下，雙手朝地上一按，以足部迴旋的力道朝着白瑞士的膝蓋側邊直直地掃了過去。這麼一踢，使得白瑞士重心不穩，在眾人面前狠狠地跌了一跤，口中混合着泥土和血，模樣顯得十分狼狽。

這下他氣極了，顧不得形象地撿起了一旁的武器就往黃直撲而去。但這次黃閃躲不及，小腿上又被狠狠地劃上一刀。頓時他昏了，手裏硬抓着泥沙就朝白瑞士一丟，沙入了眼，引起了對方一陣大叫，聲音裏充滿憤怒。

然而受了傷的黃又能夠逃到哪裏去呢？他巍巍地拖着自己的身子逃着，鮮紅的血不斷從他身上湧出，沾濕了小草和花朵，也染滿了樹木與石壁。黃咳不個停，腦中的意識已經不清。好不容易來到山崖邊，底下就如當初被丟下祭神的那個山谷一般，輕霧繚繞，冰冷的寒氣由下吹來，深不見底。

黃怔住了，他想起了奧利諾斯，想起了過去在靈界的一切，他傻傻、呆呆地笑了。

白瑞士咬牙切齒地看着前方逃走的黃，他憤怒地轉過身去由馬背上拿出弓箭，那是由上好的白楊木製成，程極遠的強弓。白瑞士把羽箭搭在弦上，在鎖定目標後便張起了滿弓一箭出去。

弓箭利落的聲音劃破了空氣，由後頭刺穿了黃的左。那強大的力道並沒有因此停留在黃的身上，反而將他往前頭拖去，就這樣，黃下了山崖，在薄霧消失了蹤影。

急速由高處往下墜落，一股強勁的力道不斷地將他往谷底拉去，黃跌人了一池清泉之中，那起的水花伴隨着衝擊力，令他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下去。

深深地沉入水底下，鮮紅的血在向上漾出後瞬間與波融成一片，黃昏沉地看着上頭的水波，在陽光照下泛出了斑斕的顏，一圈圈的，彷彿罩住了自己般，温暖地入同母親的懷抱們，令他安心地閣上了雙眼，濃濃沉沉地睡了下去…

當他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原來置於水中飄蕩不已，而且還可以呼。原來被鮮血染濁的水波此時早已恢復它原本晶瑩剔透的模樣，冰涼的覺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從水裏冒出來以後，他才知道自己原來處於一片廣大的湖水之中，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除了自己的周圍飄散的些許浮冰外，整個湖面上居然呈現完全的冰凍狀態，然而黃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反而到十分舒暢。環顧四周，羣山圍繞，山上覆滿了白雪，石壁與樹木紛紛被凍成長形冰柱，在太陽的折下呈現着不同風貌，儼然形成一個透明雪白的世界。

遠接的天邊隱約閃爍着粼粼藍光，層層疊疊。黃呆滯地看着眼前的景，顫巍巍地想游上岸，卻意外發現原本深不見底的湖水竟然已經可以踩着了地。他低下了頭來想要拔開水面上是的冰，卻無意間為發現自己的手指變得又柔軟又細，上頭的硬繭也都不見了，他奇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瞧個不停，卻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黃慌張地起了自己的衣襬，發現前與小腿上的刀傷消失了，平滑得看不出一點痕跡，但讓他意外的還不止這些。

那身體一點都不像自己的，原本糙的皮膚居然變得十分滑潤，白中透着紅的顏，令他有些呆滯，低着頭朝自己看個不停。他用着手指試探地觸摸自己的身體，雖然由髮絲滴落的水珠淺淺地泛起陣陣漣漪，但黃還是注意到了那反於水面上的，自己的臉頰…那令他不可置信地打起了寒顫，睜大雙眼朝水中的倒影看個不停。

“什麼…這是…什麼？”幾乎是慘叫地，黃呻起來。

從水面映出的，是一個完美無暇的臉龐。額頭那兩道明顯的疤痕不見了，就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似的消失無蹤，水中的他有着如百合花開般白晰的美貌，原本應該是糙的髮絲散發出了金澄亮麗的澤，柔順地服帖在他的臉頰的兩旁，雀斑也不見了，整個身體瑩亮地透出瞭如珍珠般的光澤，就像靈界的靈一般，美麗而無暇、高貴而純雅。

這股突如其來的衝動讓黃倒了一口氣。他死命地搖着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眼前的那個人的誰？

原來的自己又在哪裏？

除了像似母親的雙眼沒變之外，其餘的都變了。黃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忍不住哀嚎了起來。他用力地拍打水面，讓水花散成一片。然而在平靜之後依然映出了那秀麗的細緻的容貌再拍是，水再散…

“…不要…這不是真的…”黃慘慘地哭了，心裏像被扭曲一般地絞痛。他不懂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不懂為什麼天神要開這麼一個玩笑。好諷刺，這實在是太諷刺了…

為什麼在離開靈界後才給他這些？

他都已經背叛了那個唯一愛着他的人…

也不能再回去了…

都已經離開了，都已經離開了啊…已經不會再快樂起來的人生，有了這張臉孔有什麼用呢？

最重要的已經失去，不會再回來了啊…淚水濛了雙眼，黃髮現眼前的容貌竟然像極了自己的母親，那個他從畫像上看到，因為他而死去的美麗母親。他無助地抬起了頭，彷彿聽到一股輕渺的聲音隨風吹過，緩緩柔柔地在自己的身邊繚繞。

受天神眷顧的孩子啊，這是神的賜予…我的希爾克斯，被神所眷顧的孩子…

任最後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黃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形不穩地走向岸邊。在他走過的地方，湖水又迅速冰凍了起來，結成了塊，像是不曾融化過似地冒起了寒氣，光滑清澈得宛如干淨的鏡面。

而一到了岸上，黃就倒了下去，跌入了厚厚的雪堆中不動。

濺起的雪花一片片落下，紛紛飄散在他的四周。隨着雪花，有白白透明、圓圓的生命從冰凍的山櫸後頭走了出來。如手掌般大小的他們，全身泛着白的光澤，一雙大眼睛啊瞧着他們陌生的訪客，其中幾個走向前去拉了黃的頭髮，還有一些頑皮地爬上了他的背脊。這些圓圓的生物是守護這塊土地上的靈，他們從天空撒下了冰晶，像是一點也不在意似的，在黃周圍跳動起了屬於雪的舞蹈。

比北方大地更寒冷的地方終年下着冰雪的封閉世界透明的雪們有着透明的眼神在周圍迴繞並看清所有的事物守護着永不融化的冰湖那人類到達不了的地方天神所賜的給予美麗一切的冰湖黃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雖然那是雪的模樣，眼眶泛起了熱淚，忍不住地哭了。